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裤衩阵与飞行阵の办公室终极对决

数学课总是漫长又乏味。

讲台上,老师正唾沫横飞地讲解着三角函数,公式写满了整整一黑板。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能看见细小的粉笔灰在光柱里跳舞。

电风扇在头顶嗡嗡地转着,吹出的风都是热的,搅不动教室里昏昏欲睡的空气。

雾星柚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无意识地转着笔,眼皮耷拉着,几乎要黏在一起。

旁边的薄迹琛似乎也闲得发慌,用课本做掩护,在抽屉里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过了一会儿,雾星柚感觉自己的胳膊又被笔帽戳了一下。

他不耐烦地侧过头,用眼神表达“你又想干嘛”。

薄迹琛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格子纸,又拿出两支不同颜色的笔,一支黑的一支红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下五子棋?雾星柚挑眉,用口型无声地问。

薄迹琛点点头,眼里带着点挑衅。

雾星柚正无聊得快要长草,想了想,反正数学也听不进去了,玩玩也行。

他接过那张纸和红笔,压低声音:“来吧,先手后手?”

薄迹琛却没直接回答,而是突然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造型扭曲的橡胶玩偶,看起来像条抽象派的腿。

他拿着那个小玩偶,用它的“脚”轻轻抵在雾星柚的鼻尖上,表情一本正经,压低声音宣布:“你已经输了,因为我是狙击手”。

雾星柚:“???”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人在发什么神经,一把拍开那只碍眼的橡胶脚,差点没控制住音量:“薄迹琛!你脑子被三角函数啃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薄迹琛似乎还挺满意他的反应,把那个诡异的玩偶收回去,嘴角弯了一下:“开个玩笑,你先吧”。

雾星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在格子纸的中心位置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圆圈。

薄迹琛拿着黑笔,紧挨着雾星柚的红圈旁边,也画了一个实心的黑点,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压得低低的:“看好了,我要下裤衩阵了”。

雾星柚:“……” 他实在不理解下个五子棋跟裤衩有什么关系。

他懒得理会薄迹琛的胡言乱语,看准一个位置,拿起红笔,用力地,真的是非常用力地,在那个刚刚画下的黑点正上方,又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几乎把那个黑点完全覆盖住了。

薄迹琛看着自己那颗被“覆盖”的棋子,动作顿住了,缓缓抬起头,脸上是大写的问号:“?”

雾星柚学着他刚才的样子,面无表情地低声宣布:“飞行阵”。

薄迹琛盯着纸上那个嚣张的红圈看了几秒,像是被这离谱的走法震撼到了,最终决定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他另起炉灶,在格子纸的另一处空白地方,又画了一个黑点,依旧宣称:“裤衩阵一旦成型,你就输了” ,语气十分笃定。

雾星柚懒得搭话,直接在薄迹琛新下的那个黑棋的左斜上方,隔开一点距离,下了一颗白棋(他换了一支蓝笔充当白棋)。

薄迹琛瞥了一眼那颗白棋,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在自己的黑棋右边隔了四格的位置,又下了一颗新的黑棋,嘴里嘀咕:“不必理会”。

雾星柚皱了下眉,看不懂他的路数,但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在之前那颗蓝棋旁边又跟了一颗,试图形成连线。

就在这时,薄迹琛拿起黑笔,直接在那颗刚刚落下的蓝棋正上方,重重地画了一个更大的黑点,硬生生把蓝棋给盖住了。

“?”雾星柚猛地抬头,压着怒火,“你干什么?!耍赖啊!”

薄迹琛理直气壮地指着那个被覆盖的蓝点,低声反驳:“你破坏我的裤衩阵了”。

“?”雾星柚简直要气笑了,“我他妈什么时候破坏你的破裤衩了?!还有,你这是什么流氓下法?!”

“这是规则允许的战略覆盖”,薄迹琛面不改色。

“允许个屁!你……”

“薄迹琛!雾星柚!”

两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从讲台方向传来,紧接着,两道白色的影子划破空气,带着精准的,啪!啪!分别砸在了两人的脑门上!

是数学老师捏断的粉笔头。

全班同学的视线瞬间聚焦过来。

数学老师脸色铁青,指着他们:“你们两个!在下面搞什么小动作?!嘀嘀咕咕半天了!当我看不见是吧?给我站起来!”

两人灰头土脸地站起来,桌子上那张画满了“裤衩阵”和“飞行阵”的格子纸还没来得及藏好,被老师一眼瞥见,脸色更黑了。

“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老师扔下这句话,重重敲了敲黑板,“继续上课!”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

雾星柚和薄迹琛僵硬地站着。

雾星柚用杀人的眼神瞪向旁边的人,咬牙切齿,“都怪你!非要玩这种弱智游戏!”

