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麻痹神经并好好睡一觉,贝缪尔服用五倍的感冒药和一大瓶白酒。很快,身体出现强烈双硫仑反应,昏昏欲睡的 Omega 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但是只过了五分钟,颈部血管剧烈膨胀和搏动性头痛就让他彻底清醒,他不断吸着鼻子,抽抽搭搭的声音地像在哭,其实是急需吸氧治疗。
“过来。”Omega 结膜充血的眼睛盯着沈贺,被咸涩液体冲刷过一整夜的眼眶红得给人画有暗色眼线的错觉,看周围空间全都晕乎乎地带一层光,“躺那。”
他用特制的长支木制火柴点起粗大的哈瓦那雪茄,以食指及拇指握住轻轻搓转,让醇美隽永的烟雾在口腔流连片刻,到达喉咙便轻轻地吐出,在沈贺的胸膛上来回扑了数次。
这是在拙劣地模拟陆赫的信息素味道,并不太像,这品种的雪茄有种青春烈火的风味,而他的 Alpha 的气息显然熟郁得多。
烟灰自然断裂,整齐跌落在桌上。最后,贝缪尔随便扯了一块洗脸巾遮住沈贺的上半张脸。
贝缪尔像一只蚌那样蜷缩在 Alpha 怀里,即使生理的剧痛让他抖索起来,他还是不到半分钟就香甜地进入梦乡。
醒的时候是晚上九点,罗曼像是一只银色的大幽灵,浮在他的床头。
“早安,我的小公主。” 罗曼冰锥一样的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像是教堂内负责驱魔仪式的神父,然后滑向他的颈窝。
他温柔的声音不是单纯的无攻击性、无害,而是带了引导性的,可以令人放下疲惫:“我爱你晴空闪光的眼睛,你的嘴唇今天含蓄而娇娆。我的玫瑰,今日依旧想念你漫游金色波澜的美发。”
“我操/你妈。” 贝缪尔丝毫不好奇他怎么进来的,特别响亮地啧了一下嘴,“哪来的滚哪去。”
但是他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昆汀正站在卧室门口,用半机械的手臂一下下够着房梁,合不拢的嘴巴发出斯哈斯哈类似大型犬类的声音。
“进了一只虫,它在困扰你,我在捕捉它,大小姐。” 昆汀总是这么称呼 Omega.
这句话就像一个摔炮,贝缪尔立刻听出了一语双关的意味:“我说了你不能在中国犯罪!”
罗曼笑而不语,一会才说:“看看我这双充血的妒眼,昆汀,你认为那位狂妄的江先生不值赐之一死吗?”
“不行!他有个妹妹!” 贝缪尔踢他的椅子腿,“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罗曼?”
“那该如何浇灭我这般疯草般的毒火?” 他抚着贝缪尔的双唇和丝滑的绸晨衣,缓缓移近,笑着吻了吻闪动的睫毛,哑然而喜悦地长叹一声,“你明白与你津液的香甜相比,希波克林流出的只不过是清水。”
贝缪尔吞了一大把精神病药物,找不到干净的杯子,就拧开水龙头,弯腰对嘴灌了一口水。
“你需要停药,因为奥氮平很容易引起体重增加的副作用。” 罗曼频频皱眉,“它对 5 - 羟色胺和多巴胺都有很强的作用,多巴胺参与下丘脑调节摄食中枢,5 - 羟色胺与饱腹感有很大关系。”
当着他的面,贝缪尔继续吃了整整两个铝板的药丸,而罗曼将剩下的药盒递给了昆汀,后者的钢铁手指高速旋转起来,像碎纸机一样将它们搅烂。
“你能出去吗?我要吃晚饭了,你在这影响我食欲。” 贝缪尔点炸鸡外卖中。
“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你的食谱,Bermuel.” 罗曼摇摇头,“你这样不珍惜自己天女般纯真无疵的美貌,令我感到痛心和失望。”
“我该怎么珍惜,你说说看?像你那样珍惜?” 贝缪尔尖声大笑。
“像因为超重一磅,把我关在黑屋里八个月只喂水和兔肉?像打断我的小腿六次,只因为长得不够直?像你喜欢细腰拆我两对肋骨?像给我一月注射三次溶肌针,就是为了符合你的白幼瘦美学?像嫌我长雀斑、长手茧,你管那叫什么,哦,毛玻璃!然后就给我打脱皮的药,我皮肤像蛇一层一层往下掉。我认识你十年有了吧?让我每年十二个月脱皮脱九个月?我他妈洗澡都不敢用热水!现在不用了,最后一层都没有了,只剩红的了,你太喜欢了,摸起来很嫩吧?摸啊!我他妈脱光躺那让你摸个够好不好啊!”
