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进入南陵市戒毒所几个月后,被转入到西海市戒毒所。半年的时间里,阚星河因有王局长特批,去戒毒所看望过春天多次。
孙晓滢突然没了春天的消息,和阚星河打听,阚星河只能告诉孙晓滢,春天去了外地办事,丝毫不敢透露春天被染毒的事情。殊不知,孙晓滢也同样瞒着他。
同样,春天的爸妈一直联系不到春天,也有些担心春天的情况。当初阚星河在和春天扮演假情侣,回老家看望她爸妈时,留了她爸妈的手机号,所以春天爸妈联系不上春天后立即联系了阚星河。阚星河用搪塞孙晓滢的那套说辞来搪塞春天的爸妈。因此前春天去西平市卧底、去泰国卧底时,也是失联了几个月之久,春天的爸妈虽然不知道春天具体被警局安排了什么工作,但想着不能耽误她的事情,所以阚星河告诉他们春天出差了,他们毫不怀疑的就相信了。
在最近一次的探视时,阚星河告诉春天,自己下个月要到西班牙去交流学习。
春天默默的听着。
“你等我回来,回来后立刻去正式拜见你的父母。”
春天有些懵然:“之前不是去过了么?”
“之前是假的,我想以真正的身份去。”
春天有些动容。
“春天,你一直都没点头同意当我的女朋友,我...”
“我愿意。”
阚星河愣了几秒,随即笑的合不拢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我回来。”
但是,就在阚星河准备好了东西,准备远赴西班牙进行学术交流的时候,闻听春天的爸爸和妈妈出了点事情。
起初,春天爸爸范志刚不愿意老婆刘敏给阚星河打电话的。
事情是这样的。
范志刚有起早去附近公园晨练的习惯,晨练到七八点钟,回家的时候会路过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他会从菜市场里买些新鲜的蔬菜、鱼肉、水果。前几天开始,范志刚到了公园晨练后,到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总感觉有个小伙子在跟着自己。他今年虽然快六十岁了,但因闺女的特殊工作,他看了不少的警匪破案片,知道警察的家属有危险,所以会留意着是不是有人在他家附近踩点以及跟踪他。
回到家后,他将买来的菜送到厨房后,坐在客厅沙发处,想着一早遇见的事情。
刘敏穿着睡衣和拖鞋从卧室里出来,看见范志刚饶有心事的坐着,问他:“买菜了?”
范志刚沉浸在想事情中,没留心刘敏出来,以及刘敏和自己说的话。
刘敏走近了他:“你怎么了?早上去晨练了吗?”
范志刚这才从遐想中抽离出来:“哦,买菜了,在厨房呢。”
刘敏觉察出范志刚今天有些不对,坐在了他身边:“老头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
“不对,你脸色看起来不对,是不是生病了?”刘敏伸手去摸范志刚的额头,被范志刚伸手拦下。
“我没事。”
“那你这失魂落魄的是怎么了?”
范志刚思虑了片刻,将早上似乎有人跟踪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了妻子。
刘敏听完,愣了一下:“你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范志刚摇摇头。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你去公园,人家也去公园,你去菜市场,人家也去菜市场。”
范志刚皱着眉头:“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嗨,公园里晨练的老头、老太太,都是咱们这个小区和附近几个小区的人,你去的红星菜市场又是这片最大的菜市场,保不齐是同路的呢。”
范志刚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嗯,你分析的有道理。”
刘敏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做早饭。
范志刚抬头看着她:“早上吃什么?”
“原汤面。”
一连几天,范志刚去公园和菜市场都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但每次转头去看时,又没发现可疑的人。
刘敏坐公交车去看望老姐妹时,注意到了车上一个戴口罩的小伙子和自己一辆车,然后在老姐妹家附近又出现了。她返回家里的时候,那个戴着口罩的小伙子仍然和自己一辆公交车。
刘敏匆匆忙忙回到家后,关上房门,仍是胆战心惊。
听到动静的范志刚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刘敏惊愕失色的表情,问她:“你这是怎么了?和朋友吵架了?”
“没有。”刘敏走到客厅沙发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后,“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范志刚走近了几步:“你没和朋友吵架,难道和门口的王大妈吵架了?”
刘敏抬头看着范志刚:“我说老头子,你啥时候看见我跟人吵过架?”
