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和邹奇名去小会议室见了报案人。
看见门开,报案人犹如被弹簧弹起来一般站了起来,身子微微弓着,显得很是客气:“两位警官好。”
春天和邹奇名坐在了他对面,摆手示意他坐下。
春天打量了下男人,约摸四十来岁的样子,不修边幅,身上的衣服似乎很久没洗过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就连脸上似乎也粘了很多的脏东西。
邹奇名把带来的单子递给春天,春天扫了一眼,这人叫贾云,在当地经营着一家水果摊,平时早出晚归,性格内向。半年前,纵火犯李大贵烧了贾云的家,贾云的老婆孩子都死了。现场也发现了另一具男性遗骸,通过证物判断,是纵火犯李大贵。贾云因当时去进货没在家,躲过一劫。
“我前两天看见了李大贵。”
春天和邹奇名对视了一眼,春天问贾云:“你在哪看见他了?”
“那天我骑着三轮车去进货,看见他在附近的一个小商店买东西,我本来想追上去,结果有车子挡住了路,等我绕开,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邹奇名问他:“你会不会看错?”
“他是杀害我老婆和孩子的凶手,就算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
“你再说一遍你在哪里看见他的。”
“吉祥路菜市场附近。我本来每天都去荷花坑菜市场进货,但是最近荷花坑的菜价比较贵,所以我就去吉祥路那边进点水果和菜什么的。”
“那一会儿你带着我们去一趟附近,我们走访下附近的商家,再查下附近的监控。”
事情比春天预想的要顺利很多。
他们三人到了贾云发现凶手的附近,通过走访和摸排,很快便确定了嫌疑人的住处。
为了确保能抓住嫌疑人,春天特地跟王局申请,又抽调了三名男警员到现场。
随着警员们破门而入纵火犯李大贵家,发现房间内有三人。
贾云走进房间,一脸惊诧,没想到那场纵火案里死去的老婆和孩子以及凶手李大贵居然都还活着。
贾云差点儿没站稳,打了个趔趄。
邹奇名扶住了贾云。
贾云踉跄着走近了他老婆:“小梅,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活着?”贾云蹲下身子,拉过女儿抱在怀里,痛哭出了声音。
贾晓晓被贾云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贾云抱着女儿不肯撒手:“闺女,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啊,你不记得爸爸了吗?”
春天走近了他们,试图松开贾云的手。
贾云松开了,慢慢站起身。
春天看向贾云的老婆小梅以及纵火犯李大贵:“麻烦你们跟我们回趟警局,有些事情需要你们解释清楚。”
小梅和李大贵对视了一眼。
春天看出他们眼神异样。
到了警局,小梅主动交代,其实她和李大贵是彼此的初恋,但爸妈将她嫁给了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贾云。她在结婚的时候已经怀孕了,所以她女儿是李大贵的女儿。婚后她和贾云矛盾丛生,她提过几次离婚,但每次贾云都是拳打脚踢,自此,她就一直筹谋着怎样离开贾云。李大贵之前在火化场工作过,所以能接触到一些尸体,他们在半年前贾云去上货的一天,策划了这场偷梁换柱。他们用三具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尸体在现场,制造了那场“意外”。本想一家三口到外地开开心心的活着,但就在走的前一天,李大贵的母亲被查出癌症晚期,医生说只有三个月到六个月的生命了,所以他们三人留了下来。这期间,他们只有晚上敢出来买吃的,且一周左右才出一次门。
李大贵将所有罪责都承担了下来,包括自己出谋划策、偷盗尸体等。
根据《刑法》第三百零二条规定,盗窃、故意毁坏尸体、尸骨、骨灰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李大贵被暂时拘留,等待处罚。
小梅因要抚养女儿,且不是主犯,暂时放她回家,等待法院的审判。
贾云得知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觉得天崩地裂,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春天看出贾云有报复之意,和局里请求安排警员保护小梅母女的安全。
警局考虑到小梅也是嫌疑人之一,驳回了春天的请求。
春天为了保护小梅母女,亲自蹲守在她们的楼下。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等”到了贾云。
贾云带着自制的炸|药而来,准备炸死小梅母女。
春天在贾云点燃炸|药的刹那,从角落里跑出来,踢翻了他手里的炸|药,快速踩灭了火心子。
贾云见状,准备和春天火拼。
春天抬腿几脚下去,踹的贾云倒在地上好半天没起来。
“这事怎么处置有法院和检察院,还有警局,你这么做,万一伤了小梅母女,伤了小区里的无辜人员,你也会被判刑的。”
贾云仰天长啸:“我这种人还怕什么,连女儿都不是我自己亲生的,我还怕什么?”
