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万屋吗?”
我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街道,不禁发出了感叹。
高大的樱花树群树立在街道两边,树边点缀着些石灯,如果晚上来的话会很华丽吧。
配合着古风古色的建筑,整个街道就宛如身处古代一般,明明街上的人群穿着风格都不一,却在此刻显得如此融洽。
烛台切牵着我的手腕走进了一家门面超大的店里,我好奇地左顾右盼。
“哟,烛台切好久不见了,这是?你们本丸终于又换了一个主人了吗?新的主人怎么样?”
年迈的老板离开面前的橱柜,招呼着烛台切,目光却一直盯着我。出于礼貌,我上前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
话还没说完,烛台切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我的嘴,“主人,在外面不能说真名。”
我翻了一个白眼,咋那么多规矩。
伸手把烛台切捂在嘴上的手拿了下来,在烛台切一脸担忧地眼神下,现场编了个名字。
“唔,这里规矩是不是太多了。啊,您别在意,我就随口说说,您就叫我小奈吧。”
老板对烛台切和我的相处模式感到诧异但又不好说什么。
“小奈啊,还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我看你不大知道审神者之间的事,就当是老爷子我随口说说,政府规定审神者们开会的时候,称呼须以本丸的编号之间相称,私下怎么称呼倒是没关系。”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爷爷。”
老板摸着长长的胡子笑了,“小丫头倒是挺讲礼貌的,这次来我家店买什么啊?”
“一些修房子所需要的材料和工具、蔬菜、水果、肉、零食之类的,一把防身刀,食物油,普通米和糯米,纸符,花和蔬菜水果的种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买点毛笔吗?”
我气都不喘地说了一堆,老板感觉他的笑容要绷不住了,将心底的无数猜疑尽数压下,他尽量温和地问道,“小丫头,你买修房子的木头我还可以理解,你买刀干嘛?烛台切他们就足以可以保护你了,还是说你不接受他们?”
听到老板的话我有点惊讶,对于烛台切他们那么关心的人类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侧头看向烛台切,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是因为我要买防身刀,所以认为我要抛弃他们的原因吗?
“烛台切想什么呢?你主人我反正迟早会和你们一起上战场,没有一把武器怎么能行,还是说你希望我用妖术?”
听完审神者的解释,烛台切都要羞得无地自容,他明白自己会错意了,红着耳朵说,“我,我没想什么,主人要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捂着嘴轻声笑着,老板也一脸尴尬地咳了声,“小丫头,我们这都不买武器,只买刀剑。”
“刀剑?”
老板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冰冷,转而消失,“就是刀剑男士。”
原来如此,看来外面也不太安平啊。
而且老爷爷既然表现的那么厌恶,问题应该出现“买卖”刀剑身上。
再看烛台切那失落的模样,我对自己的猜想多了一丝确定。
先支开烛台切问问老爷爷吧。
“那就带几个回去吧,正好帮忙修屋子,烛台切你去选,我去那边买吃的,选完再来找我。”我不由分说地给烛台切下达了命令。
待烛台切的身影消失在了墙角,我指了指旁边架子上的手链,有点高我够不到,老板伸手帮忙将架子上的缝着樱花的手链拿下来放到我手里。
“老爷爷,那些被卖的刀剑是被人抛弃的吧。”
“是啊,都是被抛弃的刀剑们啊,一部分被人倒卖,一部分……”
老板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挑眉,“一部分,怕是卖到了妓/院吧。”
“你怎么知道?”
我无奈地笑了笑,“老板,我可是妖啊,活了那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而且烛台切他们年轻美貌,没人起这个心我才奇怪呢。”
老板恍然大悟,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只可惜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糟蹋那些孩子了。”
说着他看向我,眼神温柔地将手掌放在我的头顶,“不过小丫头还是别管这些事了,那里的水,太浑了。”
我疑惑地看着老板,本想再得知一些消息,奈何余光看见有人过来。
只好将刚才仔细打量过的手链带在手上,询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便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结束谈话的我,只好独自去买点纸符了,想来可能是因为不少的审神者是阴阳师,所以我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
而且看质量还不错,是在哪找了供应商吗?
