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常永言现在跟失了智一样，呆在这愣着也不是事，陈见景只能先跟金导打个招呼，拉着常永言去化妆试服了。

看着陈见景离开的背影，季驰远把墨镜收了起来，双眼微眯。

“找到他了？”

“嗯。”

“都长这么大了……”季驰远笑了笑：“算你苦尽甘来了。”

时弈看着陈见景离开的背影，声音很轻：“是啊，苦尽甘来。”

尾音拖的很长，总感觉有些别的意味。

季驰远打了个激灵。

*

陈见景伸手在常永言面前晃了晃：“醒醒 ”

常永言回过神，捂脸，声音从手心里传出来，有些闷：“好丢人。”

“你还知道丢人呢？”陈见景觉得稀奇。

常永言悲伤：“季老师不会觉得我是傻子吧？”

“……不好说。”因为确实挺像的。

陈见景有些疑惑：“话说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季驰远的声音粉吗，声音粉也能激动成这样？”

他没记错的话，季驰远好像就对常永言说了一句你好，就给常永言迷成傻子了。

常永言脸一红，小小声：“感情……变质了嘛……”

陈见景警惕：“变质成什么了？”

常永言脸更红了：“……老婆粉。”

“老婆粉？？”陈见景眼睛都瞪大了：“你……”

常永言低头老实等挨骂。

陈见景恨铁不成钢：“没出息，为什么不是老公粉。”

常永言沉默了一下，真诚开口：“小景，你看看季驰远，你觉得他适合当老婆吗？”

陈见景回想了一下季驰远的外形，好像确实不太适合有老公粉。

常永言来劲了：“你还说我呢，我看到热搜了，你跟时弈什么情况？我咋不知道《灰烬》原著里有壁咚这么一段呢？”

陈见景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长叹了口气，幽幽道：“记得时晨吗？”

常永言想了想：“记得啊，你那部儿童教育剧的女主角嘛，怎么了？”

“时弈就是时晨，热搜那段视频就是时弈跟我讲他是时晨的时候。”

“啊？？？”常永言震惊：“那漂亮小姑娘是时弈？？？”

陈见景悲伤点头。

“卧槽！”

常永言回想了一下时晨那冷冷淡淡的样子，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但一码归一码，看到陈见景的表情，常永言又觉得不太对：“虽然是挺震惊的，但也不至于悲伤成这样吧？”

陈见景感情醒悟的那段时间一个人在国外，所以一直没和常永言说。

陈见景眼神飘忽。

常永言直觉不对，揪着陈见景的衣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

陈见景摸摸鼻子，眼睛乱瞟，耳根子有点可疑的红色。

“就……变质了嘛。”

常永言：“……”

常永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

陈见景：“啊？”

“你跟时晨拍戏的时候，时晨好像才十三岁？”常永言斟酌了一下措辞，直白道：“你他妈是真畜生。”

陈见景被常永言的脑回路惊在原地，怒从心中起，把沙发上的抱枕朝常永言扔过去，正中常永言脑袋。

“你才畜生，我那时候也才十五岁哪里懂这些！！我也前两年才意识到的好吗！”

打闹中门被推开了，化妆师姐姐跨个大包站在门口，看着打成一团的俩人一脸懵逼。

陈见景迅速把手从常永言脸上收回来，微笑面对化妆师：“姐姐你来啦。”

化妆师姐姐看着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两个人，回想起自家孩子也天天这么闹，一阵慈祥：“哎……”

常永言被推搡着化妆试服去了，陈见景安置好常永言就先去了片场，金飞文给他发了信息，让他先来拍戏。

到片场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来，陈见景打了个招呼，迅速进入状态。

因为这场戏陈见景的主要作用是把杀疯了的顾言及时劝回理智，所以戏份主要集中在顾言身上，江笑就出现那一段。

陈见景在后方，按照剧本，急声喊住在前方挥舞唐刀的时弈。

时弈解决完面前的怪物，脸上带到着专门的战损妆，脸上不少血迹，冷冷回头。

眼神冰冷，仿佛在看死物。

先前拍的戏份都太温和，第一次身临其境地直观感受时弈能拿影帝的演技，陈见景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一时间卡了壳，愣在原地。

“卡，这段重来。”金飞文从摄像机后面探出头。

“小景，走神了。”

陈见景连忙道了歉，呼了口气。

时弈远远走来，低声询问：“怎么了？”

陈见景抬头看时弈，时弈已经脱戏，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时老师演得太好，刚才一下没反应过来，有点吓到了。”

时弈笑了一下：“重新来吧。”