“那你这是怎么了?”
刘敏将自己出门见朋友,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了范志刚。
范志刚听完,大惊失色:“你竟然也遇到了跟我一样的情况,你看清跟踪你的人长什么样了吗?”
刘敏摇摇头:“那个人离我很远,戴着口罩,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踪我。”
“肯定是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
范志刚坐下,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想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刘敏不解:“可是,为什么有人跟踪你,又跟踪我呢?咱家不是亿万富翁,也不没有生死仇家。”
范志刚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猜测:“会不会和咱闺女有关?”
“春天?”
“嗯。”
“可是,现在咱们联系不上她啊。她是警察,她能惹什么事呢?该不会是办案子的时候把谁给惹了吧?”
范志刚和刘敏想找春天问清楚,苦于没有联系方式,只能先打电话告诉给阚星河。
阚星河劝说范志刚老两口不要着急,他来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阚星河立刻退了今晚上飞往西班牙马德里的机票,和两地的交流方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阚星河将范爸妈遇见的事情告诉给了王局长。
王局长知道安之向尚未归案,担心春天的爸妈因此被报复,所以和西海市警方沟通了此事,西海市警方立刻同意安排六名警察,分成三班倒,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春天的爸妈。
这些警察身穿便衣,全天性对范家进行保护。
范爸妈看到这些警察跟着他们去公园、上街买菜、去超市,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但询问阚星河,阚星河仍说现在春天不方便和他们联系。
一连几天,刘敏都有些心慌。
晚上关了灯,刘敏许久都没睡着。
听见叹气声,范志刚伸手打开了床头处的台灯:“有心事啊?”
“打扰你睡觉了吧,你关了灯赶紧睡吧。”
岂料范志刚也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睡不着。”
他俩都担心春天现在处于失联状态,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又或者...牺牲了?
老两口只有这一个女儿,这是他们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阚星河在这周去戒毒所探视的时候,将范爸妈被人跟踪的事情告诉给了她。
春天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安之向。
阚星河见春天微微低头不说话,隔着桌子问她:“你有怀疑的人吗?”
“安之向。”春天脱口而出。
“和我心里猜想的一样。”
春天在阚星河走后,和戒毒所的警察申请,给王局长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给了王局长。
王局长调查购票系统,并没有查到最近三个月安之向有入境的记录。
但春天坚信自己的直觉,跟踪父母的人,不是安之向,就是他手下的人。
春天担心爸妈的安全,想回去看看爸妈,和戒毒所请求给自己三天假,她想回去看看爸妈。
虽然王局长和戒毒所打过招呼,但戒毒所的规矩就是铁一般的纪律,戒毒所委婉的拒绝了春天的请求,让春天安心戒毒。
到了晚上,春天失眠了。犹如在西平市和泰国卧底时一样,有紧张、有忐忑、有不安。
她所住的房间是个单人房间。
楼道里,传来皮鞋走路的声音。
春天警觉的竖起耳朵。
随着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睡了吗?”
“还没有,稍等下。”春天起身去开门。
是平时负责管理她的女警王警官。王警官递给春天手机:“王局长和我们沟通过了,觉得你是自愿来这里戒毒的,所以同意你用手机和外面联络,但是,关于这里的一切,我们希望你不要对外泄露。”
春天接过当初进入这里时被没收的手机:“谢谢你们。”
等王警官走后,春天立刻给爸妈发了消息,告诉他们,注意安全,自己现在在外地出差,等方便了,立刻回来看望他们。
范志刚和刘敏收到女儿发来的消息,老两口这下总算安心了,就算他们被凶手报复,只要女儿安全,他们也都无所谓了。
或许,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父爱和母爱。
春天晚上听着手机里播放着的“安和桥”渐渐进入梦乡。
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
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
吹过的牛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样回不来,
我已不会再对谁,
满怀期待,
我知道,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
阚星河这段时间,一部分时间待在画室,一部分时间在默默的保护着春天的爸妈。
洪旭想约着阚星河去帮自己看看新郎的衣服,结果约了好几天,阚星河都说自己没时间。
洪旭找到阚星河画室时,看见画室锁着门。在外面的车里等了很久才看到阚星河骑着自行车回来。
洪旭立刻下了车。
阚星河正在开门,看到远处走过来的洪旭,停住了:“你怎么来了?”
