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饿了……好饿……想……好想……饿……想吃……
阴暗惨淡的楼道角落,一小小的身躯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血泊中泡着,长长的发凌乱的扭成一条一条的,整个楼道中尽是大大小小的白而通透的一团一团的微微鼓动的“果冻”。
“果冻”窝在地上,粘在墙壁上,似乎在休息,各处的角落皆躺着一具又一具残缺的看似强健的躯体,死状凄惨。
角落中那小小的身躯的细弱且短的手指微动了动,她的身旁一只果冻缓缓的挪到了血液中鼓动,染上了一层血色。
它在吸食地上看似新鲜的血液,只不过下一刻被一只小小的手抓住,速度很快的被抓住,紧接着被塞进了嘴里。
只不过下一刻这小家伙便条件反射般直起了身子,嘴角溢出了这“果冻”因为被咬破而破出了的鲜红的如血般的汁水。
她坐了起来弓着腰掐着脖子呕吐了起来,晃了晃,无力的向后倒去,暗褐色的眼睛里没有光,只有一片空茫茫。
有气无力的自语了声,“好难吃。”
人生没了希望般头一歪,闭上了眼。
只不过闭上没多久便又睁开了眼,扭头看了看四周,眨了眨眼,眼中尽是疑惑,坐了起来,环视四周包围了自己蠕动的“果冻”,低垂了头看着地上扑了一层的凉的但没凝固,依旧流动的血液。
“我是饿昏了做梦了吧,好像是,要,下楼买储粮,忘了储粮没了。然后,然后,眼前黑了,然后,这,什么情况。”
小家伙声音细弱几乎近无的自语,看着这缓缓凑过来的“果冻”们,头无力般歪了歪,身子也晃了晃,眼神空洞。
“好饿,受不了。”
自语着,看着这一个个透明的“果冻”的眼神渐变了,缓缓伸出了手,抓住了只“果冻”,果冻完全不反抗任由她抓住,抓起。
无数细小的锯齿样的用来移动的腿或牙齿收拢,然后任由她双手捧着,她艰难张大了口咬了一大口。
鲜红的汁液从里渗出,明明这只外表看着是白而透明,里的血液却是一片鲜红。
小家伙的眼神更加无神了,一动不动,不会嚼了,直接艰难的喉咙一滚动,身子一歪,躺地上了。
眼神死死的,声音比起之前更加虚弱无力。
“我还是饿死算了,看着,我以前,吃的果冻,不是特好吃吗?这,怎么——”
有气无力的说着,死死闭上了眼,为了防止自己再被诱惑般,一动不动,任由虫子爬上了自己的身子。
整小只很快便掩盖在了这虫堆中,各地的虫子都聚拢了过来,很快这处小小的角落堆满了这透明的“果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丝的血丝如活物般从“果冻”间几近于无的缝隙间渗出,如虫般缠上了“果冻”。
血丝渗入它们身体内,这一大堆的虫子躁动了,只不过被时渐壮大的血丝压的死死的,不一会儿没了动静。
大大的果冻堆渐塌陷,被血丝吃食了般,“果冻”下的小家伙渐露了出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感觉,被血丝包裹着。
“发,发生,了,什么。”
颤抖着声,脸颊被这像虫般的血丝蹭了蹭,然后血丝渗入进了她的皮肤,地上那层血流高了一层。
她闭紧了嘴,最终还是坐了起来干呕,干呕了好几分钟无力靠身旁的墙上,抽了抽鼻子,眼睛都因干呕而红了。
缓了缓,接着又如受惊的小兽般按住了自己右边的腰窝处,掀开湿漉漉且破烂似乎被什么咬出来的大口子的衣服,口子下的皮肤却是完好的。
她呆愣的看着后腰处渐浮现的黑色花纹,伸手碰了下,闭紧了眼轻嘶了一口凉气,眼角要掉不掉的泪终是落了下来。
似有点委屈的看着那花纹渐清晰,一只阖着双眼的双头鹰,正好腰窝大小,俩头各自塞了一翅膀下卧着,好似把这腰窝当做了鸟窝般的一纹身。
小家伙颤巍巍的伸手碰了碰这纹身,揉了揉,按了按,搓了搓,眼神错愕,看看四周,摇摇晃晃似乎身子僵硬般艰难站了起来。
看看四周,晃荡的走出楼道,走入楼梯口上楼,从一楼爬上了五楼,走到了一出租屋前,错愕的看着这被破坏了许久的大门。
里面的东西一团糟,似乎被打劫过了,走进了这小小的屋子,环视着,看着被撕扯坏了的沙发,地上有燃烧的痕迹,脏了的自己衣物,卧室里的床板空荡荡,衣柜大开。
整个屋子仿佛被台风无情席卷而过。
小家伙睁大了眼,张了张口,没发出声,直接坐在了地上,傻了般,泪珠子一滴一滴随她的眨眼而往外落。
四周的环境好似突然被一个球砸到了的玻璃般破碎,原本坐在地上傻了般垂着头落泪珠子的小家伙突然落入了一垃圾堆中,整小只傻傻的。
四周环视了环视,一堆又一堆的废弃垃圾山,散发着恶臭,头顶是天空,有着一颗又一颗明亮的星星,还有一轮黄色弯月亮。
好了,眼泪流的更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的窝怎么就被糟蹋成了那样!怎么就没了!”
声音尽是满满的哽咽和委屈。
抬起了脏兮兮的满是血污双手,擦了把同样脏兮兮的满是血污的脸,伸手拢住自己的特别长的头发拧了拧,随意的在近发尾处编了几下,弄了个辫尾。
看了看四周,捡起了块灰灰的破布撕了撕绑住斜前,然后静坐,一阵风过,抽了抽鼻子,抬起双手连打了三个小喷嚏,双手搓了搓胳膊。
整小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坐在恶臭的垃圾山堆上。
没过多久,一只稍微散发恶臭味的几近成一个球的东西滚出了垃圾堆山,同时还拖着一块大布,四处转了转,找了一块大石头。
在大石头背风处打开了布包,掏出一堆还算好的布垫了垫,垫了个小窝,抽了抽鼻子,转身跑回了垃圾山。
不多时艰难拖回了了几块子烂木板搭石头上,钻了进去,用那块大布盖住了自己。
“我是在做梦,嗯,是的,做梦,我的窝怎么会没了呢?梦醒了就能正常了。”
自我催眠,不愿相信现实般阖了眼睡了过去。
一夜很快过去,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可再明媚的阳光也明媚不了坐在大石头上的那只脏兮兮的小家伙。
双手抱着膝盖,幽怨的看着远方那震撼人心的城镇,高高的围墙,尖塔样的白石砖和齿轮相结合的建筑。
其中最高的一座塔上有着一巨大的齿轮钟摆,一晃一晃的,充满了蒸汽朋克的风格,然而小家伙眼中只有委屈难过,还在为自己之前那个舒适小窝的遭遇而悲伤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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