贝缪尔把手机往桌上一抛,取出冰箱里打发过的淡奶油,用裱花枪往自己嘴里挤,然后仰着脖子将白花花的下颚和舌根都展示给 Alpha:“我要毁了它,请你杀了我好吗,罗曼。”
罗曼静静地看着他干吃完两升的纯固体脂肪。
“我承认,我对你的爱离不开你纤细但成熟的身体,你如同赫柏的柳腰下,拉斐尔妙笔细雕的圣洁大腿曲线处于多么完美、柔婉和恬静的秩序。这样一位美惠女神倾力娇惯的宠儿,波提切利画不出你的春光,是我爱神波浪中蕴孕的思想与阐释的盖世美色,不要让我失去它,好吗?”
“它死了,我死了,你什么时候死啊?” 贝缪尔的盘子里盛了许多块流油的肉,刀叉深深地戳了下去。
“Bermuel,我以为在你心里,我从前对待爱情的那些过失,已经在敦刻尔克终结了。” 罗曼说,“你劝阻我停止报复行为,放过那些捕捉过你的国际刑警,为达到此般目的,你在码头甩了我一个耳光,并且对我开枪。我猜你当时很紧张,本来想射的位置是心脏,不是吗?”
“所有英吉利海峡的舰队都看见了那一幕,你让我在整个西西里岛及法国的科西嘉岛颜面尽失。”
虽然是激烈的言辞,但罗曼望着他的眼神像牛奶那样平静地淌过去了:“而我没有让你为之付出任何代价。你依然是我的掌上明珠,是这个星球上存在物的最高结晶。欧罗巴大陆东至极地乌拉尔山脉,南至马罗基角的国土,谁人不对你面露歆羡之色,一切都向你拜倒欢呼。”
“你就像主张宽恕的基督徒,占据道德高地,或者你来自东方血液的妇人之仁永远不会明白,对待敌人,唯有死亡将根治他们的疾病。” 罗曼说,“而你同情全世界,除了我之外,每个人在你那里都有值得可怜的原因。你无底线心软,收容战争孤儿和老人,放走首脑级俘虏,我有没有一次同你追究?只有一次挥起手背狠狠打了你一下,为的是你在我的雪利酒里丢下过量安眠药。”
“因为我的心早就为你糜烂,我神经衰弱地等待你爱的回归,小心翼翼地复苏和发展。每一重大行事之前,我的心都想与你说几句话。你驾驭着它,你是一个大胆飞驰的冷峭骑手。”
“后来,即使你只穿了粉色的短袜,□,使坏的眼睛骨碌碌在我的□乱转,发出‘嗬’和‘哎呀’之类少女般的娇柔动人、最能挑逗起我贪得无厌的□的声音,我甚至没有敢于带着尊重和爱意抚摸你的□。对于我的美神,我丝毫没有生出淫/荡的念头。”
“我花上大半年的甜言蜜语,也不能说服你将胳膊和腿交给我一会,或者换上一件打褶的素净白裙子,在多洛米蒂山山腰漂亮的草皮上与我共进午餐。”
“我想要抚爱我的 Omega 的**无法纾解,你根本不能感受禁欲的极端痛楚。你坚信,一切诺言都是能言会道的把戏,而我每每出现都是一场莫测高深的戏剧开始上演。”
那种口吻就像从小提琴的婉转切到大提琴的深沉:“有一次回到意大利,当地政府进贡了十二名威尼斯女郎,我将她们全部枪杀,割下热情的酥□送到你的房间,作为十六岁的生日礼物,难道也不能证明我对你的不二忠贞?那真是一个光辉普照的不眠之夜。”
那天深层地狱般尸山血海的惨红记忆突然涌出,一度让 Omega 曾濒于不可测的毁灭深渊。
贝缪尔眼睑虚肿,双腿打颤,扶住垃圾桶边缘,哗啦啦地呕吐起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