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安看着自己红肿的拳头晃了神——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竟然会因为一个猎物大打出手?
竟然会对一个猎物产生这种奇怪的、强烈的占有欲?
他的确是有占有欲的,男人谁会没有占有欲呢?
只要是男人,只要自己跟另一个人做了,心里本能的就会产生出这个人属于自己的臆想。
赵尚安不是没有过这种感觉,但之前这种感觉从来都是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自己看上的猎物肯定各方面都是出色的,自然有其他人瞄着,以往碰到这种情况他都是表面不动声色,暗中用尽手段。
怎么到安皓予这里,自己就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拳头了?
他从来不曾亲自动手打人,一是不喜欢,二是他认为动手打人是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做的泄愤的事,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弄的自己一手血,三是从小尝够了精神暴力的他深谙只有从精神层面击垮一个人才是真正的胜利。
而现在,他成了那个满手是血的、走投无路的人……
他真的走投无路吗?
自然不是,他有无数种方法处理薛博蔚,找人把薛博蔚带到不知名的地方“略施惩戒”,或者暗中操作让薛博蔚被学校开除,或者想办法让薛博蔚和安皓予两个人产生纠纷、分道扬镳……
什么方法都可以,为什么他偏偏冲动地打人了?
他倒不是害怕打人的后果,有什么后果是他承担不了的?不过就是赔偿了事。
他只是不喜欢双手被鲜血沾上的那种黏腻感,这感觉让他窒息……
他站起身,走到水池旁边,一遍又一遍地洗手,仿佛要把他的皮一起洗掉一样。
水池里鲜红一片,那猩红的漩涡仿佛在哀嚎他方才的行为有多疯狂……
……
当他看见薛博蔚亲吻安皓予的瞬间,他就握紧拳头如发癫的走兽一般冲过去,一手拉开薛博蔚搂着安皓予的胳膊,另一手蓄积了全身的力量猛地锤向薛博蔚的太阳穴!
薛博蔚冷不防挨了一拳,眼睛瞬间就红了,疼痛让他怒火中烧,他松开安皓予,抡圆了胳膊就往赵尚安头上招呼,却被赵尚安一把攥住手腕,反手拧到后背去,然后趁势一手继续控制着他的胳膊,另一手扳着他的肩膀发狠地往墙上推。
就在薛博蔚的头即将撞向墙壁的刹那,安皓予回过神来,他冲过来从身后抱住赵尚安:“尚安!冷静!误会!”
赵尚安被他这样一抱,胳膊上的力气有些松懈,薛博蔚就趁着这个空档挣脱束缚回过身来,抬腿就要踹赵尚安!
然而赵尚安却比他反应快,虽然被安皓予抱着行动不便,但他身高腿长的,腿一抬、一蹬,反而把薛博蔚踹翻在地。
安皓予见状赶忙又跑过去扶薛博蔚,赵尚安看见这一幕更气愤了,他一把拉开安皓予往旁边一推,也不管安皓予被他推得头撞在墙上,蹲下身就锤薛博蔚。
薛博蔚忧心地看一眼安皓予,一手抵着赵尚安的拳头,抬腿一扫,踢中赵尚安的头,然后趁着赵尚安捂住头的间隙跑过去看安皓予的情况,边跑还边骂:“你特么是人吗?”
赵尚安疼得晃了一下脑袋,也不说话,只是猛地冲过去拦住薛博蔚,拦腰一抱就把对方掼倒在地,腿固定着对方,挥着拳头就砸在薛博蔚脸上。
一拳、两拳、三拳……
拳拳到肉,每一拳都如同一把铁锤砸向薛博蔚的脸,没一会儿薛博蔚就满脸是血……
安皓予被赵尚安推到墙上,疼得龇牙咧嘴,见到这种场面直接吓傻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忍着痛踉跄着过去,拼尽全身力气推开赵尚安,对薛博蔚说:“薛老师,你快跑!”
同时,他以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在赵尚安身上:“尚安,尚安!你冷静点!你疯了吗?”
赵尚安躺在卫生间的地板上,仰天大笑:“我疯了吗?哈哈哈,安皓予,你问我疯了吗?”
他再次推开安皓予,没有管躺在一边满脸血肉模糊的薛博蔚,也没有管被他推倒在地疼得直咳嗽的安皓予,只是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手背关节处片片鲜红,那红色仿佛带刺,扎着他的眼睛。
他再也忍受不了了,起身走向水池……
……
“你们怎么抽个烟这么长时间?让你们加班是来干活的,不是来磨洋工的……”明天半天等不到他们回去,来卫生间找他们。
刚到门口,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坐着一个愣神的、站着一个洗手的……
她问:“什么情况?”
说完也不等回答,直接走进去,半跪在地上问:“小薛,你怎么样?”