他愤恨的眼神看着春天,站起身,消失在夜色中。
春天看着他的背影不见了,抬头看向小梅母女的窗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护她们多久。
春天为防贾云大肆报复,打电话给蒋奇名,让他最近注意安全,如果看见贾云靠近,立刻躲开。
蒋奇名第二天下班时,被躲在暗处的贾云偷袭,打晕了。
贾云将蒋奇名拖到自己的三轮车上,用大棉袄盖住,载着他离开了小区。
春天接到贾云的电话,贾云告诉春天,现在立刻到南松路的三里林,既然她选择救小梅母女,那今天她和蒋奇名要替她们赔命。
春天在报告了警局后,让警局立刻派人前往小梅母女这里保护,她自己只身前往去救蒋奇名。
王局接到春天电话,立刻安排了两波警察,一波去保护小梅母女,防止被贾云报复,一波去三里林去救蒋奇名。
春天打车到了三里林。
这里四周空旷,不见人烟。
春天刚刚走进树林就发现了贾云和蒋奇名的身影。
蒋奇名被捆绑着躺在地上,贾云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蒋奇名的枪。
春天慢慢的走了过去。
贾云将枪口对准了春天:“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蒋奇名挣扎着跟春天说:“春天,你快走,这个人已经疯了,他不会放过咱们俩的。”
春天看着蒋奇名,嘴角露出笑意,眼睛里却在闪着泪花:“师父已经死了,我不能看着你再去死。”
“春天。”蒋奇名也哽咽了。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春天一惊,没想到王局竟然派了人过来。
贾云知道警局的人一到,自己就跑不了了,所以他准备开枪杀死春天和蒋奇名。
蒋奇名看出贾云的意图,朝他喊:“你要杀就杀我,春天是一个女孩子,你放了她。”
贾云冷笑:“她帮我老婆开罪,不是什么好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既然你想死,那好,那我先杀你。”
春天拿出枪,就在她准备开枪的刹那,贾云拿出一个遥控器:“我在他身上安装了炸|药,我劝你不要开枪,不然他会尸骨无存。”
蒋奇名朝着春天喊道:“春天,快开枪,不要顾及我的生命。”
春天不能不顾及蒋奇名的生命,她不敢放松警惕,看着贾云。
“你把枪放下,朝我踢过来。”
春天慢慢将枪放下,踢向贾云的方向。正好停在了蒋奇名脑袋处。
此时,贾云突然扣动扳机,准备开枪射杀春天。
蒋奇名拱了下身子,撞击贾云脚面,导致贾云打偏了。
这下惹恼了贾云,他朝着蒋奇名开枪。
春天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子朝着贾云扔了过去,扎在了他的心口处。
贾云朝着春天开枪,春天躲闪不及,打中了她的手臂。
蒋奇名翻滚着身子,捡起地上的枪,朝着贾云的脑袋开了一枪,顿时,血渍四溅,贾云倒地。
春天因内伤、外伤,昏迷着倒地。
蒋奇名挣扎着站起身,大喊:“春天,春天。”
警局的警察们终于到了,将春天和蒋奇名救出,将贾云的尸体带回去检查。
春天被送到医院。
王局立刻联系了阚星河,让他去医院。
蒋奇名询问春天的病情时,意外得知了春天感染毒瘾,以及中毒的事情。幸好贾云的一枪只是打中了手臂,否则今天可能就撑不过去了。
春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看见阚星河守在床边,咧开干巴的嘴唇笑笑:“我的第一个心愿总算是完成了。”
阚星河心疼的眼神看着春天,难以想象春天凭借着什么样的毅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获了两个案子。
“你饿不饿,渴不渴?刚才蒋奇名去买了饭菜回来,我去热热,喂给你吃。”
“嗯。”
