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江眠终于可以见到贺亦谙了。为此,他兴奋的一整晚都没睡着,可是第二天依旧神采奕奕。
连班主任都看出了他异于平常的兴奋劲儿:“拿了全校第一就是不一样啊,人都精神了。”
江眠不好意思的笑笑:“老师,我没有。”
“高兴是应该的,我也很高兴。继续努力,还有两年呢。”
班主任提醒了江眠,两年后,他和贺亦谙就要各奔西东了。
那股兴奋劲儿一下就没了。整节课,江眠的心思都在身旁的人身上。一下课,江眠立刻迫不及待问道:“贺亦谙,你打算报哪个大学?”
贺亦谙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关你什么事?”
“我参考一下。”
贺亦谙早已习惯同桌的听不懂人话,趴在桌上不再理会这人,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装的。
江眠也早已习惯被同桌冷落,看着同桌的背影突然想到,看门大爷说贺亦谙寒假回老家了。贺亦谙会报老家的学校吗?
有了思路,江眠开始留意贺亦谙的老家在哪儿。但是贺亦谙实在是太神秘了,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透露。
如果能和贺亦谙再亲近一些就好了。江眠想。
可是贺亦谙仿佛给自己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关于自己的一切都藏的严严实实。
只有那张美丽的脸,藏也藏不住,白白勾得江眠日夜难眠寝食难安。
转眼,两年过去了。距离认识贺亦谙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江眠依旧不知道贺亦谙到底是什么来头,老家在哪儿,将来会报哪个学校。
可是江眠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寒假前,白静颇为郑重的将江眠拉到客厅,严肃的通知了江眠一个消息:她即将外出脱产培训半年。
江眠知道,母亲最近在为职称评定的事儿烦心,脱产培训肯定也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果然,白静接着说道:“眠眠,你知道的,妈妈为了评职称付出了很多,这次机会我不想错过。但是你就要高考了,所以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打算把爷爷奶奶从乡下接来,这半年让他们陪你。”
“不用啊妈妈。”江眠道,“我已经成年了,平时吃饭都在学校,晚上回家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把爷爷奶奶接过来,不适应的反而是他们。而且人太多,也会干扰我复习。”
其实白静也有这样的顾虑,毕竟老人家在乡下呆了一辈子,贸贸然接过来只会给老人造成困扰。
于是白静接受了儿子的建议,专心准备评职称了。
母亲离开后,家里彻底只有江眠一个人了。学习之余,思念贺亦谙成了他唯一要做的事情。
那就去看看吧。
于是江眠便去了。他站在贺亦谙家门前的道路上,仰头刚好可以看到贺亦谙房间的窗户。
亮着灯,在学习,还是在打游戏?
江眠不知道。灯光熄灭,江眠离开了。
如是眨眼便到了高考前夕,江眠同往常一样,到贺亦谙家楼下看看。却发现贺亦谙竟然出门了。
那是一个并不平静的晚上,夜风呼啸,天空层云密布,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
可是这样的天气,贺亦谙偏偏出门了。
江眠远远的跟着他,他没有想要窥视贺亦谙**的心思,单纯认为在这样的天气独自一人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
而且这半年来贺亦谙从未在这个时候出过门。
怀着些许疑惑与好奇,江眠一路跟着贺亦谙来到了本市的邮局。
邮局?
江眠只在英语阅读里看到过这个地方。
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写信吗?
而且,这个时间,邮局该下班了吧。
很快,江眠便知道了答案。
贺亦谙不是来寄信或者取信的,他是来见朋友的。也许是朋友,也许不是,江眠无从判断。
因为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贺亦谙同那人短暂的聊了一会儿,接着便争执起来。
然后,他听到了贺亦谙的呼叫声。
他看到那人捂住了贺亦谙的嘴。
绑架?
江眠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拿出手机,不一会儿,警车的鸣笛声响起。
那人听到声音,慌张的跑了。
贺亦谙倒在地上。
江眠跑了过去,轻轻将人扶起,发现贺亦谙的脸红的不像样子。
江眠心疼的不行,试了一下呼吸,除了有点儿喘,似乎没有异常。于是江眠背着人朝自己家走去。
他不是没有想过送医院,但是他有自己的私心。
路上,雨还是下了起来。贺亦谙在他背上喘*息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江眠心里着急,脚步也越发慌乱。突然,脚下一滑,江眠摔倒了。
可他还是小心的护住了贺亦谙,将人稳稳抱在了自己怀里。
然而贺亦谙的状况仍然很糟糕,脸已经红的不像样子,身体也抖个不停。
雨水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纠缠在一起,千丝万缕。
江眠抱着人艰难的回到了家。他筋疲力尽,可贺亦谙却难受的挣扎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江眠彻底慌了。
他慌手慌脚的抱着人来到卫生间,还好热水器打开就能用。他本想为贺亦谙冲个澡,可水流落下来时,两人莫名其妙滚到了地上。
混乱中,江眠明白了什么。
然而即使明白他依然不懂,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安抚着神志不清的人。
水流哗哗,冲走了地上的一切。可江眠身上,那些痕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痊愈了。
清醒时,贺亦谙已经睡着了。江眠打了车,连夜将贺亦谙送回了家。
贺亦谙家里只有那个看门的大爷,见贺亦谙睡着了,而江眠的脸色又实在说不上好,几次想要询问又咽了下去。
偏偏江眠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他便离开了。
江眠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恢复,毕竟他的身体状况一向很好。可不知是因为淋雨,还是因为那些伤,江眠发起了高烧。
高考开始了,江眠却没有出现在考场上。班主任是最着急的,中午时在江眠家里找到人,赶紧把人送进医院。
下午江眠终于清醒了,可是已经错过了两门考试。
班主任为了安抚他,跟他说不要紧。“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江眠第二天仍旧去了考场。
之后的考试江眠每一场都没落下。
“没事的没事的,明年再来就是了。今年就当练手了。”班主任深信这次只是意外,只要再来一次,江眠依旧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可是江眠父母接受不了。父亲江山认为白静在孩子高考前夕抛下家庭,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母亲认为江山作为父亲从未参与过孩子的成长,完全不配为人父。
双方前所未有的达成了空前一致,在高考成绩发布前火速办完了离婚手续。
——没人提起过江眠的抚养权。
所以当成绩发布后,江眠也无法向任何人分享。
而且也不值得分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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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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