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mu——
两个音节,嘟起嘴巴。
El——
收梢一声,献启爱舌。
Bermuel,贝缪尔。
宝贝的贝,缪斯的缪,这位稀世的珍宝再美丽高贵,也是个不知廉耻、婚内出轨的祸水,所以是不过尔尔的尔。
私家侦探犯难地说:“这位先生是LVBR集团全球首席调香师?这可不是一个Omega能坐到的职位,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委托人一拍桌子:“他是会巫术的魔鬼,靠男人上位的狐狸精!他的下/体早就发烂发臭!他是携带十种性病的肮脏妓/男!你给我查清楚,为什么他甩了我以后,我变得像一个Beta一样性无能!”
侦探蹲在LVBR的大楼外,从傍晚坐到深夜。
全球排名前五的奢侈品公司,拥有世界顶配的美貌资源,扎堆下班的模特让人审美疲劳。
可是贝缪尔的容光降临了。
他让所有的迷人面孔立刻模糊黯淡,惊为天人的震撼令人无端颤抖,那是足以炸毁任何Alpha号称坚如磐石设防的美貌。
他好像身上流淌着蓝色的血液的古老西班牙卡斯蒂利亚贵族,二分之一的东欧血统,赋予了那至为白皙的皮肤和棕色卷曲的柔软发质,翠碧可人的眼睛发出摄心夺魂的迷幻,眼角总是嫣嫣的烟丝醉软,多么雍容华贵的容貌,一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白孔雀。
愁眉苦脸的都是凡夫俗子,贝缪尔这样的妖精总是笑脸盈盈,仿佛不可能拥有烦恼,一个永远也不会凋谢的长夏。他风轻云淡地勾个小指头,便可以玩弄人心、游戏世间。
贝缪尔和同事挥手告别,坐上了车。
他开始回复四面八方飞来的求爱短讯,难应付的还要回个电话安抚一通。
“如果我们要有什么早就有了呀…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应该会努力谅解你,让你开心吧?”
“天哪,这你都知道?真的假的?你原来比我想得还要厉害。”
“我有什么事都想第一个来找你,但是又怕你在忙嫌我烦,我错了…”
“我还是想和你做朋友,我觉得我们的性格好像,对不对?”
“只要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委屈呢?可是我今天一天都在担心,她有没有也对你说很不好的话?”
他在知心哥哥、天真烂漫、性感小恶魔多种类型无缝切换,说话完全不过脑子,纯粹肌肉记忆,稍稍走神了一下,对话就没接上,对面的男人不悦了:“贝贝,在干嘛呢?”
“嗯?我啊,我刚刚在想……”像是一只快乐的朱顶雀,尾音俏皮地扬了上去,是柔软可爱的水蜜桃那样的口吻,“下次见你的时候,该穿什么衣服才好呢?”
对方怔了,然后明显咽了口水。
那是一个鼎鼎有名的金融才俊,闻名遐迩的不倒金枪小钢炮,却也被他蛊得五迷三道,马上猴急了:“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我也好想你,现在就想抱抱你…小宝贝,你身上真香。”
可是贝缪尔立刻借口挂了。
**时突然离场,让人意犹未尽。
他总是这样,甜蜜蜜地夸男人顺着男人,然后下一秒就不留情面地推开,让人摸不透、抓不住,想吃吃不到,硬了软软了硬,欲罢不能求之不得。
“麻烦你,司机先生,今天还是去第七医院,谢谢你。”贝缪尔笑着说。
“爷爷,我来看你了!”贝缪尔欢快地轻轻带上门。
床罩下的身躯萎缩扁平地像一具干尸,一双模糊不清的老眼睛充着血。
脑瘫病人常年昏迷卧床,痰液不能自行咳出,为了预防严重的肺部感染和压疮,贝缪尔一进门就替他翻身排位。
爷爷已经高度痴呆了,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喉咙一热就要哭出来,牙齿紧紧地咬住大拇指。
贝缪尔一边哄,一边轻轻地去掰他的手,却被呕吐物糊了一身。
护士进来抽脊髓化验,他就一眼不眨地看着消瘦、单薄的老人。骨髓穿刺针抽出来一管红红白白的浊物,贝缪尔的心里早已绞成了一团,不胜悲哀。
贝缪尔去了洗手间,两根手指撑着眼皮,揭下来隐形眼镜一样的水性软片。
那是生物兼容的人造硅视网膜,薄薄的两片纳米级的光传感器。
等待视杆细胞和视锥细胞在生理盐水中充电的时候,他的视线是完全昏黑的。
这时,不知道是谁“嘭”的一下掼上门,连同放镜片的小盒子被震落在地。
贝缪尔俯下身去找,可是手腕却被很强大的力量攥住了,连同整个人被拉了起来。
他笑起来是特别甜美的一张天使面孔,让人只想殷勤讨好,让他开心。
可是在他结婚一年的法定丈夫——一言千金、前呼后拥的陆大律师,陆赫这里完全行不通。
陆赫的英俊让人畏惧,高挺的鼻子完美地无可挑剔,黑曜石的眼睛是上流人士不动声色的威严,君临天下的样子好像在提审犯人。
厌恶的眼神盖过了轻蔑的底色,陆赫说:“贝缪尔,我警告过你三次,不要再出现在爷爷面前,需要我再重复多少遍?”
贝缪尔的眼睛像浸在湖中的水晶一样光耀,忽闪忽闪,可是这不能使陆赫生出任何怜悯,严厉的声音像是拿了一根鞭子,在贝缪尔的上方挥舞,能把带发的头皮削下来:“现在出去,不许你再进这个门。”
“我明白,陆先生。但是稍等一下可以吗?我丢了很重要的东西。”贝缪尔镇静地在地下摸索,却被陆赫又拽又拖地甩出了门口,像一袋垃圾那样。
“稍等一下,陆先生!我真的是个盲人,没有骗你,我真的一点也看不见了!”
冻着一张冰川脸的陆赫完全不听借口,狠狠一砸门,差点夹断了贝缪尔的手指。
两个助手侍立左右,习以为常地将他驱赶到了医院大门外。
即使贝缪尔落魄苍白的脸上迷惑极了,全身的每一条曲线仍然显得既聪明又骄傲。
他的手机也落在了病房里。他坐在台阶上,脚下有五六只流浪猫围着打转儿,像往常一样等着被投食。
“今天真的没有吃的,都落在病房里了。”贝缪尔被夹得青紫血瘀的手试图摸着寻找方向,失了焦的双眼带着几分不祥之兆的疲倦,颓然地笑了笑,“乖,下次一定带双份。”
这是十二月的隆冬季节,贝缪尔把脏兮兮的猫儿们抱在大衣里,心口那一小团刚焐出来的温暖马上化为乌有,被雪濡湿的裤脚冰冷地裹住了踝关节,他们一起瑟瑟发抖。
月亮也冻得缩了起来,只还有一颗孤星伴着他。
贝缪尔没有目标地盲目乱走,突然间,他像是一只动物察觉到了危险,猛然抬起头——
那是三个烂醉如泥的Alpha,发情期的气味可怕而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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