一连几天的辛苦办案,在看到阚星河的这刻,春天所有的疲惫似乎顷刻间都消失了。
伤稍微好后,春天被王局安排去了戒毒所。
王局告诉春天,等戒了毒,他会立刻为她打晋升报告,到时候,她会是一名真正的警察。
春天在戒毒所戒毒的半个月时间里,身子越来越糟糕,除了毒瘾根本控制不住,且吐血越来越频繁。
就在春天准备回家休养时,一封匿名信举报春天作为公职人员吸毒,不到半天的时间,戒毒所大门口聚集了很多的记者在这里等着报道。
春天和阚星河从戒毒所的后门出来,却发现钱小样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阚星河护在春天身前。
春天绕道过阚星河,走到钱小样面前:“正门的那些记者是你叫来的吧?”
“没错。”
阚星河走上前,站在春天身边,疾言厉色的呵斥钱小样:“钱小样,我说你都成年了,怎么脑仁好像被锤子砸过?春天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害她?”
钱小样冷笑一声,看了眼远处路上经过的行人,继续盯着春天看:“是你杀了安大哥,我就要给你点教训。”
阚星河不明白,钱小样深陷泰国组织,春天协助两国警方彻底端掉安氏集团,打死安之向,救她回来,她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的恩人春天呢?
春天就算不问,也已经猜测出事情的七八,一个女人对待一个品行不端的男人,还能如此疯魔,除了爱情,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原因了。
钱小样从包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将包扔在地上,一脸怒气的持刀朝着春天胸膛刺过来。
事情来的如此之快,令阚星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震惊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事情发生。
春天抬腿朝着钱小样刺过来的刀子踢了一脚,将刀子踢在了地上。
钱小样伸着双手,想徒手和春天搏斗。
春天镇静的背着手,面对钱小样的每一次抓扑,她都能轻松顺利躲过。
几招下来,钱小样已经气喘吁吁,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春天:“你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力玮哥,安大哥都喜欢你?”
“你想见见他吗?”
钱小样愣在原地,准备攻击春天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你说谁?”
“安之向。”
阚星河一脸震惊的看着春天,因为他已经猜测出春天要干什么了。
钱小样捡起地上的包包,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引着春天和阚星河去自己停车的地方。
他们三人驱车赶到西海市警局,将车子停在了警局的大门口。
“先稍等下,我给刘队长打个电话。”
春天在来的路上已经给刘队长发过消息了,告诉刘队长,安之向的亲属要来拿走安之向的骨灰。所以春天刚打过电话,不多会儿,刘队长就从警局里出来了。
春天打开车门下了车。
刘队长走近了,交给春天一张纸条,叮嘱她:“安之向的遗体被拉到火葬场火化后,骨灰一直由火葬场保管,本来想忙过这段时间问问你,能不能联系上安之向的家属,否则过了一定的时间,安之向的骨灰就得另作处理了。”
春天接过刘队长递过来的纸条,捏了捏,眼眉低沉了片刻后,抬头看着刘队长:“谢谢刘队长。”
“客气了。”
春天转身回到车上,挥手和刘队长再见。
钱小样左手扶着方向盘,回头问春天:“咱们现在去哪?”