坐在休息处凳子上的我等到肚子饿了才看见烛台切抱着一堆刀剑赶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搬家呢这阵势。
而且你看周围的人,那眼神简直是在说为什么买这么多刀剑。
望着被烛台切抱回来的一堆刀剑,再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我忍不住扶额。
烛台切见状愧疚地说道,“主人对不起,我狠不下那个心。”
“我没责备你,我只是在发愁怎么把他们带回去。”
烛台切瞬间满血复活,“这个主人就不用担心,只要您让他们显现就可以了。”
“这样啊……”
我将他们召唤出来,还没等他们说自我介绍,我便招了招手,“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帮我拿东西。”
于是,一群人提着高山样的物质,在人群火热的眼神下回到了我自己的本丸。
估计经这一折腾,也算出名了吧......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刚将一堆东西放在地上,之前被我压抑的不适眩晕感迫不及待地涌了上来。
头疼得像要裂开一般,我勉强靠在门上支撑着身体,烛台切发现我的异常,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原来我的身体已经弱到这个地步了吗……
在意识消失之前,努力从嘴里挤出一句。
“药……在房间里……”
烛台切手慌脚乱地扶住无力的审神者,手挨到的一瞬间像是开水般滚烫,前来迎接的鹤丸看着脸剔红的审神者,将手放在审神者额头上。
“哦呀,看来是发烧了,真是意外诶。”
烛台切欲哭无泪地将审神者打横抱起来,“鹤先生,现在这样还是不要开玩笑了吧。”
鹤丸笑着留下一句“我去找药研”就离开了,烛台切抱着审神者艰难地推开了天守阁的门,狐之助先是惊讶地看着烛台切,然后看见了烛台切怀里的审神者,它紧张地跳了起来,“审神者大人!!!”
烛台切跨过它,将审神者放在床上,然后盖上了被子,狐之助着急地问,“烛台切大人,审神者大人这是怎么了?”
“她发烧了。”
狐之助一下子愣住了,察觉到不对劲的烛台切出声问道。
“怎么了?”
话语刚落,狐之助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真是没用……明明那个时候狐之助察觉到了异常,却没有上心……”
“狐之助,审神者来这之前是不是……”烛台切欲言又止。
狐之助没注意到烛台切的异常,它撒拉着脑袋,想起审神者不是很喜欢它哭,于是它又将眼泪憋了回去,细细道来。
“我找到审神者大人的第二天……因为早上睡过头导致错过审神者大人的我,冒着大雨来到了审神者大人的学校,而那个时候我看见审神者大人浑身湿漉漉的……
我……以为是审神者大人出来找我的缘故,所以审神者大人才被雨淋湿了……
想来那时候看见了她们欺负审神者大人,那时候就应该察觉到的。
因为审神者大人说她是妖怪而选择性遗忘这些的狐之助真是没用......”
说着狐之助哭啼啼地趴在审神者枕边。
在狐之助的只言片语中,烛台切了解了来龙去脉,他看向审神者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温和了下来。
在门外偷听了半天的鹤丸拉着药研走了进来,三人默契般的没有说话,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狐之助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药研检查了一番,开口道,“审神者就是发烧了,只是我们没有药。”
“怎么办……等等,主人倒下之前好像说药在房间里。”烛台切抱起狐之助,“狐之助,你有看到主人把药放哪了吗?”
狐之助想了想,随后指了指角落的书包,“审神者大人的东西都在那。”
烛台切利用身高的优势一把将书包勾了过来,塞给了药研。
药研伸手在里面找了半天,最后从中掏出了一个纸盒,他仔细看了眼说明书,没多犹豫就拿出一包药袋。
然后将里面的药粉倒在热水里,拿着筷子搅拌开来。最后烛台切将审神者扶起来,鹤丸在一旁将药喂给审神者。狐之助在一旁看着如此和谐的一幕,连哭都忘了。
迷迷糊糊中,只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奈,把手给我。”
眼前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苍白而有力的手,我毫不犹豫地牵住那只手,温热的体温透过手指传到心脏。
我抬起头看向他,但看不清他的脸。
——我只看见不远处飘零的樱花。
头又开始疼了。
“唔。”我睁开了眼睛,想要坐直身体。
“啊,主上您现在还不能起身。”
然后我就被人按了回去。
待脑袋的胀痛消退了点,我这才扭头看向无法无视的视线。
那些被我买回来的刀剑一个不差地坐在面前,全都担忧地看着我。
刚清醒差点又被吓死,我微微抽着嘴角移开视线看向门外挤在一起、透过门缝看向我的短刀们。
几双担忧的眼神,没由来的想起曾经也有这么一群人在我生病的时候,在床边照顾着我。
心里没由来地一阵刺疼,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棕发男子被我的眼泪吓到了,急地想摸我的头又怕摸了之后我再哭。
我被他的动作逗笑了,“慌什么?”
