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退开了,看着那一个个的前途无望或有放弃心思的试验体走了过去,然后迟疑的试探了伸手去抱住了她。
它扭头看了看四周其他的试验体,看着四周鲜血淋漓,看着那后300号的人中,寥寥无几的优异者喘息着警惕歇息着。
“1,帮帮我吧。”
1寻声看去,看着那受伤的无力躺地上的试验体96,蛛丝甩出,把它拖了过来向那一堆扔去。
大门开了,一个个全身包裹的研究人员们进来了,包围住了那一大团,领头的看向了它。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试验体特殊,潜力大致很高,能吞噬拥有其他人的基因为自己所用,感觉有那个海里虫子的吞噬基因刺激复苏。
这些试验体的价值大多已经能预测看到,没有多少上升空间,价值性质不高,它们也自知,反正活的心思低,用来堆她尝试下也好,然后在堆积的基础上或许会有更好的观测结果。
所以我放纵了它们来填喂,进一步的刺激她。
其中除了9号,但9号熬不动试验是众知的事了,它精神上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中崩溃了,哪怕它潜力很大,但她能继承9号,所以我也便放纵9号了。”1回复道。
领头的“嗯”了声,感叹赞赏看向了那一大团,扭头又看看其他人,“你们收拾收拾那些。”
我不想吃了,好难吃……
都什么玩意儿?怎么越来越沉了?
……
靠,谁特么又咬我!
……
这特么尤其谁扎我!
……
有病啊!
……
这又是干什么?
……
不想吃了……
好撑……
身子好疼……
感觉要撕裂了……
……
安儿微娅听着小四那模模糊糊的意识,感受着她身体的变化,那些试验体们在小四进食慢了便是揍揍她,激她心气的继续吃……
它们熬不下去了,让初见端倪,潜力更大的小四接替它们继续。
混混沌沌的吃着,然后渐渐安逸昏去,再醒时换入了新区域,有了带被褥的软床,小桌子。
睁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是天堂,想了想她也没干什么坏事,也没能力干什么坏事,能进入天堂吧?
迷迷糊糊的思索昏之前的事,看着没什么异常的全身……
并不是没什么异常,只不过是没受刺激的不显露,维持着她那下意识的人样,她把自己当着人,故意忽视自己为虫,忽视那些异样。
然后是看着和蔼可亲的女照养员站在门外提供需求。
她得了份香喷喷可口的饭菜,和基础类打发时间的书籍,照养员教着她,然后又一次的体检试验。
这些日过得算是安逸了,小四能提点小要求,每天只要熬过那试验就好,她也算是习惯了,并觉得,能一直这么下去也好。
只是安逸了没几天,又不太安逸了,她的住处新进来了个试验品——c-215,它恳求她把它给吃掉,它熬不下去了,希望她代替它继续,给予它新生,甚至跪下哀求,跟她絮叨它存在的曾经。
小四之前的吃食,是在于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潜意识行为,如今她很好,面对面前半人半虫的试验体,它本质上仍旧是个人,小四她吃不下。
最终,她还是吃了,对方打她,逼迫她反抗、将它杀死,吃食,很疼,很痛苦,它尖叫着,嘶吼着,哀求着,疯狂着……
最终小四把它吃了,对方流着泪笑着,很是慈爱的用最后的力气拥抱她并道歉,然后小四浑浑噩噩的钻进了被褥。
自这之后,每隔几天便会有一个试验体过来,逼迫她吃掉它,接替它的一切,成为它存在的证明,获得所谓的新生。
“他们跟我说,你能吞噬我们的基因,并融合自身,进行筛选消融,留下那些优质的基因,会一步步变的更强大,你将会是人类未来的希望。
我的潜力已经走到了终点,麻烦你替我继续走下去吧。”
……
“求求你吧,求求你把我吃了吧,我熬不下去了,好疼,好疼,求求你杀了我吧,吃了我,让我做出最后的贡献。”
……
“对不起,孩子,让你承受这么多,对不起,但还是请你把我吃了吧,我已经到了尽头,你来为我画上句号,接替我继续下去吧。”
……
“吃了我……”
……
求求你,吃了我,给予我死亡,换取于你身上的新生,接替我的痛苦,代替我继续走下去……
不知从何时起,它的脑海中多出了些片片断断的不属于它的记忆碎片,是它所吃的试验体们的,属于它们深刻刻在大脑的记忆。
它们很痛苦,她同样也痛苦,为什么?为什么都来找她,把担子压她身上?她就不痛苦了吗?
