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励其实不太愿意和带“官”字的人打交道,政治永远是个敏感的话题,官商关系本就复杂多变,搅和在一起,相当麻烦。
“我有点私事,就不多陪了。”封励正想找借口溜走,不料被小王总抓住不放了。
“封总,大过年的,来都来了,就当放松,和我们喝喝酒,聊聊天嘛。”小王总拉着封励的手,故作生气道,“封总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封励当然看不起纨绔草包的小王总,但他不得不掂量一下他哥哥的背景。
“小王总哪里的话。”封励把手不着痕迹地抽出,又看着他得体地笑,“主要是家里小孩第一次来这种宴会,不太适应,我想带他出去透透气。”
封励把身后的甘润言拉出来:“来,叫王叔叔。”
甘润言:“……”
甘润言深深地看了眼封励,还是咬牙叫了:“王叔叔好……”
他长得乖又嫩,说是高中生也信。
小王总这才注意到封励身后的这个小孩,这一看,竟是个比封励还要年轻漂亮的小孩。
“诶,好好好,你好。”小王总盯着甘润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这是哪家的孩子啊?”
封励没有说甘家,而是委婉地提醒他:“这是钟老先生的亲外孙。”
小王总一听到“钟老先生”,吓得连忙收回目光。
那位可是开国元勋,身上几十个勋章的老前辈,他哥哥是混政坛的,哪里敢得罪这种成分的家庭。
“原来是钟老先生的外孙,果然气宇轩昂啊……”
封励懒得再逢场作戏,牵着甘润言就走了出去。
杜家宴会厅后面是个小花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现下倒是安静。
“好多人找叔叔呢。”甘润言拉过封励那只被小王总碰过的手,使劲揉搓,似乎想把那人的痕迹抹掉。
封励知道这是alpha的占有欲在作祟,也任他折腾,只是揉得发疼了,他才稍微挣扎一下:“够了啊,疼……”
甘润言握住他的双手,把人整个揽在怀里,清瘦的胸膛抵在背后,冒着属于年轻身体的热气,挡住了花园里的冷冽寒风,一点点把封励温暖。
“叔叔可不可以不搭理那些人?他们看你的表情,我不喜欢。”
封励微笑:“不行。”
甘润言:“……”
甘润言把下巴搁在封励肩上,对着封励的耳朵撒娇:“叔叔,宴会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回去吧。”
“这里的人你又不熟,你非跟着过来,现在觉得不好玩了?”封励抬腕看了眼时间,距离宴会结束还有大概两个小时。
甘润言感到无聊,实属意料之中,本质上也就是个小屁孩,哪里待得住这种宴会。
“你非跟过来受罪……”话虽如此,但看见甘润言焉焉儿的,封励又怪心疼的。
他跟过来不过是为了黏着他,从始至终也都乖乖地跟在他后面,没生任何是非,这么乖巧的小奶狗,封励没办法对着他继续生气。
“再给我一个小时,我们就走。”封励没忍住,揉了揉他软乎乎的脑袋,安抚他。
“还有几个人,我至少得打个招呼再走,不然会生龃龉,你要实在不喜欢他们,就自己随便逛逛,我走的时候再叫你。”
甘润言想了想,点点头:“听叔叔的。”
封励端着酒杯朝人堆里扎,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回头看一眼,甘润言发现他回头,手舞足蹈给他挥手。
甘润言一瘦高个靠在玻璃门上,和整个喧闹的宴会厅隔离开来,显得可爱又笨拙。
封励听不见他在喊什么,只是突然就释怀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又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一回头,他就在,欺骗也好,戏弄也罢,只要这一刻,这一刻他们互相喜欢,足够了。
封励也朝他柔柔一笑,给他比了个“等我”的口型。
……
封励在宴会上沾了酒,回去的路上依旧是甘润言开车。
车内开着暖气,醉醺醺的封励很快眯起了眼,徘徊在睡着的边缘。
甘润言也没打扰他,连了车载蓝牙,给他放舒缓的音乐。
快到家的时候,甘润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手机还连着蓝牙,副驾的音箱突然变大把封励一惊。
甘润言在环城高速上,不方便转头,只是感受到副驾的动静:“吵醒叔叔了?”
封励道了声“没事”,他调整坐姿,看着显示屏上显示的号码。
“你电话,陈卓的,要我帮你接吗?”
听到“陈卓”两个字,甘润言表情顿了一下。
封励敏锐地注意到他情绪波动:“怎么?你们有仇?”
“没有。”甘润言笑着否认,“一个不相干的人,总是让我帮他办事,嫌麻烦罢了。”
“不用管他,直接挂掉就好。”
封励没有怀疑,帮他摁掉了电话。
“不喜欢他,不来往就好了,没必要让自己受委屈。”
甘润言转过头看他:“嗯,叔叔说的对。”
封励把头给他扳正:“看路。”
“……”
封励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等他穿好浴袍擦着滴水的头发出来时,本应该等在床边的人却没了身影。
“甘润言?”
封励一路找过客厅,在阳台上找到了他。
阳台外的夜色绮丽无比,楼下是灯火通明的车流,看不清模样的甘润言随意地屈腿靠在护栏上,只有手中的烟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甘润言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危险又迷人,封励竟然看着他的背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不确定地又叫了一声:“甘润言?”
有着高挑身影的alpha这才转过头来,他挑了挑眉,用弹着烟灰的手指自己的手机,示意自己正在通话。
“你自己看着办……”
“嗯,就这样吧,我还有事。”甘润言将烟头熄灭在阳台边的陶瓷烟灰缸里,匆匆断了电话。
“叔叔洗好了?我给你切了水果,正好垫垫肚子。”
封励这才注意到餐桌上的果盘。
他拉开餐椅,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在和谁打电话呢?”
甘润言将手机随意一扔,笑着走到封励身后:“一个朋友,跟我倾诉他的感情问题呢。”
他长臂一揽,轻轻松松把封励从背后抱住,手指不安分地在封励身上抚过。
“叔叔好香……”
如果是朋友,怎么会用如此强硬的命令语气?
封励摸了摸他的头发,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作罢。
直到现在,封励才发现,自己对甘润言了解甚微,但是谁没点自己的秘密呢,更何况……更何况他们不过是床伴关系。
“唔……”封励被他弄得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推他的手,“你别闹,我还要吃东西……”
甘润言居然真的听话地停下了动作,他起身放开了封励。
封励感觉到身后的人离开了,不一会儿,又重新回到他身边。
“现在天气很冷,叔叔还是把头发吹干了再睡。”甘润言将手里的吹风机插上电,竟真的细心地给封励吹起头发来。
介于少年和青年,骨节分明的指腹,轻柔地按摩着头皮,封励舒服地眯起眼。
本就困盹的他,在温暖的环境下更困了。
吹风机不知何时停下了工作,那双按摩头皮的双手打横抱起了劲瘦的男人,唇齿相依,两人的唾液充分交换时,封励迷迷糊糊地才发觉了些许不对劲。
封励推了推他:“别,很困了……”
甘润言将封励扔上床,下一秒就俯身压下来:“叔叔你先睡,我自己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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