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封你为江哥御用的‘米其林三星大厨’！”

不等祁序说话，江筠璟又自顾自的说道：“颁你一个‘感动江哥十大人物’，to my好兄弟——祁序。”他开玩笑。

今晚又能饱餐一顿了。江筠璟开心。

鬼知道俱乐部里的伙食是多么的难吃，还不如学校的饭菜。江筠璟已经很久没有吃一顿好的了。

*

高二的学生是6号下午三点半之前返校。

江知语是物理课代表，正在负责收国庆假期布置的物理作业。

林北和祁序是同桌，眼见得江知语马上就要到第四大组了，林北急忙向自己的好同桌求助：“祁序，你这道题的答案算出来是多少？”

“哪题？”祁序坐在位置上写政治试卷，他偏科，最弱的科目当属政治这门学科。

“20题。”这是一道计算大题。

“等一下。”祁序看着桌面上的政治试卷，“等我这题写完。”

下列选项中，从辩证唯物论的角度分析正确的是（）

A.正确发挥主观能动性是推动航天事业发展的前提。

B.坚持正确的科研创新意识对航天事业有促进作用

C.......

D.......

祁序看完题目后，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拿笔写下正确答案B。

他从抽屉里拿出物理试卷给林北，“你自己看。”

“好嘞！”林北接过试卷，将目光放在试卷的第17题上。祁序的答案是2.76m/s。

“试卷写好了吗？”江知语来他们这边收作业了。

“妹妹，你第20题答案是多少？”林北问江知语，虽然他对祁序的物理很信任，但是万一祁序这题刚好做错了呢？

于是林北又问了江知语一遍，这叫保险起见。

江知语翻出自己的试卷，回道：“1.17m/s.”

果不其然，江知语和祁序的答案不一样，众所周知，江知语的物理成绩和数学成绩成反比，她的物理有多好，数学就有多差。

那么究竟是谁错了呢？林北看了看祁序，又看了看江知语。

“到底写哪个答案呢？”林北纠结起来。

这个时候，纪瓷转过身来看向林北：“你随便写一个得了，那么纠结干嘛？更何况这题难度大，能写对的人肯定没几个。”

听完纪瓷的话，林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赞同道：“有道理。”说完，他自己随便乱写了一个答案：15.87m/s.

纪瓷凑过来看了一眼林北写的答案，大笑起来：“不是，让你随便写一个答案，你这写得也太离谱了吧？”

林北满不在意地挥了下手，随意道：“算了，随便吧。”

然后将自己和祁序的两张试卷叠在一起，递交给了江知语：“给，妹妹。”

江知语抬手接过，然后翻开了一眼祁序的物理试卷上写着步骤的第20题，又看了眼自己的步骤。

见状，祁序也微微侧头看过去。

“你这一步做错了。”祁序伸手指了一下江知语试卷上的其中一个步骤。

“这之前的思路都是正确的，从这一步开始错了。”

“那怎么做？”江知语从自己的位置上拿出草稿本和笔，站在祁序的桌子前虚心请教。

“有种方法更简单。”说着，祁序用笔在草稿本上演算起来，为江知语细细讲解着，“你用这个公式往里套，然后......”

很快，最终结果就被祁序算出来了，他在草稿本上写下标准答案2.76m/s，然后放下手中的笔：“两分钟搞定。”

江知语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题目重新写了一遍。确实是这个答案。

整理好手中的试卷，她再次清点了一遍数量，确认都收齐后，起身前往物理老师的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后，江知语准备去一趟门卫室。好朋友虞柒国庆的时候来北淮市旅游，放了一件礼物在学校门口，那是送给江知语的。

现在是下午大课间自由活动时间，校园内到处都是人。不少人都在为几天后的运动会做准备。

有的在排练开幕式的节目，有的在练习比赛项目。校园内欢声笑语不断。

脚踩在铺满厚厚一层叶子的地面上，感到格外松软。

林深见影，熹微的光影，一点两点地漏过错落的树隙，落在沥青路上，洒下片片斑驳。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校园内的美好。