“火葬场。”
春天带着钱小样到火葬场领取了安之向的骨灰。
原本死刑犯的骨灰只能家属领取,但据春天所知,安之向已经没有亲人了,如今既然钱小样愿意安葬安之向,何不满足了钱小样这个心愿,也算是给安之向一个“归宿”。
钱小样从火葬场管理人员手中接过这个装有安之向骨灰的坛子时,差点儿没站住,打了个趔趄。
春天和阚星河都没扶她。
钱小样自己站稳住了,将巴掌大小的骨灰坛子抱在怀里,哭出了声音。
春天见状,牵起阚星河的手,悄然离开了。
管理员回工作间去忙了,留钱小样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待着。
钱小样哭过后,抱着坛子回到了车上。她将坛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坐回车里后,她立即在网上订票,准备送安之向的骨灰回到西平,让他魂归故里。
钱小样在买完票后,开车将车子送回南陵市家里。准备从南陵市坐高铁去西平市。
钱小样的妈妈听见敲门声,从厨房出来开门,见到钱小样抱着一个坛子站在门口。
钱小样左手牢牢的抱着,右手伸进包包里,将车钥匙拿出来,递给妈妈:“妈,我这两天要去趟外地,过两天就回来。”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被妈妈叫住了:“等等。”
钱小样停住。
“你要去哪啊?”
“去......妈,您就别问了,总之两天后我一定回来。”
妈妈还想问些什么,钱小样已经快速下楼了。
“小样?小样?”钱妈妈追出门外,钱小样已经不见了人影。
钱妈妈想着刚才的那个坛子,仿佛自己家亲人离世时也用的那样的坛子。
门都来不及关,钱妈妈擦擦手,跑回卧室找到手机,给钱力玮打去了电话。
“阿姨,怎么了?”
“小样刚才回来,怀里抱着个坛子,说是去外地两天,我问她去干嘛,她也不说,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她,将她带回来?”
“好,我立刻联系她。”
钱力玮挂了电话,立刻给钱小样打电话。
钱小样在出租车上,接到钱力玮的电话,很是诧异:“哥,有事啊?”
“你去哪了?”
“车站啊?是不是我妈给你打电话了?我不是告诉她,我两天后回来么?你们都别担心啊。”
“我问你,你坐车要去哪里?”
钱小样拿着手机,没说话。
“嗯?”
“哥,你就别问了,我两天后肯定回来。”
钱力玮被挂了电话,再打过去,钱小样已经不接了。他只想到一种可能,钱小样又被某个诈骗组织洗脑,要去外地“赚大钱”了。
他立刻出门去车站找钱小样。
傍晚的南陵市高铁站广场上,人山人海,进站的、出站的,手里或拉着行李箱,或拎着行李,大家步履匆匆,仿佛都在赶时间。
钱小样下了出租车后,抬头看了眼“南陵站”下方的时钟,六点半。
她将怀里的坛子搂紧了,去往取票的地方。
取了票,钱小样准备检票进站。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钱小样!你等等。”
顺着声音望去,钱小样看见了钱力玮。
钱力玮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钱小样的身边,拉着还在咂舌的小样离开了人群。
两人到了一处稍微人没那么密集的地方停下。
钱小样紧张的将怀里的坛子搂的更紧了:“哥,你怎么来了?”
“你要坐车去哪啊?”
“我,我。”钱小样不知道该怎么和钱力玮解释。
钱力玮从钱小样手里抢过车票,看见车票上写着:南陵市——西平市。出发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
“你要去西平市?你去那里干什么?”
“自然是有事了。”钱小样左手抱着坛子,右手抢钱力玮手里的车票,因钱力玮拽的太紧,钱小样将车票撕成了两半。这下,钱小样彻底火了,她大吼了一声:“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钱力玮松开了手,手里的半截车票掉在了地上。
钱小样赶忙蹲下身子去捡车票。捡起了车票,放进了口袋,准备进站去。
钱力玮拉住她。
钱小样试图甩开,但发现钱力玮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你告诉我,你去西平市干什么?”
钱小样盯着钱力玮看了几秒,终于说了:“我要送安之向的骨灰回到西平市,将他安葬在他的故乡。”
“什么?”钱力玮没想到,钱小样拼命护着的居然是安之向的骨灰。
“一个杀人犯的骨灰你却当个宝?小样?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是非观?”
