7月31日,宣宁市一年中最热的时间。
时既望从烈日下走进蛋糕房,缓了一下,示意服务小哥不必理会他,自己朝柜台走。
手机在此时响起,低头,看清来电人,嘴角微微弯起,划开接听。
那边的人说:“你那边很吵,在哪?”
时既望:“在外面有点事,肚子还疼吗?”
那边:“当然疼!不想工作,工作更疼!我不想上班,想回家。”
时既望看墙上挂钟:“认真工作,晚上睡觉别把空调开太低。”
那边:“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行吧,我去了,拜拜。”
那边挂了电话,时既望走到柜台前,说:“我看看生日蛋糕。”
办完事到家,洗完澡出来时天已经擦黑,时既望有些饿,准备点一份麻辣小龙虾。
点开外卖软件,找喜欢的店家,手机页面忽然一变,同时重重震动起来。
是有人来电话了。
一个小时后,宣宁某知名连锁龙虾馆城南分店。
时既望剥着红辣辣的虾壳,一口一个,吃的非常舒爽,这是炎热夏季他最爱的那一口。
一盆龙虾快见底,他又叫了一盆。
这时,约他的朋友到了,一落座就抱怨:“路上两个车追尾,堵了半小时!急死我了,哇,你吃这么快!”
时既望:“重新点了一盆,你慢点吃。”
两人聊天、碰杯、吃龙虾。
吃完后,朋友结账,时既望去洗手间。
这家龙虾店很有名,这个时间人也很多,洗手间外站着好几个人,时既望飞快洗完手,转身要走时,视线随意一扫,顿时怔住。
“时既望!”朋友在后面喊,“走了!”
时既望抽了张擦手纸,用力包住十指:“好,来了。”
回到家重新洗了个澡,坐在客厅,拿起手机。
解锁,屏幕上硕大的“22:12”映入眼帘。
锁定,将手机放到一边,打开电视,开始看晚间新闻。
新闻结束,十一点,电视播起美食节目,时既望关掉电视,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冰啤,想到已经刷过牙,把啤酒放回去,换了瓶冰水。
喝着水看杂志,肚子里蓄了满满一肚子水,他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时听见手机在响,时既望冲到客厅将手机拿到手。
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
潦草接完这个来电,时既望找出一个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没人接。
再拨,还是同样。
已快零点,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大概睡了吧,时既望想,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关掉客厅和走廊的灯,回房间。
次日上午,时既望去见客户。
时既望大学时学的是室内设计,毕业后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设计工作室,原本只想做“老板”,但偶尔一次手痒帮朋友设计的一处房子深受朋友喜爱,朋友到处帮忙宣传,一来二去,有些人找上工作室,就是奔着时既望本人。
工作室开着当然要赚钱,时既望便常常根据自己的能力接一些活儿,这次的客户就是朋友的朋友介绍而来。
聊了一半,手机响起,时既望掐断。
再打,再掐。
客户好心道:“时总随意。”
时既望一笑:“不好意思。”
电话这时又响,正好卡在时既望的尾音上。
他挂掉并开了飞行模式:“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结束时已是午后,客户表示有工作,婉谢时既望的请客就走了,时既望到停车场,同时关掉飞行模式。
几乎同时,一个电话进来了。
他没什么犹豫地接了。
那边的人直接问:“在做什么?为什么挂我电话?”
时既望:“跟客户谈事情,不太方便。”
那边:“现在呢?谈完了吗?”
时既望:“是,准备回家。”
那边:“回家干什么?我好饿,中午没顾得上吃饭,一起吃饭吧?”
虽然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这种小事,时既望不会拒绝他。
果然,时既望没说什么,问清地址就挂了电话。
约的是火锅店,时既望赶到时,桌子中央摆着锅底,桌子一侧的男人低着头看手机,似乎察觉到目光,抬眼看了过来。
旋即笑起来,顺手按下开关,说:“菜齐了,就等你来,快坐下,我饿死了。”
大大的鸳鸯锅,一边红一边白,时既望吃辣锅,唐烬吃清汤锅。
吃了一会儿,唐烬开口,问:“你又接了别人的设计订单吗?”
时既望点头。
唐烬笑道:“上次说设计工作干起来辛苦,怎么又接了?”
时既望:“长久不做手生,而且我最近不忙。”
唐烬往两个锅底分别下了一盘牛肉:“不忙真好,我都忙死了,吃完得赶回去开会,周末也没办法休息。”
两人聊琐事,生活的工作的,氛围挺好。
饭后唐烬回公司,时既望去工作室,各有各忙。
晚上,时既望回到家,洗完澡出来拿了罐啤酒,听到玄关处响起开门声,他走过去,看到唐烬正在换鞋。
唐烬也看到他:“好渴,外面太热了。”
时既望转身又拿了罐啤酒,两人站在客厅里喝酒。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感觉有些刺激。
“时既望。”唐烬说。
时既望看过去——应该是要说那件事了。
但唐烬只是含笑看着他,说:“我饿了。”
时既望:“点外卖吧。”
“我不吃外卖。”唐烬朝他走了两步,“我想吃别的。”
时既望:“……”
两人默默对视,眼神中的钩子不言自明。
下一秒,唐烬冲过去,用力将时既望搂进怀里的同时还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我以为你有事跟我说……
时既望没能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陷入了混沌的意识中。
第二天早上醒来,旁边没人,阳光从湛蓝色的窗帘缝隙中晃进来,洗手间的门没关严实,传出水流声。
身上干净清爽,除了略微酸痛之外,没什么不适。
这一点上,唐烬向来体贴。
爬坐起身,洗手间的水流声停止,唐烬擦着头发走出来,看时既望醒了,先问道:“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时既望想吃辣的,但想到私人状况,只能改口道:“随便吧。”
唐烬:“我吃牛肉面,你也来一份?”
