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跟男的一被窝还是太奇怪,应羽泽本打算给自己完美的酮体留条裤子,可条件不允许,裤子是运动裤,之前串着一条带子调节松紧,有回带子被他不小心扯出来,老太太就给他缝一条松紧带进去。

裤腰太紧,应羽泽手指勾着拉开点,腹肌上勒出一条印子,干脆脱了。

周筠听他说要裸睡,面朝墙躺着,后脑勺对他,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就露半个脑袋。

应羽泽脱完走到墙边关灯,开关按下,光源熄灭,房间里乌漆嘛黑,他摸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狗嘴不忘吐槽,“同床共枕是跟我未来媳妇的,倒先跟你睡上了。”

周筠脑袋在枕头上动两下,声音罩在被子里,闷闷的,“你以为我乐意。”

嘴皮子上周筠根本站占不着他便宜,应羽泽:“我看你挺乐意的,早早上床给我暖被窝。”

应羽泽感觉旁边位置下陷,下一秒,脸上“嘣”被砸一枕头。

“靠!”

应羽泽被打的直接仰卧起坐,从床上弹起来,“你干什么?睡觉还不老实!”

黑暗中,两人看不清彼此的脸,眼睛看不见,耳朵听的更加清晰,周筠开口第一个音节颤悠,像窗外摇曳的槐树枝,“你自己管不住嘴。”

嘴长他自己身上,周筠还管他说啥,应羽泽直视着黑夜,说话带着狠劲儿,“你就不怕我揍你。”

这屋里可就他们俩,把人按床里收拾一顿,周筠就是叫,楼下的老太太和陈姨也听不见。

“这可不是学校,没有老师听你告状,好学生。”

周筠不吱声了,在旁边连个动静都没有。应羽泽爽了,早这么老实不就得了。平时在学校是高高在上,遵守纪律的学生会长,身后有老师做后盾,现在屋里就他俩,周筠没有实权,不占上风,成了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他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趴,床莫名其妙在他身下晃悠起来,应羽泽感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跨过去,伸手一摸旁边,半个周筠都没有。

“你干什么去?”

起夜上厕所?上床之前没去吗?

谁知平地一声雷,周筠:“我要回家。”

应羽泽惊了,“外面下台风呢。”

周筠不管,灯都没来得及开就去背他的书包,就是要回家。

应羽泽赶紧从床上起来,这是让他气走了?外面刮风下雨,他就是再烦再讨厌周筠也不可能让人现在回去,况且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不得拿鸡毛掸子往死里抽他。

周筠是过来帮忙的,想起下午老太太说他,应羽泽又马后炮窜上股后悔劲,答应好好的说下次注意,结果这次也没注意,嘴怎么就这么贱,把人惹生气了。

他大步走人旁边,伸手把人往回来,“别回去,要回也等明天雨停了再回。”

外面暴风雨还没停,愧树在小院里摇曳地可怜,风力强,安全中心发的短信提醒过,刮风下雨还是生更半夜,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出去十分危险。

周筠打开他的手,背着书包就往门边走,应羽泽赶紧追,“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说你,哥,不,祖宗,我对不起你,我嘴贱,你别生气了,咱俩回被窝好好睡觉。”

应羽泽大个子挡着门,周筠根本过不去,他就是在不喜欢对方也不能让人现在出去,何况周筠要回家还是他的锅,他要是老老实实睡觉,跟在学校里一样不和周筠,对方也不会生气回家。

是千哄万哄才把书包从人肩膀上拿下去,好不容易把周筠哄回床上,应羽泽整个人仿佛都要升天了。

哄媳妇一共没几招,全用周筠身上了。

周筠重新在床里面躺下,有了教训,这次应羽泽嘴巴闭得牢,就是周筠打他拳脚相交也不会喊一声。

和人盖同一条被子,老老实实平躺睡觉,屋里是窗外雨水淅沥的白噪音,天然助眠音效。

门窗紧闭,房间是密闭空间,没多久应羽泽就闻着味儿了,周筠身上的味儿,一个被窝里味道更浓更明显,像旁边躺着个大型香芬。

上次在周筠家洗澡,两人用的同一块香皂,应羽泽洗完没见身上有多香。今儿在他家洗,都用的沐浴露,周筠身上还有那股子甜味,不腻好闻,不是花香也不是果香,应羽泽也说不上来什么味。

应羽泽想问周筠:你咋这么香?

想想还是算了,别再给惹生气,又闹着回家。

消停下来,应羽泽泛起困意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外面的雨还在下,一点不见小,周筠躺在被子里,睁着眼睛,他没有睡,他睡不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应羽泽也像他说的那样睡觉不老实,黑夜里胳膊猝不及防搭在他腰上,周筠一动不动。

轰隆——外面电闪雷鸣,雷来的突然,大自然的威严,声音巨大得能将人从睡梦中震醒,周筠后背一热,应羽泽贴了上来。

周筠浑身僵硬,缓慢转头,夜里他看不见,可两人贴得太近,应羽泽呼出的气都打在他脖子上,周筠心又快又慌,慌怕应羽泽听见他的心跳声。

又是一声响雷,应羽泽靠得更近了,后背贴着胸膛,腰和小腹之间空着距离,周筠身上热得发痒,脖颈出汗,“应羽泽,你是怕打雷吗?”