“约了你好几天你都没时间,我过来看看你在忙什么。”
阚星河打开了画室的门,两人进了门。
洪旭环视着画室,注意到了阚星河经常用的画板,上面的画和几天前的一样,他走过去,仔细看着,确实一点进展没有:“哎~星河,我上周来的时候,你就画到这里了,已经一个礼拜了,还没往下画么?”
阚星河去倒了两杯咖啡,端过来,递给洪旭一杯。
洪旭拉着阚星河到一旁沙发处坐下。
阚星河坐下后,掐了下双眉中心处:“我也是该歇歇了,今天可算累坏我了。”
洪旭喝了口咖啡,发现竟然苦涩的很,他将咖啡吐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星河,这咖啡怎么这么苦?”
阚星河松开手,双眉中心处已经被掐的泛红:“哦,我忘记放糖了。”说着,他想站起身去拿糖罐,被洪旭伸手拽住了。
“你坐下,跟我说说,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感觉你魂不守舍的?”
阚星河抿了下嘴,不知道该怎么和洪旭说,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洪旭注意到了茶几上放着的邀请函,放下咖啡杯,打开来看,居然是去西班牙美术交流协会学习的邀请函。日期已经是半个月之前了,他举着邀请函问阚星河:“我记得你说过在申请这个交流协会,既然已经下来了,怎么没去呢?”
阚星河没说话,喝了口咖啡。
“没钱买机票?”
阚星河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阚星河想了想:“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照顾春天的爸妈,根本没心情去国外参加什么交流。”
“你啊,自从遇见范春天,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阚星河侧身看了眼洪旭:“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么,自从和孙晓滢认识后,发展的速度快赶上火箭了。”
洪旭辩解:“我俩哪里赶上火箭了?去年的冬天认识的,这都快一年了才考虑结婚。”
“反正比我们快多了,春天前阵子才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真不敢想,她答应嫁给我,我会高兴成什么样。”
他俩说话的时候,窗外开始飘落雪花,一片片,犹如棉絮一样,洒落人间。
阚星河看到了,突然站起身:“去年的第一场雪,是咱们四个一起过的。”后面的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今年的第一场雪,我要和春天一起过。”
阚星河打发了洪旭离开,去超市买些吃的用的,准备带去戒毒所给春天。
春天听说阚星河来看自己,在警官的带领下到会客室面见阚星河。
阚星河将这段时间春天爸妈的情况告诉给春天,让春天千万不要担心外面的情况,自己会像对待自己爸妈一样对待她爸妈。
春天听到阚星河带来的消息,心中宽慰不少。但是安之向一天不落网,她这心里一天就不踏实。
阚星河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供警察检查。他拿出其中一个袋子,笑着说:“这个就不用检查了。”没等警察说什么,阚星河打开了袋子,只见袋子里是雪,满满一袋子的雪。
春天看见雪,立刻明白了:“今天下雪了?”
“嗯。我刚才来的路上,收集了一袋子。”
春天伸手摸了摸雪,冰凉刺骨,让她想起了去年的冬天。
警察拎起装着雪的袋子,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捏了块雪放在嘴里,也没有尝出里面混杂着毒品,这下她终于信了,这就是一袋普通的雪。
历经几个月的时间,终于赶在春节前,春天完成了戒毒。
出戒毒所这天,阚星河来接她。
这天,依旧下着大雪。
阚星河站在门口处,穿着的羽绒服、帽子上已经满是厚厚的积雪,看见春天拎着行李出来,赶忙跑过去,接过春天手里的东西。
准备走时,春天站住了脚步,冲送她出来的刘警官和王警官鞠了一躬:“这几个月谢谢你们的照顾。”
警官们走近了春天,抱了抱春天。
阚星河笑着点头示意后,拉着春天离开了。
西海市的雪,越下越大,路上的车子开的很缓慢。
阚星河伸手拦截出租车。
一辆辆车子从他们身旁经过,没有一辆是空车。
春天帮阚星河掸去身上的积雪。
阚星河笑的跟地主家的傻小子似的。
好一会儿,才停了一辆出租车。
阚星河和春天上车后,回了阚星河的画室。
一进门,春天立刻感受到了屋内的暖和,同时也看见了孙晓滢和洪旭在画室内。
他俩看见春天和阚星河回来,站起身:“你俩可算回来了。”
洪旭说:“我还担心飞机晚点呢,晓滢说晚不了,真让她说准了。”
阚星河没告诉孙晓滢和洪旭,春天去戒毒所的事情,谎称春天今天出差回来。
孙晓滢和洪旭准备了火锅,四个人坐在窗边,看着雪,吃着火锅,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饭后,阚星河和洪旭出门去倒垃圾,孙晓滢拉着春天说话。
“你这一走几个月,是不是去办大案子了?”