因为发着高烧,声音也变得沙哑。
棕发男子红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碗,将我扶起,我抱着碗喝完了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大家一致地摇了摇头,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哟,想进去就进去吧。”
门外,鹤丸和烛台切都端着碗,看着把门挡得一丝不漏的短刀们,鹤丸说笑道。
短刀们见自己暴露了,一个个红着脸乖巧地拉开了门,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光忠特制,乌冬面!”烛台切将乌冬面摆在我面前,“来,主人尝尝好不好吃。”
“还有我做的味增汤。”鹤丸把他手里的碗放在了乌冬面的旁边。
两人坐在我面前,非常期待地看着我。
本来不是很有胃口,但也不能辜负他们的心意,我扬起嘴角,“看你们那么卖力,那我就尝尝吧。”
随后我在大家紧张的眼神下,特别是棕发男子要杀了鹤丸的眼神下,先端着鹤丸的味增汤尝了一口,清新的薄荷味铺开来,“不错嘛。”
——!!!!
我收获了一堆惊讶的表情。
棕发男子将手放在我额头上,满脸怀疑地看着我,“主上,你真的没烧糊涂吗?”
我哭笑不得得拿开他的手,“我哪烧糊涂了,你们那表情什么意思?”
棕发男子不确信地指着鹤丸对我说到,“这个白色的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喜欢整人。”
“是吗?”我将味增汤拿到棕发男子面前,“你尝尝。”
棕发男子连忙摆手,“主上,我不能喝。”
“哎呀,害羞什么,快点喝一口。”
棕发男子露出“我居然喝了主上的汤,真是罪该万死”的表情,捧着碗视死如归地喝了一口。
诶?
这居然真的好喝。
棕发男子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碗。
“长谷部君,怎么了?”
鹤丸笑脸盈盈地看着棕发男子。
被唤为长谷部的棕发男子,看着鹤丸组织了半天的语言,“你转性了?”
“哈哈哈,吓到了吗?”
我笑了笑不再理他两,将面前看着闻着都好吃的乌冬面挑了一筷子喂到了嘴里。
烛台切不经意间挺直了背,鹤丸和长谷部也不禁结束了谈话,紧张地看着我。
“好吃!”
“烛台切,你有当大厨的料。”
听到我肯定的赞美后,烛台切明显松了口气。
“您喜欢吃就好。”
在美食的熏染下,我的脑袋也没有之前那么胀痛了。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吃完了乌冬面炒鸡满足的我,揉了揉撑撑的肚子。
短刀们你看我我看你的,半天也没有回答,直到他们的哥哥来领他们回去。
由于脑子还是一团糊,我就只能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而在这段时间,其他刀剑见我没事便出去干活了,一时间房间里竟然只剩下我和一堆短刀。
好在不大一会儿就有人解救了这窒息的气氛,压切带着一期一振和烛台切救命了。
“对不起,弟弟们给您添麻烦了。”
蓝发军装男子不留痕迹地将短刀们挡在身后,虽然面带着笑容,但怎么看都是假笑。
“不用给我道歉,他们没有给我添麻烦。”
“是吗?那就好。”一期一振十分生硬地说道,面上的假笑也越来越僵硬。
找来一期一振的长谷部想数落他但碍于自己本来也是刚到这里的,生生将滑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我出声打了圆场,“正好你来了,今天带回来的几把短刀就拜托你照顾了。”
说着我指了指躲在门口眺望的短刀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一期一振顺着看到和弟弟们相同的面容的短刀们,眼神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连带着语气也温柔了起来,“来,哥哥带你们去睡觉。”
见他答应了,我松了口气,就怕他不答应,“烛台切,其他人就拜托你了。”
烛台切会意,拉着拼命想要留下的长谷部离开了,离开房间时非常担心地看了我一眼。
顿时,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狐之助,以及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从窗口钻进来的鹤丸了。
“你不睡觉?”
鹤丸不要脸地挨着我,“当然要睡了,主人不介意我留在这吧。”
我吐槽道,我很介意。
但是说了没用,眼下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和他拌嘴,也就默认了他留下。
鹤丸在关灯的时候将狐之助一把从我枕头上拉开,名曰打扰到我休息了。
虽然不是很打扰我休息,但狐之助那一身毛确实是让我很热,只好抱歉的看向狐之助了。
愧疚的狐之助当然无法拒绝审神者,只好自己找了个垫子睡在床下。
听着审神者呼吸逐渐变得平稳,鹤丸睁开了眼睛,看着依然高高挂着的月亮。
血红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熟睡的审神者。
“什么的不懂的您,在这里是会很吃亏的啊,嘛,不过大家都打算观望对您而言也是件好事吧?”
半圆的月亮映在水面,风卷起樱花瓣,落在走廊的茶杯里,荡起了波浪。
有时候正经一下,也是一个不错的惊喜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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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突如其来的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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