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08，警局地下二层的冷雾仍未散尽。

季沉蹲在空荡荡的冷冻柜前，指尖摩挲着柜底残留的冰晶。某种淡蓝色的液体混在融水里，在紫外手电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不是普通保存液，"他低声说，"含神经递质抑制剂...他们在阻止尸体脑细胞完全死亡。"

凌皓的无线电突然炸响电流杂音。监控室值班员惊慌的声音传来："凌队！西侧走廊的备用电源间有动静！"

他们踹开铁门时，只看到通风管道的盖板还在微微晃动。凌皓举枪瞄准管口，却听见季沉在身后倒吸一口冷气——

墙角堆着几件沾血的警服，最上面那件的名牌赫然写着郑岩。

季沉用镊子从衣领夹出一片透明薄片："皮下植入式体温监测仪，军方特种部队的标配。"

"不可能。"凌皓抓起警服，"郑岩从没参过军..."

他的话戛然而止。证件夹层里掉出一张老照片：年轻的郑岩站在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中间，身旁是戴着机械右手的凌晖。照片背面印着褪色的钢戳——

河图项目组 2010.07

林小满的工作室弥漫着焊锡的焦糊味。

她将薄片放在电子显微镜下，屏幕上立刻显现出纳米级的电路纹路。"这不是普通监测仪，"她的彩虹辫子随着摇头晃荡，"是记忆信号中转器。"

季沉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检查我这里。"

皮肤下，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凸起。林小满用激光笔照射，皮下立刻透出蛛网般的蓝色细线——和警局发现的液体同款荧光。

"他们什么时候..."凌皓的声音绷得像弦。

"心理测评APP。"季沉冷笑，"所谓的用户协议里藏着植入许可。"

林小满突然尖叫一声。显微镜影像突变，显示出薄片核心处蚀刻的一行小字：

"当你看清真相时，已经是我们的一员。——1107"

季沉猛地后退，撞翻工具架。凌皓抓住他颤抖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季沉的体温正在骤降。

"纳米机器人在你血液里。"林小满调出热成像图，"它们组成了...某种生物天线。"

屏幕上的影像让所有人窒息：季沉体内分布着无数光点，正拼合成那个熟悉的图案——

扭曲的河流。

"躺下！现在！"林小满拖出装满液氮的保温罐，"我要冻缓你的血液循环！"

季沉却推开她，扑向工作台。他扯断数据线，将裸露的铜丝缠在自己左腕上："给我接市政电网。"

"你疯了？！"凌皓去夺电线，"那电压会——"

"它们需要生物电驱动。"季沉已经将另一端插进插座，"要么我烧毁它们，要么它们重组我的神经突触。"

凌皓的拳头擦着季沉脸颊砸在墙上："你他妈总是这样！自作主张！"

两人的呼吸在咫尺间交缠。季沉突然笑了："担心我？"

闸刀推下的瞬间，季沉全身绷成弓形。显示屏上的光点疯狂闪烁，然后一个接一个熄灭——

直到最后三个光点突然脱离阵列，汇聚到他后颈处，组成一个微小的"7"。

林小满切断电源时，季沉已经昏死过去。她颤抖着检测残留信号："大部分清除了...但核心节点转移到了延髓区域。"

凌皓抱起季沉，触到他后颈皮肤下硬币大小的硬块。怀里的身体轻得可怕，像具被掏空的躯壳。

"能取出来吗？"

林小满摇头："那里是呼吸中枢。不过..."她调出一个波形图，"节点在发射特殊频段...我们可以反向追踪信号源。"

仪器突然爆出刺耳的警报。定位地图上，红点闪烁的位置让凌皓血液冻结——

徐世峥的郊区别墅。

更可怕的是，季沉后颈的节点开始同步闪烁，频率完全一致。

"他们在召唤他。"林小满的声音发颤，"就像...就像唤醒休眠特工。"

季沉的眼皮突然快速颤动，嘴唇蠕动出几个音节。凌皓俯身去听，却听到一串数字：

"11...07...21..."

林小满的电脑自动解锁，屏幕上跳出一段全新的监控视频——

季雨坐在白色房间里，正在纸上反复画着扭曲的河流图案。

当她抬头时，瞳孔里闪过和季沉后颈节点同样的蓝光。

视频最后半秒，镜头转向观察窗，映出凌晖的机械手正在操作台输入一行命令：

"Protocol 1107-2: Activation"

凌队有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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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皮肤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