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励烧得迷迷糊糊,睡梦中也很不安地皱着眉,甘润言小心翼翼地释放了信息素给他进行安抚,但是意外地被排斥了。
按理说他们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会产生信息素排斥的,除非……除非有一方对另一方十分厌恶,产生心理排斥。
这是私人医生给甘润言的解释。
甘润言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好看的眉眼布满阴郁。
“下面伤的很重,要挂水,定时涂药,身上倒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注意最近不要进行性行为,饮食方面也要禁辛辣油腻……”私人医生顿了顿,撕下长达半页的医嘱,“如果他确实对你有心理排斥的话,也尽量不要再对他释放你的信息素,以免产生应激反应。”
“甘少,恕我直言,你们虽然信息素高度匹配,但是他存在腺体缺陷问题,你们在一起,实在有点……强人所难。”私人医生耸耸肩,“当然,如果你们是柏拉图,当我没说。”
甘润言身体僵了一下:“腺体缺陷?什么意思?”
医生很稀奇地看看他,又看看封励:“看来你的omega并没有告诉你,他有先天性的腺体发育障碍。嗯……这么跟你说吧,他除了拥有短暂的发情期,其他方面和beta没有任何区别,也就是说,他在你的易感期帮不上任何忙,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我相信,这也是你的omega冒险给你注射抑制剂的原因。”
怪不得,封励带着他在魔都做了一次体检,回京城又做了一次检查,他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要差。
“当然,这也和你是第一次来易感期脱不了关系。”医生耐人寻味地看着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年轻alpha,第一次易感期把伴侣做到死的新闻,年年都有,你的omega很有魄力和勇气。”
“他阻止了一场犯罪。”
甘润言一记冷眼递给他,医生瞬间闭麦。
“ok,请允许我说最后一句话,你第一次易感期来得如此可怕,以及完全失去理智,是存在不正常现象的,你还强行注射了两只强效抑制剂,出于医者良心,我建议你做一个全身检查。”
“我会的,不用你操心,做好你分内的事。”
甘润言低下头,握住封励的手,不想再搭理他。
医生挑了挑眉,没再戳穿他。
他懂,他都懂,什么说好了玩玩而已,实际上早就用了心,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他就是那个悲催的医生朋友,他懂,他都懂。
“唉……”长叹一口气,医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忽然他想到什么,折返回来,探了个脑袋:“对了,你易感期做好防护措施了吗?”
甘润言:“……”
“得。”医生笑了,“那等他好得差不多了,你俩一起来医院做个检查。”
医生微微皱眉:“虽然他怀孕的几率很低,但毕竟使用了这么多次……”
甘润言彻底不搭理他了,医生也没自讨没趣,麻溜地滚了。
或许是甘润言清理到位,晚上封励渐渐退了烧,甘润言就坐在他身边,守了一夜。
甘润言心情很复杂,他不想承认自己玩脱了,但事实无情地提醒着他,他好像真的快玩脱了。
他原本想,封励事业有成,成熟稳重,等自己玩够了想分手时,他有头有脸,想必不会闹得太难看。
后来相处久了,甘润言发现,封励确实和他想的一样,温柔包容,耐心体贴,不会过多干涉自己的事,也不会作天作地惹人烦。他就像一杯温热的茶水,有自己的矜贵,也有慰抚他人的肚量,润物细无声般照顾好每一个人的情绪。
喜欢吗?当然是喜欢的,不然甘润言就不会到现在还没玩够,继续在封励面前演戏装乖。
可在甘润言的规划里,无论怎样,一定是自己先玩腻甩开封励,所以今天清醒时,封励厌恶的表情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是封励先提出分手,他会有多么疯狂,他可能会忍不住将人圈禁起来,疯狂地进入他,让他知道自己是属于谁的。
谁都可以离开他,但是封励不行,封励绝不能主动离开他……
甘润言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封励的颈窝里,那里有令人舒服的信息素气味,还有独属于封励的温柔安抚。alpha半个身子都压在封励身上,睡梦中的封励不安分地皱了皱眉。
alpha却半分没有顾及,张开双臂,用力勒住他,喃喃自语:“你是我的,叔叔,我还没玩够呢,你别想先甩了我……”
封励是在一个噩梦里醒来,他似乎梦到了很久以后的事情,梦里有他,有甘润言,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他们似乎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封励醒来就记不起了,只是恐惧感一直笼罩着他,抬手一摸,满脸的泪水和汗水。
“叔叔,你做噩梦了。”甘润言用手背摸他的额,温度正常,没有再发烧,只是因为做噩梦,鬓边和额角出了汗,封励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渴……”封励微微皱眉,他的嗓子疼得厉害,吞咽口水都困难。
甘润言将早就温好的白开水递过来,小心翼翼地就着他的头给他喂水。
“还要么?”
封励稍稍润了口就不太想喝了,他躺了许久,隐约有尿意,所以摇摇头,推拒了剩下的半杯水。
甘润言端着水,无处安放。他真的很无措,做错了事一心想要弥补,又怕封励厌恶他,小心翼翼地讨好,像只担惊受怕的小兔子。
封励知道易感期的alpha不讲道理,他又是第一次经历没有经验,所以封励也不太怪他,只是被困在无尽的情潮里的感觉太恐怖了,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
“好了,我不怪你。”封励安抚性地看着他,眼神疲倦又温柔,“你怎么样?用了抑制剂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甘润言摇摇头,指尖不自觉地抠挖自己的指关节,似乎要抠下一块皮。
他还在紧张和焦虑。
封励也很想找些话题来安慰他,比如自己的腺体缺陷,比如甘润言是第一次来易感期,可是他实在太累了,身心俱疲,坚持了没一会,又迷迷糊糊睡去。
在封励沉睡的时候,甘润言接到了陈卓的电话。
“我帮你查到了,你家omega在京都最好的私立医院生殖科建档了十五年,每年都会在固定时间进行多次检查,你要不要过来看看?”陈卓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他此时正在医院,背景吵吵嚷嚷的,甘润言怕吵醒封励,拿着手机走到客厅阳台。
“发给我。”甘润言抽出一支烟,熟练地打开打火机点燃。
“我的亲爹,说了是私立医院,你家omega又是VIP客户,那资料是想导出来就能导出来的?我还是托了关系偷摸看的,你来不来?不来我给你拍两张得了。”
“嗯。”甘润言吐出一团白烟,好看的眉头紧蹙,他看着远处的高楼,眼神飘忽。
“嗯是什么意思啊?”陈卓被气笑了,“你到底来不来?人要换班了啊。”
甘润言回头看了眼主卧的方向,说:“他还在睡,我不能走,你看着拍两张,我就是想了解个大概……”
“行。”陈卓给身边穿白大褂的朋友点点头,然后起身走出资料室,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确认四周没有任何摄像头,才重新和甘润言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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