钱小样不想跟钱力玮再争执下去,想赶快进车站。
钱力玮去拽钱小样,两人撕扯间,钱小样抱着的坛子落地,里面的骨灰撒了一地。
钱小样看着洒落一地的骨灰,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狠狠的抽了钱力玮一个耳光。
钱力玮摸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钱小样:“你疯了。”
钱小样蹲下身子,想将骨灰汇拢在一起,这时,来了一阵风,将地上的骨灰都吹散了。
钱小样瞪大了眼睛跟着骨灰吹跑的方向跑,试图抓住一些。
钱力玮看着她如此疯魔,实在难以理解。
钱力玮将钱小样连拖带拽好不容易带回家,交给阿姨。总算“完成”了阿姨交给自己的任务。
送走钱力玮,钱妈妈准备和女儿好好谈谈时,钱小样已经回了自己屋子,将门反锁上了。
春天躺在画室的阁楼上,窗帘没拉,她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月光,觉得心里很安静。
阚星河推开门,端着一盘水果进来。
“你晚上没吃饭,吃点水果吧。”
春天依旧看着窗外:“嗯,你先放那吧,等下饿了我就吃。”
阚星河放下水果后,脱了鞋,躺在了春天旁边。
阁楼因高度不足两米,所以没有放床,平时春天都是睡在木质地板上,到了冬天,有地暖,地板上铺些毛毯或垫子,很是暖和。
两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
“春天,我们结婚吧。”
春天侧过头看着阚星河。
阚星河揽着春天的头亲吻了下:“我们结完婚,立刻去蜜月旅行。你想去哪?”
“我一直想去乌兰巴托。”
“乌兰巴托?”
“嗯。”
安之向此前让春天复吸的毒品,不仅是高纯度的,而且还有毒,复吸之后不仅难以再戒,而且五脏六腑会慢慢衰竭而死。
“咳。”春天突然感觉心口似乎被大铁锤锤了一下,坐起身,没等站起来找纸,血已经从口中、鼻中喷了出来。
阚星河吓坏了,赶忙起身打开灯,找纸和抹布准备擦擦。
阚星河拿着纸巾递给春天时,手里的纸巾盒掉在了地板上。他看见春天吐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春天冲他笑笑:“没,没事,你别担心。”春天抽出几张抽纸擦拭着血渍。
阚星河愣了片刻后,也帮忙用手纸擦拭血渍。阚星河仔细擦拭了春天脸上、嘴角残留的血渍。
“你先别动,我去楼下拿毛巾。”
阚星河拿了毛巾,仔仔细细的擦拭了几遍后,终于安心。
他发现,春天坐在窗边,一直看着窗外的月亮。
“春天,窗边冷,你别冻着了。”
“不碍事的,我喜欢月亮。我听说乌兰巴托的月亮很亮、很圆、很干净。”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乌兰巴托。”
春天回眸看着阚星河:“明天?”
“嗯,我查过了,从北京坐飞机过去,两个小时就到了。”
为了明天一早赶路,阚星河关了灯,让春天早点休息,他下楼去了。
阚星河下楼后,找出两个行李箱,悄悄的整理两个人的衣服。
阁楼上的春天,今晚已然没了困意,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第二天一早,阚星河叫的出租车到了门口,他将两个行李箱放在车上后,去楼上喊|春天下楼。
他们乘坐出租车从西海市到北京,准备从北京坐飞机前往乌兰巴托。
到了机场,两人办了行李托运,趁着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值机,他们去吃早餐。
春天没有什么胃口,只点了一碗馄饨。
阚星河点了一碗面和一屉包子。
春天刚吃了一口,心口痛的她“哇”的一下吐了出来,面前的碗里,全是黑血。
阚星河赶忙抽出桌上的纸巾,帮她擦拭掉她脸上的血渍。
饭店内的所有人看着他俩。
春天慌乱的从早餐店逃离出来。
阚星河一口东西没吃,也跟了出来。
春天跑了几步,停下了,抱住了阚星河。
阚星河拍了拍她后背,轻声安抚她:“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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