紧接着，尖叫声不断。

江知语看向那群人，再随着众人的视线向楼顶望去。

下一秒，她却愣住了，大脑在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只见一个女生面朝地面，从七层高的教学楼楼顶一跃而下。

正对着江知语现在所在的位置。

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

“你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

“明明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抢走我唯一的冠军？”

“江知语，你怎么不去/si/啊？”

当年马洁临/si/前的话再次回荡在江知语的脑海中。

坠楼女生的脸渐渐与马洁的脸重合在一起......

在那一瞬间，寒意席卷全身，江知语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我要你愧疚一辈子。”

“我要你后半生痛苦不堪。”

......

一切，都如当年的再现。

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害怕看到接下来血腥的一幕，都赶紧跑开了。

还有的同学赶紧去找学校的主任。

一时之间，校园里乱作一团。

江知语感到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四肢僵硬，她想迈步离开，却无济于事。

“江知语，你也去/si/啊！陪我一起。”马洁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坠楼的那个女生离她越来越近。

下一秒，江知语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拽走。

“砰！”人体坠落在地面时发出巨大的声响。

血晕开.....

都是你欠我的......她倒在血泊中，睁着双眼、面部狰狞。

马洁坠楼后生前的最后一句话和面目全非的尸体在江知语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江知语后知后觉地缓缓抬起僵硬的手，颤抖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

这一次，她没有再摸到粘稠的、温热的血液。

“你傻么？不知道躲？”祁序站在江知语的身后。

男生还在喘着气。

明显是跑来的。

祁序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劲冲向江知语。

如果他没赶到，江知语是不是也......

祁序不敢想象。

江知语想转过身子看向后面，然而头刚动，便听到祁序开口：“别回头。”

过了几秒钟，江知语听到自己问祁序：“si......si了么？”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颤抖。

“嗯。”祁序的声音很低，听上去闷闷的，带着沉重，与平时不同。

我恨你，江知语......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

为什么，总是她呢？

保安、校医、老师们迅速赶来，遣散所有学生。

不远处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声。

“快！祁序！你带江知语同学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刘志远匆匆赶来。

在看到坠楼女生的惨状后，刘志远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教书半辈子，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坠楼的女生是杨羽恬，是他的学生。

明明国庆前还坐在教室里，一个活生生、好端端的人啊，怎么转眼间就没了呢？

刘志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

经过校医的检查，江知语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因此她现在坐在医务室的小房间里，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务室内很安静。

良久，江知语的眼神再次聚焦，回过神来。

“祁序。”她出声叫了一下对方的名字，但是没有了下文。

只见祁序站在江知语的面前，微微弯腰，与江知语保持平视，神色认真，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的样子。

祁序对上江知语的视线，看着她的眼睛回应道：“我在。”

“我......”江知语说了一个字，又停下了，欲言又止。随后她低下头，移开视线。

凭什么你什么都比我好？

脑子里回放着马洁跳/楼/当晚发生的一幕幕。

还有杨羽恬坠楼的全过程。

一帧帧地闪过。

祁序：“江知语，”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不要多想。”

祁序的语速很慢，确保对方每个字都能听清。

江知语抬起头看向祁序，男生的眼睛漆黑，瞳孔里倒映着她自己，他的眸光像是一个平静的湖面。

江知语没有接话。

“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了，好不好？”一边说着，祁序一边将手伸进口袋里。

“好像——”祁序顿了顿，“Santa昨晚来我房间了。”

Santa？这句话总算转移了江知语的注意。

圣诞节可还没到，何来的Santa这一说法。

只见下一秒，祁序把右手从口袋里伸出来，随后掌心朝上，手中赫然摆着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

未等江知语说话，祁序自顾自道：“Santa不懂我。”

“我不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