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德意志之女

阿不思一觉醒来,他先打了哈欠,便穿好衣裤走向公共休息室——因为他发现斯科皮已经离开寝室了。当阿不思来到休息室,就看见斯科皮正在一个角落里看书,时不时还会写什么东西在本子上。

“早上好,斯科皮!”阿不思睡眼惺忪地打了个招呼。

“噢,阿不思,你终于睡醒了。”斯科皮招呼着他坐到自己身旁。

“你在写什么?”阿不思拿起斯科皮的笔记本,惊讶地说到:“这才开学第二天啊,用得着这么用功吗?”

“也没有啦,只是起得早没事干。”

“这才7:15,离第一节课还有45分钟,还不如——”

阿不思后面的话被一阵惊讶和欢呼声淹没了,许多一年级新生都围在布告栏那边,阿不思和斯科皮也急忙去看,只见布告栏上面写的是——

“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今天下午有第一节飞行课,在飞行草地上,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一起……太棒了!我早就想骑一下学校的扫帚了——听说学校的扫帚很不听话,我倒挺想见识一下。”斯科皮饶有兴趣地说。

“是啊,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去吃早饭了。”阿不思说完就拉着斯科皮朝食堂那儿走。

待他们吃完饭,便向变形课教室慢悠悠地走去,他们边聊边走,突然一个淡咖啡色头发的女孩撞了一下阿不思,阿不思的书包没拉紧,一下子裂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书全部撒落到地上。

那个女孩见此状,停下来一边帮阿不思捡书,一边不住地道歉:

“噢,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行了,不用说了,我看你也不是故意的。”阿不思收拾好所有掉落的书,抬起头来对她说。紧接着他似乎发现面前这个女孩有些眼熟,便问她:“你是不是上次给我带信的?”

女孩神秘地一笑。

“哦,是的,阿不思·波特!”

阿不思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我看出来了,你是故意的!几天不见你怎么还染了个头发呢。”

“噢,这是我表哥帮我头发变的色。”女孩解释到。

阿不思没在意她的回答,接着问:

“不过,你想干什么?”

那名女孩一下子就转变为严肃的神情,对阿不思和斯科皮说:

“我知道你们在查什么——卜鸟,对吗?”

“是啊,没错,那么你知道我们在查又有什么关系呢?”阿不思问她。

“因为我也在查,我来找你们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或者说成为朋友,这样我们一起调查,进度更快,况且我已经查到了不少东西。”女孩说着从书包里掏出几张报纸,给他们看。

阿不思接过她拿出来的东西,看了几眼便把它还给女孩,说了声“对不起,我对你查的不感兴趣”就拉着一旁没说过一句话的斯科皮朝变形课教室奔去。

“诶,怎么就走了?你考虑一下嘛!”阿不思身后传来女孩的喊叫声,他转过头看了看她,那个女孩弯腰在整理书包,嘴里还不住地小声嘟囔着什么。阿不思没太在意她,对着斯科皮说:“快点,还有一分钟!”然后和他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变形课教室。

“各位同学,今天我们要学习变形术的基本理论……”教室里传来麦格教授的声音,当她看到阿不思和斯科皮气喘吁吁地站在教室门口时,严厉地望了他们一眼,然后看了看表,对他们说:“请进,波特先生和马尔福先生,虽然还没上课,但我希望以后的变形课你们可以早点到。”

“好的,麦格教授,我会注意的。”阿不思和斯科皮同时说着在一张课桌旁坐了下来。

“很好。”麦格教授继续说道,“我们开始上课,刚才说到变形术的基本理论,我们上节课——”

“咚咚——”门口的敲门声又一次打断了麦格教授,她满脸怒容地看着门口的那名女孩,用生气地口吻说:“德尔罗伊小姐,我希望你知道现在已经上课了,而且我在说话时一般是不允许被打断的。”她望了望全班,接着重新看着低着头的女孩,说:“因为你的迟到,斯莱特林要被扣掉5分,希望你以及全班能吸取教训。进来坐下吧。”

“我很抱歉,麦格教授。”那名女孩在默默的道歉中坐了下来——在阿不思和斯科皮的旁边。

“德尔罗伊?”斯科皮看着女孩坐在他们身旁,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怎么了?跟你的姓氏读音很像啊[1],你这个姓氏也挺罕见的,能这么像很少了,哈哈……”阿不思打趣地说。

“小声点,现在还笑,小心麦格教授再扣分——”斯科皮提醒他,然后接着他真正要说的:“我只是觉得这个姓很耳熟。”