陈见景重新调整好状态，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拍得很顺利。

他的戏份完成了，没去卸妆，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认真看起了时弈表演。

时弈今年才二十，演技已经相当成熟了，从外形到演技都是老天赏饭吃，完全没得挑。

陈见景边看边点头，满意的不行，深刻觉得要不是时弈年纪太轻高低多搬几座奖回来。

金飞文偷偷告诉他时弈借这部戏拿个视帝没问题，先前拍的一部文艺片也送去评价了，不出意外的话能拿影帝。

就看那群评委会不会又觉得时弈太年轻选别人了。

本来去年各媒体都押宝时弈会得奖，毕竟时弈的表现有目共睹，结果那群评委非要说时弈还年轻，需要再磨一磨，选了别人。

新粉丝陈见景对此咬牙切齿，认为都这么强了还需要磨什么。

磨个锤子。

常永言也换好衣服过来了，端了个小马扎坐在陈见景旁边。

“看得这么入迷？”

陈见景扭头，才发现常永言来了，打量了一下常永言：“不错啊，没想到你还真挺像模像样的。”

常永言骄傲：“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一只手搭上了常永言的肩膀：“是谁啊？”

常永言吓得一个哆嗦，回头一看，讲话都结巴了：“季老师！”

季驰远笑眯眯的，还带着墨镜，张开手当做挥手：“你好啊小粉丝。”

常永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揪着陈见景的大腿：“嘤。”

陈见景微笑面对揪回去。

呔！嘤嘤怪撒开我腿！

季驰远看向陈见景，打招呼：“你好啊，我们以前见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常永言猛地回头，眼神谴责。

陈见景无视常永言的眼神，迟疑地看着季驰远，实在想不出来，疑惑道：“嗯……不太记得了，什么时候的事？”

“好多年了，你拍《科学在哪里》的时候，我去剧组找过时弈——哦那时候他叫时晨，还是你带我去的。”

“啊！你是那个小男生！”陈见景有些惊喜：“你变化好大啊。”

季驰远笑笑：“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那时候小陈见景正在看剧本，时晨在穿衣服，有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蹲在他身边，问他时晨在哪里。

陈见景问他跟时晨什么关系，小男生笑眯眯地说自己是时晨的哥哥。

这句话被刚好换完衣服出门的时晨听到了，然后赏了小男生一脚。

陈见景回想起那时候小男生看到换好衣服的时晨，顿时发出一阵爆笑，他还奇怪小男生在笑什么。

如今看来是在笑自己的好哥们女装吧。

陈见景摸摸脑袋：“我感觉我变化还挺大的？”

“你要是变化大，我们也不会一下子就认出你了。”

季驰远嘴角上扬，墨镜下的眼神看不太清，陈见景依稀能感觉季驰远的眼神玩味。

还没等他说什么，季驰远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拍拍陈见景的肩膀：“我还有事，等不到时弈下戏了，你到时候帮跟他说一声我先走了。”

陈见景点点头。

走之前还留了一句：“祝你好运。”

陈见景听得一头雾水。

常永言凑过来，恋恋不舍地看着季驰远远去的背影，语气却正经道：“小景，我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你之前跟我说，于宏爬时弈的床，还把你们的视频传上网了？”

陈见景点点头：“对啊。”

常永言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啊？”

“你傻啊，时弈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出道这么多年没绯闻那是他有手段，把所有坏心思扼杀在摇篮里，你以为别人就不会生点往上凑的念头吗？那为什么他们都没成功偏偏差点让于宏成功了？”

陈见景脑子有点短路。

“时弈压根没想着阻止这件事，至少他是默许了这件事发生的，那为什么默许？”

“——因为有你在，所以他不需要阻止。”

陈见景的脑子终于连上了。

他想到聚餐那天于宏说“确定时弈晚上会来”，最后却缺席的时弈。

昨天晚上时弈说他打不开房门，让他来开，纯粹就是因为他知道里面有个于宏啊。

至于那段被传上网的视频，那时候时弈有意把他挡在自己身影里，也是因为他知道有人在拍，想让对方拍不清自己的样子？

常永言还想说什么，陈见景伸手捂住常永言的嘴：“你先等等让我捋捋。”

时弈做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

他感觉脑子里都事情混成了一个毛球，他好不容易揪出一个线头，感觉快要想明白了，常永言睁开了陈见景的手。

“我是想说时弈拍完了，他好像要过来了。”

陈见景下意识抬头看向时弈的方向，看到时弈正朝他走来，脸上的血迹还没擦掉，朝他一笑。

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美感。

陈见景觉得自己的心跳乱了一拍。

那个好不容易找出线头的毛球再次卷成一团，被陈见景扔到脑后。

草，真他妈帅。

小常：“昏君！昏……”（被陈见景捂嘴）（拖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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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