时既望点头。
唐烬坐在床尾点外卖,卧室十分安静。
时既望看了他一会,慢慢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烬:“嗯?”
时既望:“我记得你告诉我,是昨天中午的机票。”
唐烬:“是啊,原本是这个安排。”
原本是=实际不是。
这一点,从时既望那天晚上在火锅店目睹唐烬和几个人一起路过的时候,就知道了。
并且,唐烬也看到了他,也知道时既望已经知道自己没说要提前回来的事。
即使按照时间算,前天下午两人通电话时,唐烬应该已经在机场。
时既望:“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说?”
唐烬回头:“工作提前结束就早点回来,有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
确实。
行程是私人信息,要不要说,全看本人。
半个月前去首都出差,唐烬告诉了时既望,因为他觉得“住在一起的两个人,至少要知道彼此平安”。
但临时更改航班,唐烬觉得“不需要说”。
不仅仅是这些,他们除了上床,几乎没有默契的时候。
五年了,时既望觉得自己已经很习惯。
但每一次感觉到唐烬的这种“独立”,仍会不由自主地窒息。
他掀开被子,动作略微僵硬地下床。
从唐烬面前走过时,胳膊被用力一拽,整个身子一歪,被唐烬抱着放到腿上。
唐烬蹭了蹭他的脸,笑道:“你换沐浴乳了,薰衣草味的,是不是?”
他刚从洗手间出来,现在明知故问,显然别有所图。
床笫之上,他们一向合拍。
时既望没拒绝,反正他也能爽到。
重新洗澡,吃完快要糊掉的牛肉面,唐烬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对时既望说:“上班了。”
时既望:“我约了人看房子,这几天会很忙,不回来,你不用等我。”
唐烬:“画设计图需要住在外面吗?”
时既望:“我觉得需要。”那意思——你觉得不需要,那是你的事。
唐烬看他一眼,拿起眼镜,他没有近视,但常年戴一副平光镜,给俊美的面庞增添几分神秘的禁欲感,也多了几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他冲时既望笑道:“好的,你自己的事,我不干涉。”
时既望确实很忙,勘察场地、沟通设计方案、处理工作室的事、跟合伙人商谈下半年计划,桩桩件件,他忙得脚不沾地。
终于歇下一口气的时候,已是三天后的傍晚。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啤酒,走到窗户边朝外看。
夏天的夕阳格外红火,像个熟透的咸鸭蛋黄,映的天际红彤彤一片。
咚咚咚,有人敲门。
他回头:“请进。”
他的秘书站在门口,说:“时总,有您的外卖。”
时既望疑惑,他没点外卖。
走过去接了,打开,里面放着一大盒卤味。
揭了盖子,浓浓的辣味扑鼻而来。
鸭翅、鸭脖、鸭胗、鸭舌、龙虾尾、鸭架,全部浸泡在卤汁里,说不出的鲜香麻辣。
这是时既望很喜欢的一个私家厨房卤味,东西需要提前三天预定,离他工作室很远,远超外卖派送范围。
这时手机响,接通,唐烬在那边笑问:“收到东西了吗?”
时既望:“刚拿到,太多了。”
唐烬:“你不是喜欢嘛,吃不完就分给同事们好了。”
时既望想,天气这么热,根本放不住,确实得分一些出去。
“好了,我马上要出去谈事情,你多吃点。”唐烬那边有人走动的声音,“先挂了啊。”
三天没联系,这一挂,又不知道要隔几天。
“等一下!”时既望快速说,“唐烬,我明天……”
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唐烬跟谁说话呢?”
唐烬笑着答:“一个朋友。”
随后问手机这头的时既望,“你明天怎么样?”
下一步《你不该是我的选择》
卫西生日当天,苏乔定了餐厅,又买了个蛋糕。
可直到他在餐厅坐到打烊,卫西也没出现,反而等到了一个电话。
“卫西喝多了,你过来接他吗?”
“不用了。”
挂电话的时候,他听见旁边有个人笑着说:“早说了卫西跟他就是玩玩的,你不信。”
苏乔将还没上的菜结账,连同蛋糕一起送给了餐厅员工,开车回家。
结果在路上发生车祸,醒来时,竟回到了八年前。
那时的他,刚上高二,还没有为了这份原本不该开始的感情做一系列蠢事,一切还来得及。
他要好好学习,过自己的人生,跟卫西再无瓜葛。
同桌悄悄问他:“你跟卫西怎么了?”
苏乔笑了笑:“没怎么。”
卫西的朋友找他:“喂,你怎么了?以前不是天天缠着我们卫西吗?”
苏乔点头:“以前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被恰好进门的卫西听了个正着,脸色立即变了。
重生,对苏乔来说,是改正的机会;而对卫西来说,却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惩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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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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