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潮湿阴暗的街巷处,少年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耳侧夹着电话,准备开门。
雁回将手机甩到破洞的沙发上,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他刚淋了些雨,头发被打湿了些,刚染没多久的红色头发有些掉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劣质染发膏。
雁回打开水龙头,颜料顺着耳侧划到脖颈,淡淡的粉色水流入下水道。
雁回走出浴室,用毛巾随意擦拭着头发,红色的头发一下就成了粉色,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去捣鼓些什么,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破解一个密码,一百万好像挺值的。
雁回也不知道他是从多久开始学的编程,似乎很早开始知道这个能挣好多钱就去学的。
雁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没人要他,梦中的女人和男人争吵的很激烈。
“要离婚行啊,这个拖油瓶你带着。”
“你什么意思,他是你生的,要带也是你带。”
这个争吵转瞬即逝,突然间又瞬移到了角落的操场,一群小孩似乎围着他,“哈哈哈哈,你爸妈不给你,你是个孤儿。”
“不,不是的,不是的。”他拼命摇头,想要抓住他们,却扑空。
雁回猛然从床上惊醒,额头冒出密密的汗,他喉咙干涩地发紧,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完水,雁回坐在床上发呆,整个屋子都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雁回很喜欢这种黑暗的环境,他可以完全将自己躲避起来,在黑夜里与死神共度时间。
手机亮屏,雁回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壁纸还是当年的那种非主流,一朵玫瑰上面盘旋这一只勾勒精美的蝴蝶,在蝴蝶的上方写着一段短小的英文。
其他就是什么情啊,爱啊的句子。
雁回打开手机,一条短信蹦出来。
〔考虑的怎么样,要是嫌钱少我就再多加二十万。〕
雁回低头打字。
〔钱打在我卡上或者是开发票。〕
雁回暗灭手机,摸黑着走到电脑桌面前,开机。
电脑的款式有些老旧,反应也有些迟钝,雁回从来没换过。
一来是他懒,二来就是没钱。
其实那个密码雁回都破解的差不多了,迟迟不见钱,他也没有了破解密码的激情。
很快,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钱打在你卡上了,查收一下。〕
雁回没看,他将最后一点敲好之后,也打了一串字。
〔密码破解了,16093〕
〔非常感谢〕
雁回还没来得及看手机,突然就感到一阵眩晕。
再度醒来的时候,雁回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不像以前他睡的那种破旧小床,这张床很温暖。
雁回头疼得厉害,像是被人灌了一箱啤酒一样,头疼欲裂。
他还没好好环顾房间,房门被人敲了敲。
雁回盯着木制的房门愣愣出神,半天也没给出个回答。
“回回?还在睡觉吗?”一道温和的女声打破此刻的寂静。
回回?叫我?
雁回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梦里,没睡醒。
他没有回答刚才女人的话,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女人还站在门外没走,雁回最后还是冷声一句,“有事?”
他声音很哑,有种淡淡的疏离感。
在配上他那张冷到极致的脸,确实不好接触。
房门外的女人听到回答,又急忙问了一句,“怎么了,声音这么哑,感冒了吗?妈妈给你拿包感冒冲剂。”
妈妈。
雁回疏散的神经又瞬间紧绷起来,最后自嘲笑了笑,“怎么做这样的梦?”
他下床,环顾了四周,都是他喜欢的风格,大气简约。
雁回推开房门,发现这是一座独栋别墅,虽然看起来都很简便,但是放在角落的青花瓷就是几百万。
雁回走下楼,他对于这种环境他生疏了,感觉这像是一个梦,可为什么自己这么真实地体会到。
眼下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自己掐自己一下,雁回毫不迟疑,在手臂上狠狠一揪,有感觉,疼死了。
刚拿要出来的安晴撞见这一幕,也管不得手工的感冒冲剂还没冲泡,直接小跑到雁回旁边。
拿过他的手,看见雁回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抹亮眼的红。
安晴心疼死了,她轻轻揉了揉刚才被雁回自己掐红的地方,“怎么了这是?”
说完,她有将手放到雁回的额头摸了几秒后又放到自己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雁回就这么被她扯着,有些不耐烦。
但看见女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又将烦躁的话语咽进肚子里。
安晴将雁回安置到沙发上,“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没。”
“饿不饿?”
“不饿。”
“困不困?”
“不困。”
“累不累?”
雁回被问烦了,“不累,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晴愣了两秒,最后笑了笑,“就是听别人说你这两天有点反常,所以妈妈想问问你,要是你嫌我啰嗦,我就少说一点。”
雁回看着旁边的女人,和他印象中的母亲有九分相似,唯一不像的就是她没有那么好。
所以,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他所经历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这究竟是哪里,他又为什么会有亲人,所有都是无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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