薛博蔚侧头吐了一口血沫:“明姐,你,帮我,叫个救护车,我感觉我,骨头断了……”
明天一听心沉到底,马上联系救护车,之后才过去看安皓予:“小安,你哪里受伤没有?”
安皓予咳嗽一声,道:“明姐,我没事,没事。”
明天瞥一眼在洗手池旁边没完没了洗手的赵尚安,问安皓予:“怎么回事?”
安皓予看着赵尚安的背影,停顿片刻才说:“……说不清楚,明姐,这事,你别管了。”
明天道:“是我让你们留下来加班的,结果出了老师们大打出手的事,你觉得我能不管吗?”
安皓予垂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直闷头洗手的赵尚安却突然说道:“薛博蔚这个杂碎性骚扰皓哥,被我看见了,所以帮皓哥教训一下这个杂碎,给他个教训!”
“什么?”明天震惊地看看薛博蔚,又看看安皓予,难以置信道,“小薛性骚扰小安!?”
安皓予犹豫道:“也……也不能……这么说……”
赵尚安怒道:“那应该怎么说?他都亲你了!还往你嘴里送烟气,玩得够花的,这要不是性骚扰,难不成是你们两情相悦?”
明天在一旁听得嘴巴大张:这都什么跟什么?
……
三十分钟之后,救护车来了,明天也没对这事追根究底,先把伤员送到医院比较重要,四个人一起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她一个人带着三个伤情不一的伤员去了急救室,安皓予只是头磕肿了一块,自行消下去就行;赵尚安是手关节在出拳的时候弄破皮了,抹点碘伏消消毒包扎一下即可;最严重的是薛博蔚,脸都没法看了,于是明天就推着薛博蔚到各个科室做检查……
最后检查完都后半夜了,听完医生的诊断出来,明天冲赵尚安调侃道:“你挺会打的啊,小赵,给人脸打得都血肉模糊了,最后检查结果就是个软组织挫伤,连住院都不用住……”
赵尚安目光阴冷地瞥一眼薛博蔚,不屑道:“说了给他个教训,自然不会把他打残。”
“行了,先回去吧。”明天招呼着他们返回学校,琢磨着这个事要怎么处理,“救护车都进学校了,上面的领导肯定也知道了,你们说怎么弄吧?”
赵尚安:“当然是如实说,这个杂碎性骚扰皓哥,我帮皓哥教训他……”
“你可算了吧你!”明天一拍赵尚安后背,“男老师性骚扰男老师,你信我信,那帮领导能信吗?再说,就算他们信了,你让小安以后怎么办?”
赵尚安又说:“那要不就直接说他性骚扰我,被我打了,这样就没皓哥什么事了。”
薛博蔚忍着满脸的肿痛骂道:“你特么,要点儿脸!天底下,就算只剩下,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对你感兴趣!”
“谁稀罕你的兴趣?”赵尚安白眼道。
……
返校的路上,四个人商量好久都没有商量出结果,最后分别之前,明天说:“你们先回去,我想想怎么说,想好了发消息给你们。”
三人点头,各回各家。
……
赵尚安驾车带安皓予回到公寓,全程一句话也没有说,沉默而尴尬的气氛就像凝固在车里一样,挥之不去。
下车之后,他们也是一路无话。
进入公寓后,赵尚安坐在沙发上,盯着安皓予问:“你错了吗?”
安皓予走到客厅,还没坐下,被赵尚安这样一问直接顿住,看向赵尚安:“什么?”
“什么?你居然问我什么?”赵尚安猛地站起,走到安皓予跟前,俯视着对方质问道,“是不是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嗯?!”
“赵尚安,他特么别血口喷人!”安皓予本来就一肚子气,被赵尚安这样质问直接暴怒。
“血口喷人?!”赵尚安伸出手,摩挲着安皓予的嘴唇,这张嘴被薛博蔚那个杂碎污染了,这样的想法让他摩挲的力度加大,疼得安皓予抬手要推开他。
赵尚安却直接一口咬住,用一种仿佛要将对方倾吞入肚的势头凶狠野蛮地吻着,没一会儿安皓予的双唇就嫣红肿胀了……
然而这样毫无柔情的吻并没有让赵尚安满足,他攥住安皓予的脖子,狠戾道:“安皓予,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对我说谎是什么代价!”
安皓予呛咳一下,双目注视着赵尚安:“谁特么跟你说谎了?!你特么发什么疯?!老子早就受够了你这一副管天管地的样子!!”
赵尚安被安皓予反抗的样子激得更加愤怒:“我管天管地?安皓予,你真的没见过我管天管地的样子,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说罢,他不顾安皓予的反抗,毫不怜惜地把人扔在床上……
在哺乳动物界,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即是雌性和雄性动物繁衍的时节,但是在哺乳动物界,繁衍过程中的雄性是被原始的繁殖**驱使,在过程中并不会顾及雌性是否舒适,只以完成繁殖行为为目标,所以雌性体验到的只有疼痛……
一如现在的安皓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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