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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诞和姜再霄以前很要好。

要好到穿同一条裤子、挤在一个浴缸洗澡、一个棒棒糖都能你吃一口我吃一口的那种要好。

所以姜再霄六年级毕业后家里让他跟着外祖父出国学习时，沈诞是很崩溃的。

当然，不止沈诞崩溃，姜再霄也崩溃，两小只分开前都紧紧的抱着对方不松手。

现在让沈诞去回忆以前的往事，他真心觉得有点难看。

沈诞看了姜再霄一眼，故作镇定地平移开视线，语气低低的：“别说话了，听讲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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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时有志愿者来班上送奶昔，然后由班长江水秀分发。

顾希峰照常插到最前面拿了四瓶奶，大家对此都见怪不怪，排着队的人会给他让道，站在奶昔箱前的江水秀也保持沉默。

姜再霄把这幕看在眼里，着实有些好奇，趴在桌子上问平兰：“你怎么不去排队领奶？”

平兰跷着腿，靠着沈诞的桌子，说：“人多。我们班的Alpha很多都是神经病，跟那刚分化的毛头二比一样管不住自己的信息素，我凑过去得被恶心死。”

唐象终于写完上节课布置的课间作业，松了口气，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还好我闻不到。害……我去给你拿，等着我打猎归来吧！”

说着，唐象从桌子上翻出去，跑去排队了。

Bate也不是完全闻不到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只是说敏感度没后者高，凑近了照样闻得到，而闻得到是闻得到，其中信息素给人的影响，他们大多并感受不到。

能让Bate感受到信息素，约莫就两个原因，一个是这个Bate有一定腺体的发育，但没达到分化标准就停止发育了，一个是信息素发起者的信息素浓度严重超标，Bate便能感受到信息素给人带来的影响。

高浓度场景一般出现在Alpha的有意寻衅，或者Omega的发热期。

“不过你还是快点去领吧，”平兰转头道：“不然草莓味的奶昔就没了，今天好像是草莓和菠萝那一组的搭配，会有最不好喝的哈密瓜口味。”

姜再霄挑眉：“每天的奶有很多种口味？”

平兰掰着手指给他举例：“荔枝、哈密瓜、草莓、巧克力、香草、芒果、香蕉、苹果、青梅、菠萝、桃子……反正很多，每天四种口味，今天是草莓菠萝芒果和哈密瓜。”

“哈密瓜很不好喝？”姜再霄问。

平兰说：“学校发的奶蛋白质含量都挺高的，那种纯奶和水果的碰撞——你能懂他进货的这个牌子哈密瓜口味是涩的吗，哇……那简直是灾难。”

顾希峰从讲台下来了，从走道大摇大摆地走到沈诞面前，摆了一盒菠萝味的奶昔给他，又从兜里拿出一袋面包：“记得吃。”

沈诞只给了奶昔瓶子一个眼神，嗯了一声，没什么其他反应，继续刷手里的物理卷。

姜再霄往顾希峰怀里一看，发现剩下的那三瓶都是菠萝味的奶昔。

顾希峰送完奶就回去了，手里抱着的三瓶奶昔一瓶给了个寸头，一瓶奶昔给了个锡纸烫，最后一个留给了美式前刺的他自己。

“……那两个是他的朋友？”姜再霄问。

平兰说：“嗯哼，寸头叫曹彦，另外一个叫李飞沉，都是Alpha，我们班的三大流氓。”

姜再霄自语一般：“……总感觉你们班不太安生呢。”

“什么叫‘你们班’，你现在转到我们班了，这就得叫‘我们班’。”平兰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们。”

沈诞写完了题，拆了面包，一口喂进嘴里，开始看下一道题，做得非常认真，一点不分心。

在姜再霄时刻的观察下，他注意到了专注做题的沈诞没有碰那盒菠萝味的牛奶。

一直到上午所有课程都结束，抵达午饭的时刻，顾希峰来找沈诞去吃饭，沈诞桌肚里的那盒奶还没开。

这个发现让姜再霄心情不错。

姜再霄初来乍到，没那么快交到朋友，所以是自己一个人去吃的饭，他跟着大流到食堂，排了高二的队伍，打了一份普通套餐，然后绕了一大圈找到一个舒适的角落吃饭。

但巧得不能再巧，他刚吃一口饭，抬头看到这个角度对过去就是沈诞和顾希峰。

他和他俩隔了四五排，沈诞对着自己，顾希峰背对着自己，两个人在瓜分面前份量不小的披萨。

姜再霄吃饭的速度变慢，看着并未发现自己的沈诞，用视线将他从头到胸口端详了一遍。

沈诞打小就长得很白，脸蛋有点肉，长大了以后稍微硬朗了些，下巴精巧，说不上来是鹅蛋脸还是瓜子脸，眼睛翘翘的，垂着眼皮很安静，吃东西也很安静，一看就是很温柔体面的富家少爷，和顾希峰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顾希峰貌似在和沈诞说话，但沈诞吃饭不爱说话，一直以点头摇头的方式回答，又或者等吃完了才开口回答。