她现在就算睡眠,脑子里也都是那些‘人’抓着她,哀求所谓的新生,接替它们的痛苦,代替它们继续走下去。
她的压力很大,虽然那些人因试验的原因变成不人不虫的怪异样,但这些人曾经是人,她在所谓的,吃人,她也变的不再是人……
除此之外,因为她价值的提升,她的试验强度渐渐进一步的变大,她能够承受更加激烈的试验——开膛破肚、挖心割骨,看她的恢复情况,发现不会有太大影响,就进一步缓慢增强……
她每天唯一的安慰,就是照养员满足她要求给她提供的条件。
很快便又是一个变化转折。
她的编号在这些试验体们的贡献推动下很快且轻易到了所谓的a,她一开始的目标和梦。
她触碰到了她那美好的梦,确实也如梦般美好,如一开始说的那样,她的压力渐渐散去,放松了,是人不是人又怎样呢?
她终于走到了她梦想的终点,日子便如此过下去就好了,她不用有什么负罪感,那些人是自愿的,让她过下去,代替它们活下去,继续下去。
是的,她确实在继续,这些是她应得的。
小四满足了,然后她第一次被带着踏出了这房间,走向了去往花园的路,见到了阳光,踏入了那花园。
阳光很温暖,花园很鲜艳美丽亮眼,今天如梦一般的美好。
这一天是四月的最后一天,她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她将这个她目前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定为了自己的生日,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她感到很幸福。
同时,她也知道了,她已经在这里煎熬了6年了,熬到如今,她被抓时,她印象好像是9岁吧?那如今15了。
她本以为,接下来的每一天便也这样满足的过下去了,然后,就这样又过了些日子,她被领着看到了那从出生便踩在了她终点的婴孩们。
他们被母亲抱着在这花园晒太阳溜达,听着母亲的安眠曲,无忧无虑的得到那温柔的亲吻……
她询问,知道这些婴孩也是试验体,不过他们的死亡率很高,活不了几天。
可是啊,他们出生在了她奋力才爬到了终点,而且还是几天呢,如果她熬不到终点,那她一天的体会享受的机会都没。
她嫉妒那些无忧无虑的婴孩,嫉妒他们的幸运,嫉妒他们得到了爱。
她很难受,凭什么?凭他们一出生就还弱小,需要养几天才能投入试验?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孕妇也是,母凭子贵?
早知道也能这样,她当年也能走这轻松道儿去生啊,一个个看着珠润圆滑的,过得肯定好!
然后,她问了标准……
她营养不良,然后一开始定的试验偏向不是母体,所以她不成……
她难受了,很抑郁,化悲痛为食欲,然而回去了,再次体检后,给的食物却又回了虫子,顶多吃完给个小面包、干苹果、几块糖块。
她追问为什么,那对她友好令她很有好感照养员好似撕了层皮,说道她听不懂的数据,辱.骂着她。
大致意思是她过得太安逸了,数据不好,而在压力情况下,数据很好,所以他们逐步收回对她的便利,她应得的相应条件。
那照养员高高在上的,很是不屑,很是陌生,说着所谓狗不能喂的太好,人不能喂的太饱,更何况她也不是人,畜.生都不是,一只让人恶心的要这要那的虫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那些都很珍贵的,他们给她提供这些珍贵的条件,而她却安逸不前……
小四坚持的梦破碎了,绷着的弦断裂了,这是她第一次的失控……
可惜,她吃的那些试验体,都是经过筛选的,没有攻击性太强的基因,就算如此,她也因一步步变的更加危险,然后束缚增多,很轻易便被治住,然后束缚住推去检测观察,进行试验。
每一天都不再有美好的事了,吃的只有虫子,各方面时刻监视,不时看她放松了电击她,每天都有其他试验体走入,请求她吃了它,睡觉所做的美梦都不再存在,她的精神被压迫着,尖叫,发疯,痛苦……
她也想寻求死亡。
可是,她死不了了。
她疯疯癫癫的,怨恨起所有的一切,在这中再找到的安慰便是肆虐走入的试验体们,然后被它们所拥抱,精神如走在刀刃,一不小心便是流血,这拥抱则成了她在刀刃上走的搀扶。