春天尴尬的笑笑:“算是吧。”
孙晓滢揽着春天的胳膊:“你放心吧,关于你的事情,我很少和洪旭说,关于你工作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和他说过。”
春天刮了下孙晓滢的鼻子:“你办事我从来就放心。”
孙晓滢看着窗外的雪越来越大,洪旭和阚星河还不回来,有点担心:“春天,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啊?”
“在你出差的这段时间,阚星河一直在照顾你爸妈。”
“哦。”春天淡淡的说。
孙晓滢显然被春天“冷漠”的态度惊到了:“你不感动吗?”
“感动。”
孙晓滢有些抱怨又羡慕的语气:“洪旭我俩都快结婚了,他都没有阚星河对你爸妈那样对我爸妈。”
春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孙晓滢紧接着又说了一个从洪旭那里知道的事情:“我还听说,他为了帮你照顾你爸妈,放弃了去西班牙美术协会交流学习的机会。”
春天有些懵然的看着孙晓滢。
孙晓滢将阚星河收到交流协会的邀请函,以及让洪旭不要对任何人说的事情告诉给了春天。
春天此刻心里对阚星河充满了感激。
出于抱歉,春天利用当时在美术馆工作时积攒的人脉,背着阚星河帮他联系了几家外地的美术馆。对方都同意看看阚星河的画作,如果合适就留在美术馆。
春天准备到画室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阚星河时,在门口竟然遇见了一个打扮时尚、青春靓丽的高个子美女。
两人同时抬手想敲门,对视了一眼。
春天问美女:“你找谁?”
“阚星河。”
“你是?”
“我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令春天心里“咯噔”一下:“你是他女朋友?”
美女懒得和春天说话,被冷风吹的嘴唇有点发紫,“咚咚咚”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阚星河的声音:“来了。”
春天的余光看着美女,心里却有些翻了醋坛子:“难道阚星河脚踩两条船?”
阚星河开了门,见到春天和杨乐溪站在门口,脸都绿了:“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杨乐溪亲昵的揽着杨乐溪的胳膊:“星河,我刚才在门口遇见她的,她是你朋友吗?”
阚星河松开杨乐溪的手,侧着身子站着:“春天,你赶紧进屋子,别冻坏了。”
春天俨然女主人一样进了门。
杨乐溪的脸色却变了:“星河,她是谁啊?”
阚星河看着门外的大雪,不忍杨乐溪站在外面,小声说:“你也进来吧。”
杨乐溪进门后,阚星河关了门。
春天站在吧台处在泡茶:“这是我前面那位吧?她过来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买点顶尖的茶叶,咱家的茶叶便宜,我担心她喝不惯。”
阚星河有些尴尬的给她俩介绍:“春天,她叫杨乐溪。杨乐溪,这是春天。”
“她是你现在的女朋友?”杨乐溪指着春天问阚星河。
阚星河点点头。
“那我算什么?”
“我们已经分手两年多了,你怎么突然找来了?”阚星河有些不解。
春天已经泡好了茶:“星河,我泡了茶,你端到沙发那边去吧,你俩坐着说。晚上咱们吃点什么,要不要我订个饭店?”
阚星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尴尬局面。他深深的爱过杨乐溪,同时也被杨乐溪狠狠的伤害过。可如今,他爱的人是春天。但如果让他为了在现女友面前表现,让前女友难堪,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杨乐溪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哭着和阚星河说:“星河,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和你分开后,我没有一天过的开心,我还爱着你,你也还爱着我对不对?”