这是沈家自小教导孩子的习惯，是潜移默化的教养。

大约是沈诞第三次不得不开口回答顾希峰的话时，沈诞才忽然看到坐在这个角落的姜再霄。

姜再霄把饭塞在口里鼓鼓的，装作也是才看到沈诞一般，默默地用点头招呼了沈诞。

沈诞也不好装作没看见，于是也对他点了点头。

顾希峰因为这而转头，看着姜再霄的眼神冷了些。

沈诞取下了塑料手套，出言将顾希峰的注意力拉回来，说：“吃饱了。”

顾希峰果真回头，将披萨盒子推到沈诞面前：“再吃一口。太少了。”

“真吃饱了，你吃吧。”沈诞靠在椅背上：“我等你。”

顾希峰：“真不吃了？”

沈诞嗯道：“赶紧。吃完回去我还有一页数学没写。”

顾希峰知道沈诞有自己的想法，从他追求沈诞开始他就很有感悟，所以谈上以后从来不对沈诞有什么强求。

沈诞说吃饱了，那就是吃饱了。

顾希峰应了声，低头加快了吃披萨的速度。

沈诞则看着姜再霄把一盘满满当当的饭菜吃完了以后端着空盘从另外一条道离开。

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开头。

开学前发现男朋友和别的Omega搞暧昧，分手因为自己投入的成本不舍而没分成，开学后又发现毁约的未婚夫转到了自己班上，还成了自己的同桌。

这跟拍电视剧一样。

一个坑完了又来一个坑。

沈诞惦记着这事儿一直到下午放学回家，在晚餐桌上问了温微月。

温微月听他问自己知不知道姜再霄回来了，喝了一口汤，反应平淡：“知道啊，不还和你同校呢么。”

沈诞完全在意料之外：“？”

温微月也微微蹙眉，对他的这个反应不是很明白：“？”

沈诞忍不了：“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温微月莫名其妙：“……你还想知道不成？你和那顾希峰刚谈恋爱的时候，我一提姜再霄你就炸毛，现在有意避开，你还不满意？”

沈诞被噎：“……不是。那，那你知道他转到和我一个班了吗？”

温微月一愣：“一个班？那挺巧呢。”

沈诞说：“何止这点，他还做了我同桌。”

温微月想到什么，忽然笑了，道：“那那个顾希峰知道你以前和再再有婚约吗？”

沈诞脸上大写着不高兴：“知道还得了。”

温微月意会，笑而不语地把碗里的汤喝完，咽下后终于憋不住，抽了张纸，肘着桌子开始笑。

沈诞：“……”

沈诞无力：“妈……”

“太好笑了太好笑了……”温微月笑得牙不见眼，一边拿纸巾捂着嘴维持着自己的形象，一边拿手机要找姜再霄他妈白玉聊这事儿。

沈诞：“…………”

“诶，那再再今天什么态度？他回来那么久我还没见过呢，白玉说他一直在家里补课没时间出来。他刚回来的时候，你爸倒是见了……说长大了，长得玉树临风有模有样的。”温微月在手机上戳着，问沈诞。

沈诞回忆着，说：“……就，挺自然的。我以为他回来是寻仇的，要给我使绊子甩脸子呢……不过今天他什么都没做。”

温微月为姜再霄说话：“再再脾气最好了，怎么可能给你甩脸子。他打小就是一个极度稳重的人，哪次有事儿不是你嗷嗷哭他在你旁边抱着你安慰你。”

沈诞有点挂不住面子：“那还不是你们之前一直在我面前说我毁约有多严重有多儿戏怎么怎么的……我真以为他以后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要是能继续做朋友的话那最好，”温微月说着笑了一声，貌似是因为和白玉的聊天到达了一个笑点上，然后又收住，继续说：“既然再再没想跟你扯陈年往事，你就把他当老朋友继续相处呗。”

沈诞咀嚼着温微月的话，觉得是有点道理的。

“说来，”温微月终于在和好友的聊天中抽空抬头看了眼沈诞：“下周周末是再再他姐姐的生日，宴请吃饭，请了不少人，为之后订婚宴做准备呢，你最好是去。”

沈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抿唇思索：“……有件事儿我觉得我还是得跟你说。”

“什么？”

“我觉得我姐本身就喜欢乐蒂姐，根本谈不上什么为了我去续联姻。她要不喜欢她才不会委屈自己，那些追求她的、她不喜欢的Omega，哪个不是被她绝情拒绝，狠狠断了所有联系的。”

沈诞嘴角一瘪，越想越觉得有迹可循：“装作不情不愿，故意钓乐蒂姐呢。她要是上来就乐颠颠的，表明了她极强的目的性，乐蒂姐肯定不干。”

温微月好笑：“研究你姐那么有一套，怎么不研究研究你那个小男朋友？”

沈诞筷子夹着的红烧□□吃又止。

每次他们一提顾希峰这不好那不好，沈诞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知道顾希峰确实有这些缺点，但是耐不住他就是觉得新鲜，觉得喜欢。

觉得既然选择了这个人，那就得接受这个人的缺点，所以哪怕没什么理，他也尽量站在顾希峰这边。

保持沉默也算。

“好了好了，”温微月不逗他了：“不提他，我也懒得提他。快吃饭。”

沈诞把红烧肉喂进嘴里，低头扒饭，很低声地嘟哝：“今天饿得要死……”

温微月依稀听到，“嗯？没好好吃饭？”

沈诞一边咀嚼一边摇头，饿坏了一般囫囵吞了，作了些小气，说：“今天学校的饭一点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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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他还做了我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