曾经,她烦躁这拥抱,这代表她又杀了,吃了一个试验体,现在,这拥抱,成了她精神上唯一的慰藉。
她无法下手肆虐这些拥抱她的试验体们了,她自己肆虐起了自己。
然后,她抓到了他们的软肋——她,只要她对自己下得去手,无论如何都不配合,想着出逃,那么她便可以以此为要挟得到些影响不大的她原本该得了东西。
他们不可能放弃她这个优秀的试验体,每一次的试验都有偶然性质,目前的她,无可替代,而且,外面好像形势也不如何了起来。
他们不会给她已经处理好的食物,最多给她原材料,她自己要了锅和炉,自己学着做。
虽然,看着挺好,但味道很一般,有时候是她没做好,哪怕做好了也如此,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改变了。
难吃的虫不知从何时的难以下咽变成美味可口,可她依旧吃着这些对她来说一般的人吃的食物。
很多东西她都被禁止,尤其是外出,她能索求的打发时间的东西很少,除了做饭,便是撕纸折纸。
日子大致算这样稳定了下来,她的编号也因她的特殊性,逐渐上升到了如今的4。
只是没多久,又不太稳定了。
他们的试验越来越激烈,投入给她吃食的试验体越来越多,但并不是所有都是愿意的。
小四不动它们,只是她不动,不代表他们不动,然后不愿意的最终找小四,请求她吃了它,不要给它太多痛苦,又或者攻击小四,然后他们看着小四不攻击后为了避免她这无意义的损伤而更加针对那虫,注射更加激烈的不知名试剂,给予它痛苦,让它去求小四吃了它。
外面的形势从那些人焦躁的态度可知挺严峻了,他们开始了跃进求成。
期间模糊有听到提出繁.殖计划,只不过繁.殖会损害母体的限度,而且也没有其他合适的公体给其配.种,差的那些甚至会拉低她的基因,最终因不和而不了了之,出现了所谓的脑控制。
视线昏暗了过去,又一次的麻醉,不过这一次不是被束缚在手术床上,而是被投入了专一为她的特制分解液,他们要将她分解。
分解液与她的皮肤接触,从她的五官里渗入了她的体内,很是灼烧撕裂的疼痛,比往常那些更加的疼痛,大脑在挣扎着跳动。
她挣扎着,想突破这玻璃舱,然而,她没有力量。
她好疼,好痛苦,她在无声的哀嚎求救。
一直到结束,都不会有谁来救她,不过她会熬过这苦痛。
她的身形在蠕动变换,奋力攻击那特质的玻璃舱,分解液接触的地方灼烧着她,将她的血肉渐渐分离,于这分解液中扩散开来。
然后又不知是什么粘稠的东西的倒入,那些被分解出的原虫无意识的吸收着营养。
她好想死啊,真的好疼,为什么都这样了,她还是没死?
她好像看到了具瘦弱的伤痕累累的残缺骨架,是她的,她每天就是试验,吃的那些破烂玩意儿,长点肉就被割了,甚至还剁骨头,她,不,它怎么会强壮呢?
然后,还有一堆条条的很小的虫在吃着那黑糊糊,好像,甜的,嗯,芝麻糊?吃着稠稠的,滑滑的……
她怎么知道那味道的?好像,她就在吃着……
她是人?不,它不是,它是虫,那些虫,都是它。
人这样早死了,怎么会看到自己的骨架呢?
它就是只虫子,平常搞个人样的虫子,他们口里的恶心虫子,那么弱小的人,早就死了,它是被那一个个家伙寄托了生存下来希望、接替它们痛苦的虫子。
为什么是它接替它们呢?谁能来接替它的痛苦?
它的骨架子也冒着泡泡,只不过冒的不如何厉害。
虫停止了吃,转身重新包裹住了骨架子,想它保持着形态不要消解,只要离开,它还能保持以前的样子……
它是虫,可是,它喜欢她之前那样子吧?习惯了当个人。
这次还要过去多久啊?她好疼好累啊。
有些困了。
那睡会儿?估计醒了就回去了。
那就睡会儿吧。
好像过去好久好久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可以睡着。
那睡会儿吧。
困了。
弄死就弄死,弄不死就那样,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它有什么呢?
而且,他们不大可能放弃它,抛弃它的价值。
那,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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