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高中,你就变了。”
你的眼里就再也没有我这个朋友了。
我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向安景献殷勤,他只不过是个尖子生,成绩比我们好那么一点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并排,他打篮球也不会,玩游戏也不会,你为什么要让他插入我们的世界来?
高中之后,你的眼里只有安景,再也没有我这个朋友了。所以我恨他,我恨他好好地待在学校不好吗,为什么要将这一切全部夺走?你的成绩明明跟我差不多的,偏偏在最后你说你考上了“陵海一中”,你知道我为了和你在同一个学校废了多大的劲吗?
安靖冷冷出声:“景,从来没比我差过。”
“我现在无比厌恶我的青春期。”安靖说,“虽然现在说出来很矫情,但是那是我的真实感受。我和你一样,被父母受到的关注很少,母亲身体不好经常养病,父亲在争夺属于他的荣誉忙得不可开交。初中那年我非常叛逆,经常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不愿意回家,即使没有你喊我去打游戏,我和父母的关系也是这么差。”
“但后面,是我自己甘愿沉迷。我沉迷在游戏里什么事情也不想管,只要在游戏里面我就可以忽视——我那该死的委屈。”
“后来,景受伤了。我和刘开就是在这时候结下梁子,刘开憎恨我报警将他关进去,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了报复我,景为了救我,受伤了。”
“你买通刘开,对小浔下手,想让景付出代价,但是你不知道我和刘开有恩怨,他一直恨的人是我。”
“我讨厌的不是那个和我一起玩游戏的少年,而是曾经懦弱无能、只会逃避问题的自己。而我厌恶的,是那个表面温和、背地里买凶伤人,不把生命当回事的……同学。”
“你去自首吧,高烁阳。”
“这件事情,我们走法律程序,周末我大伯和我父亲会来学校面谈,你应该能见得到叔叔阿姨。”
安靖重重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高烁阳瘫倒在地。
没了……什么都没了。
“哈秋!”坐在窗边的安景猝不及防地捂住口鼻,真是,刚刚挂在天边的大太阳哪去了。
说起来,真的要入冬了。
安景轻轻将窗户关小,课间大家都在休息,他刚刚也眯了会。
做了个梦,居然梦到几年前的自己了。
“好难受……”十三岁的安景把包在被子里,体温像蒸炉一样高。
“喂,你这家伙,烧成这样也不早点说……我爸回来一定得打死我……”
他浑身没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却能清楚地听到这个人想去阳台,结果被他的画笔桶绊倒了。
不到一分钟,他的头就贴上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有人拿着棉签蘸热水涂在他的嘴唇上。
“知道打电话也不叫我立马回家,真是笨死了!”安靖刚从高烁阳家里回来,谁知道一进房间就看见高烧的景。
“别……说了……”
后面的事情他没有记忆了,只记得那天安靖居然没在玩游戏,而是罕见地拿起家人送的吉他唱歌。
“你把我吵醒了。”安景扶着脑袋,声音还很虚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安靖将吉他放回墙上,“你好点了吗?”
“嗯,头还是有点痛。”
安靖去探安景的额头,递给他一杯提早温度刚好的水,“烧已经退我下去做点吃的,你把热水喝了。”
安景一脸不可置信:“你?做饭?”
安靖瞬间黑脸:“煮一锅白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安景掀开被子,艰难地说:“我也一起下去。”
安景不记得后面的部分了,只记得,阿靖是真的一点饭也不会做。
周五。
高一级班级篮球赛的收官之战:高一(2)班VS高一(16)班。
安浔给两队的胜率预估都是50%,谁也不知道冠军到底花落谁家。
这一场双方班主任都来看了,吴敏仪给球员们带了面包和水。安浔第一次见16班的班主,上次听韩辰轩说,他是教数学的,这么一看学数学果然很容易掉头发么?
吴敏仪闲来无事,找旁边的安浔聊天:“安浔,你身体好点了吧。”
“嗯,多谢老师关心,我没什么事了。”安浔放松下来,吴敏仪不讲课的时候并不可怕。
“安主任那天难得生气了。”吴敏仪也爱八卦,“但他一个字都没往外说,甚至找其他老师安置好学生才去处理你的事。”
安浔点头,大伯是家里最沉得住气的,当然会把事情安排好才去干别的事。
吴敏仪笑了笑:“你别多想,只是有点无语,你两个哥哥、伯父都在学校,谁那么想不开去欺负你。”
安浔不语,内心却是巨浪滔天。
呵呵,连吴敏仪都这么说,很难想象,跟她哥有仇的同学是有多恨她哥了!
她哥,能搞得定吧?
安小浔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毫无疑问,这是高一级最刺激的一场比赛,比分互相攀咬,紧追不舍,直到加时赛才分出胜负。
韩辰轩臭着脸和谢时勾肩搭背,还没碰到谢时就被他挥开爪子,就见他迫不及待地跑向同桌求夸奖。
韩辰轩暗自在心里鄙夷,转头去看安浔。
安浔乖乖地坐在长椅上,满脸笑意地看着被人群围在中央的谢时和杨菲菲。
安浔注意到韩辰轩的视线,朝他比了个“棒”。
这是什么?韩辰轩觉得好笑,这是在安慰他吗?
安浔只是单纯地觉得他也很厉害。
只是他们今天多了个有力帮手。
咦,曾凯奕人去哪了?
此时的曾凯奕……在和谢佳馨说谢谢。
“谢谢你保管我的水。”
谢佳馨摇摇头,赢了冠军她也很开心,脸因为阳光照射变得红扑扑的:“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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