“我不爱你了。”阚星河说。
“不可能。”
“我现在爱的是春天。”
杨乐溪想端起阚星河端着的托盘里的滚烫的热水泼向春天,春天看出她的意图,抬腿一脚,将热水杯踢翻在地。
阚星河大吼一声:“乐溪,我求求你赶紧离开吧。”
杨乐溪哭着跑出去了。
杨乐溪在阚星河的工作室外蹲守了几天,好不容易等到阚星河离开工作室,只有春天一个人在。
她从车子里出来,走了过去,敲门。
听到敲门声,春天以为阚星河落了什么东西,去开门。
却发现是杨乐溪站在门外,她脸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今天杨乐溪穿了一款到脚面的黑色貂绒大衣,搭配着丸子头,越发的精致漂亮了。
“我能和你聊聊吗?”
“你等我一下。”春天关门进了画室,拿了自己的白色羽绒服和手机,匆匆出了门。
春天和杨乐溪去了画室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内,只有两桌客人。
她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下。
要完咖啡,两人对视了一眼。
场面,似乎点火就着。
“你和星河好了多久了?”
“没多久,刚开始。”
杨乐溪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在她的认知里,她和阚星河的感情,情比金坚。
“你约我出来,该不会想让我把星河让给你吧?”春天问她。
“嗯,我和星河是彼此的初恋,好了三年多,感情一直很好。”
“感情好就不会分手,既然分了手,那就说明感情还不够好。”
“其实,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我心里一直想着他。”
春天不想戳破杨乐溪当初劈腿,才导致两人分手,她带给阚星河心理的伤害不止是一点点,如今她轻飘飘的一句“还爱着他”,阚星河绝不会转身回到她身边的。
杨乐溪的哭泣声引起了咖啡厅内其他客人的注意,纷纷看着她们。
春天默默的看着杨乐溪表演,春天不相信杨乐溪心里真的爱着阚星河,她如今回头,不是被当初劈腿的那个人甩了,就是另有图谋。
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一人一杯放在了她俩面前。
杨乐溪止住了哭泣,缓缓和春天说出她和阚星河之间的爱情故事。
杨乐溪所说的事情,跟阚星河和春天说的差不太多。
例如,阚星河和杨乐溪一起长大,上学时阚星河喜欢接送杨乐溪上下学。到了大学他俩开始恋爱,恋爱了三年多...
同时,杨乐溪也说出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阚星河的室友王星辉。
“当时我发着烧,在学校的医务室输液几天不见好,去医院,医院让朋友陪同。我先问了星河,星河说他要忙着画画,参加一个什么大赛。我问了宿舍的舍友,她们不是忙着学习,就是陪男朋友。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去住院。结果在学校门口,遇见了王星辉的车,他开车送我去医院。到了医院他知道没人陪我照顾我,他留下照顾了我几天。”杨乐溪解释,“人在脆弱的时候,是很容易爱上一个人的。”
春天一直缄默不说话。
杨乐溪又讲了几件这样的事情,都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阚星河不在,是王星辉陪着自己。
春天有些疑惑,杨乐溪口中的阚星河,和自己认识的阚星河是一个人吗?
还是恋爱人们口中所说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春天回到画室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阚星河看见春天回来,很是担心:“你去哪了?怎么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呢?”
“哦,出去办了点事。”
阚星河买了饭,放在沙发茶几处:“我去热饭,咱们吃饭。”
吃完饭,春天去洗澡的时候,阚星河偷偷翻看春天的手机。
尝试了几次密码,终于以春天进警局的日子为密码打开了手机。阚星河翻看着春天的通话记录和各个社交软件,发现春天竟然添加了杨乐溪的微信。
他看了眼浴室,趁春天出来前,将杨乐溪的微信从春天的手机里删了。
春天洗完澡,发现阚星河在画画。悄悄的拿起手机,准备回到阁楼睡觉。她解锁开手机,根据页面变化,立刻判断出阚星河动了她手机,但她没有质问,悄悄上了阁楼。
听着春天上楼的声音,阚星河没了画画的兴致,停了笔,决定还是得找春天谈一谈。
阚星河上了楼。
春天关了灯。
阚星河敲敲门:“春天,我有话和你说。”
“我今天有点累了。”
“春天,我爱你,所以不希望你和杨乐溪有任何联系,你放心,我也不会和她联系。”
春天拉开房间门,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看着阚星河,突然抱住阚星河。
阚星河环抱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开怀抱,捧起春天的脸,小鸡啄米似的亲吻了几下:“你放心,我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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