“是吗?你在哪里听到过?难不成她也是一个纯血统贵族?”阿不思问。

“我不记得了,我父亲好像提到过。”

“你父——”阿不思还没说完,被麦格教授打断了——

“安静!马尔福先生,我刚想表扬你是这个班上节课变形最成功的,怎么现在又不遵守课堂纪律了?”麦格教授带着怒气喊道。

“噢,麦格教授,我很抱歉。”斯科皮默默地说。

“认真听课,下面学习的东西会很难。”麦格教授威严地说。

“好的,麦格教授。”斯科皮说完,开始认真钻研课本,阿不思也赶紧闭上嘴巴。而他们身边的那个女孩一直在细心地听他们聊天。

经过无聊的变形基础论讲解的煎熬,下课后阿不思长叹一声,终于可以和斯科皮在走廊上发泄憋了一肚子的话了:

“你刚刚提到你父亲和你说过,那说不定——”

“嘿,阿不思!”那名女孩又一次跟到了他们的身边,她打断了阿不思的话,说:“我刚刚听见你们在谈论我,怎么——”

阿不思也恼火地打断了她:

“哦,拜托,刚才就是你的迟到导致我们学院扣分,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们了?”

女孩一下子收敛了许多,她失望地说了一句“好吧,再见。”然后一甩书包,朝他们的反方向走去。临走前,阿不思听见她小声说了一句“传统的英国人比我们的脾气还燥吗?”他很是疑惑,‘我们’?难道她不是英国人吗?

一旁的斯科皮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过了几秒,斯科皮才小声地问道。

“啊,”阿不思的思绪又拉了回来,“管她呢,如果你父亲说过,那她八成是个食死徒的孩子。”阿不思毫不留情地说,并没有注意到斯科皮默默地低下头,神情黯淡地不说话了。

天气是那么的明媚,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学生第一次踏上飞行课的草坪,阳光沐浴着他们和脚下的草地,暖洋洋的,是一个学习飞行的好日子,阿不思和斯科皮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快和激动。

他们走到格兰芬多学生的对面,往那群红色领口的学生望去,最引人注目就是那头熟悉的火红的长发。“嘿,罗丝!”阿不思朝他的表姐喊道。

罗丝回过头,咧嘴朝他笑了一下,又转过头和另一位女孩聊天。让阿不思吃惊的是,那正是变形课下课后阿不思朝她嚷嚷的女孩。

“哟,没想到她还挺会找人搭话的嘛。”阿不思略带嘲讽地对斯科皮说到。

斯科皮还没来得及回应,飞行课教授霍奇夫人已经拿着扫帚走进场地了。

“各位回到自己的位置——每人站在一把扫帚旁,跟我说:起来!”霍奇夫人话不多说,直接叫学生们模仿她的动作。

“起来!”学生们零零散散地喊了出来。

阿不思的扫帚摇摇晃晃地跳进了他的手中,斯科皮也是一样。待霍奇夫人教会所有人如何骑在扫帚上而不掉下来之后,她便一吹哨,所有学生共同用力一蹬,飞向空中,在离地面十五英尺的地方悬浮着。

“很好,现在你们可以试着再往高处飞。注意,一定不要害怕,不然你很容易受伤。”霍奇夫人说。

学生们尝试着自如地忽高忽低,阿不思和斯科皮已经开始比赛他们的飞行速度。

“嘿,斯科皮,你有准来撞我试试,我敢打赌我不会掉下去的。”阿不思朝斯科皮喊道。但他话音刚落,左肩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阿不思被撞得身体失去了平衡,紧紧握住扫帚才没有摔倒。可斯科皮还在原地动都没动,他惊讶地望着那个撞阿不思的女孩。

“嘿!”阿不思气愤地朝那位女孩喊道,“你又怎么了?”

那女孩一甩淡褐色头发,飞到阿不思身边,情绪激动地说:“怎么了?你没看到那边有只卜鸟朝着你来吗?你应该——”女孩突然打住,大喊一声:“当心!”然后一下子往低处飞去。

但阿不思还没反应过来,一阵被撕裂的疼痛袭面而来,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头晕目眩地坠落下去……

再次恢复知觉,阿不思已躺在软绵绵的病床上了。他睁开眼,就看到斯科皮在床边看着他。“哦,你终于醒了。”斯科皮像是大叹一口气。

“怎么回事?”阿不思问道。

“有一只卜鸟冲你飞来,然后你就从扫帚上摔了下去。”斯科皮简单地说。

阿不思这才有点反应过来,突然一阵疼痛,他摸了摸脸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在滴血。

“噢,不必担心。”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远处走来——那是庞弗雷女士,“卜鸟的力量太大了,绷带止不住血,我准备用魔咒让你恢复伤口——可能会有一些疼,不过马上就会好了。”说着,她一挥魔杖,阿不思的脸上掠过一小阵火辣辣的痛,再摸摸伤口,基本上已经愈合了。

“噢,我想你的伤已经治好了,你现在可以出院了——时间不早了,如果你想在病房过夜完全没有问题,你准备——?”