后者没说话,像是不想回答,对方不理他,周筠也没再问。

只不过没想到应羽泽会怕打雷,默默往人身边靠了靠,让两人距离拉近些。

另一边周家,应羽泽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和隔壁不同,周家现在灯火通明。

台风弄得人心惶惶,孙俏大半夜睡不着,干脆来大扫除,瞧见柯基走出来,拿着拖把说:“富贵,不对,大壮怎么还出来了,不是最怕打雷吗?”

柯基害怕雷声,每逢阴天下雨都趴桌底下不肯出来,像似怕雷劈他,有时候还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呜咽,听得人心疼。

应羽泽:……

大壮怕,但他不是大壮。

应羽泽在屋里转悠,他又变成了狗,在此之前他躺在家里的床上老老实实睡觉,如果睡觉就会变狗,他昨天在学校里睡时为什么没变。

孙俏过来拍拍他的头,“睡一天,你也该睡醒了。”

应羽泽醍醐灌顶,难道是要一人一狗同时睡觉。

第二天再醒来,应羽泽已经回到房间,周筠闭着眼睛陷在被子里沉睡,依旧背对着他,两人和昨晚入睡前别无二致,只是贴的有点近。

应羽泽大早上起来就开始懊恼,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胖狗穿到他身体里都做了些什么,现在他好好躺在床上,应该没有给他添乱,唯一的变数就是周筠。

好在周筠起床后跟平常一样,对他一如既往的冷淡,也没提昨晚,看来胖狗没有对周筠做什么,不然他说不清。

应羽泽洗漱好下楼,陈姨已经做好了早饭,今天依然是阴雨天,早上八点的天像下午六七点,雨下了一夜,现在才转小,槐树的叶子刮了院里一地。

周筠下来吃早饭,陈姨盛了一碗小米粥放他跟前,看着两个小伙子问,“你们俩昨天睡得好不好,半夜有没有被雷打醒?”

昨晚的几个响雷实在巨大,陈姨睡觉一向沉都被吵醒,耳边轰隆隆,直接把人从梦乡里拉出来,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长辈问话,周筠都会前脚问后脚就答,“还好,打雷时还没睡。”

应羽泽吃着油条,“我睡了,没醒。”

周筠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喝粥。

老太太过来吃早饭时盯着应羽泽瞅了一阵。

应羽泽:“咋了?”

老太太说:“你这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

应羽泽手指捻捻额前的发尾,是有点扎眼睛,现在外面下着雨,台风天也没理发店开门,想着再凑活几天。

老太太对他说:“一会儿你吃完饭,我帮你剪了。”

应羽泽依稀记得小时候老太太给他剪过几次头,剪啥样忘了。

吃过早饭,应羽泽在窗边的椅子上坐好,老太太给他围上披肩,从工具箱里拿把推子出来。

应羽泽“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老太太被他的反应吓一跳,“你起来干什么?”

应羽泽看着她手里的推子,“剪头发用推子?”

“不用推子用什么?”老太太:“你头发太长,把头发都推了,留平头才好看。”

应羽泽不干,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帅,也爱臭美,把他头发都推了,下一秒他就能一头撞死在门板上。

应羽泽说什么也不让老太太剪,见着推子就躲,他腿长老太太撵不上他,教训说:“你这孩子。”

“李奶奶,我来吧。”

周筠过来,他平时在家里给大壮剪过一两次,面对拿着推子要把他剃成秃子的老太太,应羽泽宁可周筠给他剪。

从老太太手里拿过推子放进工具箱,周筠重新拿了把剪刀出来,应羽泽在椅子上坐好,等待着这场豪赌。

周筠手指夹起他额前发丝,张开剪刀。

应羽泽缓过劲来,不对,他明明可以两个都不让剪,为什么还坐下了。

他抬眼看周筠,盯着对方的眼睛说:“你不会公报私仇吧。”

咔嚓——,和人对视,周筠使出一剪子,手指顿了下后松开这缕发丝,继续剪别的地方。

剪头没花多长时间,周筠不是专业的,只动了应羽泽的刘海。

剪完,应羽泽拿镜子要看,周筠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先去洗脸,脸上都是头发茬。”

应羽泽脸确实有点痒,上二楼洗脸,外面雨已经小很多,周筠该回家了。

李奶奶:“谢谢你帮羽泽剪头发,看你手法挺好熟练,之前给别人剪过头发。”

“没有。”别狗倒是有。

支起一把黑色雨伞,周筠:“李奶奶,陈姨我回家了。”打过招呼,走进了雨幕里。

与此同时,站在洗脸池前看着镜子里自己一马平川的刘海,应羽泽:“周筠!我艹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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