薄迹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也透着点被抓包的不自在,他侧过头“?”

“难道不是你配合得挺好吗?”

雾星柚更气了,却又无法反驳,只能憋屈地扭回头,死死盯着黑板上的三角函数。

阳光依旧明媚,但两人之间的空气却像是结了冰,弥漫着尴尬、恼怒和那么一丝丝共同被罚站后的微妙同病相怜(虽然彼此都不想承认)。

下课铃像是赦免令,但对雾星柚和薄迹琛来说,却是另一场“审判”的开始。

两人在全班同学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跟在数学老师身后,朝着办公室走去。

走廊里空了不少,大部分学生都冲向食堂或者小卖部。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

雾星柚盯着前面老师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后背,心里把薄迹琛骂了八百遍。

薄迹琛则双手插在校服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偶尔瞥一眼窗外。

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一股粉笔灰、旧书和咖啡混合的味道。

几个其他班的老师正埋头批改作业,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又见怪不怪地低下头去。

“站这儿”,数学老师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指了指面前的一块空地,语气比在教室里缓和了点,但还是带着明显的不悦。

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吹了吹气,喝了一口,然后才看向眼前这两个垂头丧气的学生。

“说吧,上课干什么呢?”

数学老师放下杯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五子棋?还挺有闲情逸致,谁先开始的?”

雾星柚立刻抢先一步,手指向旁边:“报告老师,是他!薄迹琛先拿出纸笔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薄迹琛被指认,也不慌,抬眼看了雾星柚一下,淡淡开口:“老师,纸是我的,但是他先同意的,而且,”他顿了顿,补充了致命一击,“他还发明了什么‘飞行阵’,用笔把我的棋子涂掉”。

雾星柚气得差点跳起来:“你胡说!明明是你先搞什么‘裤衩阵’!还拿个破玩偶脚怼我脸!说你是狙击手!”他一急,把薄迹琛那些抽象行为全抖落出来了。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咳嗽,像是憋笑。

老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被这超出理解范围的“罪状”搞得有点懵:“……什么阵?什么狙击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觉得跟这两个活宝生气有点浪费精力:“我不管你们是裤衩阵还是飞行阵,上课时间,就得遵守课堂纪律!你们两个,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是年级第九,就是这么给其他同学做表率的?”

两人都低下头,不吭声了。

老师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我知道你们脑子聪明,听课可能觉得简单,但课堂就是课堂,规矩不能坏,这样吧,我也不罚你们抄书了”。

他话锋一转,从抽屉里拿出一套明显超纲的数学竞赛卷子,拍在桌上:“这套题,拿去做,放学之前交给我,做不出来,明天继续来办公室报到”。

雾星柚和薄迹琛看着那套厚厚的、印着复杂几何图形和函数方程的卷子,眼前一黑,这比抄书狠多了!

“还有,”老师补充道,指了指墙角,“看到那个了吗?”

两人顺着方向看去,墙角立着一个塑料垃圾桶,里面已经有不少废纸和空饮料瓶。

“今天办公室的垃圾,归你们倒,现在就去”。

雾星柚&薄迹琛:“……”

于是,附中教学楼出现了一道奇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九,两个身高腿长的Alpha,一人一边,拎着一个散发着微妙气味的垃圾桶,僵硬地朝着楼下的垃圾集中点走去。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都怪你”,雾星柚忍不住,又低声骂了一句。

薄迹琛只是嗤了一声:“要不是你非要盖我的棋,能被发现?”

“你那叫下棋?你那叫耍无赖!”

“规则之内,皆有可能”。

“可能个屁!”

一路吵吵嚷嚷(压低声音版),总算到了垃圾站。

处理完垃圾桶,两人都觉得手上沾了味,一脸嫌弃地往回走。

回到办公室,李老师检查了一下空了的垃圾桶,点了点头,又把那套竞赛题往前推了推:“题,记得做,现在可以回去了”。

两人如蒙大赦,抓起那套沉重的卷子,飞快地逃离了办公室。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气氛依旧僵硬,但那种共同劳动(倒垃圾)和共同领罚(做难题)后的微妙感觉,让之前的火药味淡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郁闷。

“喂”,薄迹琛突然开口,打破沉默,“那个裤衩阵,其实真的挺厉害的”。

雾星柚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个,没好气地回怼:“厉害到被老师抓去倒垃圾?”

薄迹琛:“……那是意外”。

“飞行阵更实用”,雾星柚哼了一声。

“破坏规则”。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谬论”。

两人一边争论着那些不着调的“阵法”,一边朝着教室走去。

手里的竞赛卷子沉甸甸的,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夕阳的余晖洒在走廊上,将两个斗嘴的身影慢慢拉长。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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