“哦,很感谢你,庞弗雷女士,我想我们可以回公共休息室了。”阿不思从病床上下来,道过谢后和斯科皮一起走出了校医院。

他们回到休息室,一眼望去没有几个低年级学生,只有三三两两的高年级学生在埋头苦学,他们准备回寝室睡觉,阿不思走上楼梯时瞥到了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那位变形课前后找阿不思说话、飞行课撞了阿不思的那个女孩。阿不思缓缓朝她走去,面对斯科皮疑惑的眼神,阿不思招呼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嘿,”阿不思轻声的打了声招呼。女孩没有回头,阿不思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没听见还是故意赌气,他注意到女孩正在仔细地看着她手中的一朵鲜艳的玫瑰和一支漂亮的矢车菊[2],玻璃窗上反射的她的脸庞,与平常那阳光、开朗的她显得很不一样——她的脸变得清新秀丽,脸部线条更加明显,眼窝略陷,看上去比平常成熟了很多。

“你在看什么?”阿不思试探地问。

“哦,”女孩看上去被吓了一跳,“这是我从魔药教室的材料房里取来的花。”她拿给阿不思看,深红和亮蓝交叠在一起,相互映衬,但女孩却并不欣赏这样的美,她把矢车菊放在一边,拿着手中的红玫瑰,用力地掰了一片花瓣下来,然后把残破的玫瑰扔到一边,留下那片花瓣和整支矢车菊一同放进一个橡木盒里,陶醉地看着。

“爱情永远不会比遇见和幸福更好。[3]”她突然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阿不思再一次开口问。

“哦,没什么。”女孩关上木盒,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迷茫,但她用清晰地声音地回道:“有些事情,不同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好吧,”阿不思放弃与她谈论所谓的‘有些事情’,他转移话题,问道:“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也不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哦,是的,我忘了还没自我介绍。”女孩似乎很吃惊阿不思问出这个问题,她对阿不思和一旁的斯科皮说:“我叫英格兰·德尔罗伊,分院仪式上你们应该听到过我的名字——不过——”英格兰说这句话时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怒气,但阿不思察觉到了。

“不过什么?”

“不过我的真名是安诺利乌斯·德尔罗伊。”英格兰说到。

阿不思和斯科皮脸上呈现出惊讶的神情。

“怎么会……?”斯科皮问。

“那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名,‘英格兰’是我的继父取的。”

“哦,我记得你是谁了,”斯科皮说,“你的生父应该是……食死徒吧?”

“是的,他是——”英格兰说着又突然打住。

“他是什么?”阿不思看到英格兰犹豫了,问道。

“——他毕业于德姆斯特朗。”英格兰回答,但阿不思觉得这不是她原本要说的话。

“德姆斯特朗?所以你是……?”斯科皮略微惊讶地问她。

“哦,是的,从严谨的讲,我是德国和英国混血。”英格兰说这句话时情绪明显有些波动,但语速很快。

“哦,那你父亲现在……在阿兹卡班?”斯科皮小心翼翼地问到。

“没有,这正是我要说的——我还没出生,母亲就把他暗杀了,所以我没有继承他的国籍。”

“暗杀?”斯科皮和阿不思一起很不敢相信又很吃惊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是的,我母亲和他结婚后几个月才发现他是食死徒——父亲伪装的很好,我母亲是凤凰社成员——于是母亲给父亲的饭里下了药。”英格兰很冷静地回答。

“噢,我……很抱歉,英格兰。”斯科皮低下头默默地说。

“没关系——不过……我不太喜欢别人叫我英格兰。”英格兰有点犹豫地说到。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我的国籍。”英格兰简单的说。

阿不思和斯科皮没有再追问,他们已经明白了。

“那么你母亲在暗杀你父亲后又才生下你?”

“是的,我母亲在我出生不久后再婚——这当然是大战后几年的事了——我的继父正直又聪明,我有了一个妹妹——格蕾丝·詹森,她比我小十个月,在格兰分多——你们应该知道的。”英格兰继续说。

“哦,就是那个‘万事通’?”阿不思问她。

“是的,是她。”

“那么,你应该感到很悲伤吧——还没出生父亲就死了,你有没有想过要复仇,安诺利乌斯?”斯科皮很识趣地没有再称呼她为‘英格兰’,轻轻地问了一句。

“其实……死了还好受些,我相信我的父亲不会愿意他的孩子看到他在阿兹卡班遭受痛苦的折磨。”英格兰还是面不改色地说,“斯科皮,你有一个健康善良的父亲,我很羡慕。”

“我很抱歉,安诺利乌斯。”斯科皮又说了一遍。

“没关系。”英格兰也是和上次一样的回答,她接着斯科皮第二个问题问答到:“——如果你问我想不想复仇,我很想,但是我不能,因为我的妹妹有一个完善的家庭,我……我不能因为我而使她也遭受痛苦。”说到最后,英格兰的声音里竟有了一丝哭腔。

“怎么?”斯科皮注意到了她的神情,轻声地问。

“我——没事——”英格兰轻声说到,眼角流出了几滴泪水。

“安诺利乌斯,怎么了?”阿不思也发现了英格兰的不对劲。

“噢,我很抱歉,”英格兰用衣角擦了擦眼睛,“我只是太想见……见一见父亲了,你知道,我从小没有父爱,虽虽然我有继父,但父母都更爱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我想复仇,可……可是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没什么注定的仇恨了……我只想找一些朋友能……能和我一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而不是一直回想着痛苦的事。”

“噢,真对不起,安诺利乌斯。”斯科皮再一次轻声道歉,他拍拍她的肩,继续说:“你知道吗,我母亲也患上了重病,我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我不能想象将来没有母亲的生活,你认为呢,安诺利乌斯?”

“什么?”英格兰睁大眼睛看着斯科皮,“你母亲要……死了?”

“是的,圣芒戈的医生说她还剩的时间不到两年了。”

“哦,我也很对不起,”英格兰用沙哑的嗓音说,“你的母亲很好,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希望你和你父亲能好好生活下去。”

斯科皮微笑了一下,然后,刚才一直默默听着谈话的阿不思说:

“安诺利乌斯,我很抱歉早上对你的态度,我们愿意做你的朋友,我们会帮助你的。”

“真的吗?”英格兰含着泪,问到,“帮助我什么?”

“帮助你见到你的父亲。”斯科皮说。

“见到……我的父亲?”英格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斯科皮,又看看阿不思,颤抖地说:“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只要——寻找他的记忆。”斯科皮神秘地说。

英格兰没有再问,她叫到:“那太棒了!”这突如其来的高兴把阿不思和斯科皮吓了一跳。

“谢谢你们,不过我们还是研究卜鸟吧。”英格兰拉回了他们最初始的话题。“还有,你们叫我安诺就好了。”

“好啊——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寝室睡觉吧。”阿不思说,接着他和斯科皮、英格兰一同朝寝室走去,斯科皮捡起那朵被英格兰扔在地上的玫瑰,递给她,耳语道:“拿着吧,你是相信的。”英格兰接过它,微微一笑,朝女生寝室的楼梯走去。

“相信什么?”阿不思问斯科皮。

“我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你遭卜鸟袭击后,昏迷在床上时,她来看过你,拿着一支白玫瑰——我那时正从病房里出去,所以我不知道她把玫瑰放哪儿了。”

“是吗?”阿不思不太敢相信地说。

“哈哈,能是假的嘛!”斯科皮笑道。

阿不思也淡淡地笑了一下。

上床之前,阿不思发现他的校袍里飘落出几片雪白的花瓣,看着皎洁的颜色,摸着柔软的玫瑰花瓣,感受着花的魅力。他明白了,明白了英格兰拿着玫瑰和矢车菊的意义,也明白了她说的“有些事情”是什么,更明白了她所认为“爱情永远不会比遇见和幸福更好”的初衷——

Bundesrepublik Deutschland.[4]

[1]德尔罗伊的英文“Delroy”和马尔福的英文“Malfoy”还是比较相似的。

[2]玫瑰是英国的国花,矢车菊是德国的国花。

[3]英国国花玫瑰象征爱情,德国国花矢车菊象征遇见和幸福。这是一句双关语,一关安诺利乌斯不喜欢英国,热爱自己的国家:德国;二关她不相信爱情,因为她的母亲刺杀了她的父亲,她希望遇见她失散的兄弟(这里后文会提到),并获得幸福。

[4]“Bundesrepublik Deutschland”是德语,英语是“The Federal Republic of Germany”,中文是“德意志联邦共和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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