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赚了钱之后,我从宋时琛那里买下了我曾住过的那套别墅。
我十六岁来到这里时,宋时琛便将陈妈从沈家挖了过来。
别墅属于我以后,我提高了陈妈的工资,让她继续在这里工作。
前年,在刘老师患癌去世后,陈妈也突发脑溢血,我承担了她的医疗费用,并将她送往国外医治,目前的治疗状况却依然并不乐观。
我时常会想,怎么会这样呢?像刘老师、陈妈那样的好人,却不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而像我这样的罪人却能活那么久。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我剩下的寿命都让给她。
当我拿着刀往手上落的时候,我在心里祈祷了无数遍,如果有神灵的话,请一定要听到我的乞求,让我们交换吧。
“沈玉!沈玉!你这个小畜生,快出来给老娘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来,我知道你在家,你的车还停在外面呢!”
我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手上的刀,忽然觉得,黄泉路上我不必一人寂寞。
我起身,穿过客厅,拉开了门。
那个印象中一向打扮光鲜奢华的女人忽的穿起了她从来瞧不起的十几二十元的地摊货,丰腴的身体也再无金银珠宝点缀。
她纹路日渐深重的面容上写满了倨傲的气愤,她趾高气昂地推开我闯了进来,仿佛她才是这座房子的女主人。
我突然又打消了主意,觉得还是别让她脏了地下的路。
冯香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抬起眼皮看我:“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房子是那位宋总的吧?怎么,他还是你的金主?”
我离开沈家后,冯香不再被沈垣包养,日子逐渐贫瘠,她从沈垣那听到消息,来学校堵我,问我脱离沈家跟了宋家少爷后得了多少钱,让我三七分,她七,我三。
那时,我冷眼看着她,满脸都是厌恶:“没有,一分都没有。”
“没有?!”她的声音尖锐到了极点,“你就白卖屁股给人玩?你这小畜生怎么这么贱?!**!”
“自然,”我冷笑,“没有你卖得贵。”
冯香是个不耐寂寞和贫穷的人,依仗自己出众的容貌,她被很多富人们包养。
自那之后,她便跟踪我到了别墅,隔三差五地就来向我讨要钱财,我都是冷处理,直到有一次赵韬来找我,撞见她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宋时琛。
宋时琛找人将她警告了一顿,冯香便再没来过。
现在,冯香若要找我,也只知道来这里和我开的工作室了。
她运气很好,这次果然撞上了我。
“怎么不说话?你给他上了十二年,一定捞了不少好处?人家是不是真要收了你?”我前段时间的纵容与示好让冯香冲昏了头脑,她以为我还顾念与她的亲情,“这样吧,妈知道你买了工作室手头紧,我也不找你要,你让你那老相好打一百万过来给我。”
冯香有些得意,捂嘴笑道:“怎么说老娘也算是宋总的半个岳母呢。”
“该说不说,还是你这个贱蹄子比我有福气,”她放下杯子,“这宋总可真是年轻有为,长得还俊。就是不知道在床上——”
“你再有一个字提到他,”我露出了藏在衣袖下的刀,冰冷地望着她,“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脸上那充满暧昧和臆测的神情,令我心中作呕。
冯香扫了一眼我的刀,有些不以为然,她对我的认知仍停留在二十多年前,“你敢?我还不了解你?从小我打你骂你,一个屁都不敢放。还敢杀人?啧啧。”
我没有想到我对她的心存幻想默默忍受被她当作了胆小懦弱。
不过没关系,我愿意给她重新认识我的机会。
“我偏要说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冯香不屑地撇撇嘴,“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你觉得那位宋总还能看得上你?你在床上的本事可不如我。要是我,绝对把他伺候得欲仙——啊!”
我冲过去将她牢牢按在沙发上,冰凉的刀刃抵住了她脆弱的脖颈,冯香被吓得花枝乱颤,大惊失色:
“你、你要干什么,你、你别乱来......”
刀刃随着她颤抖的幅度一点一点深入,有血渗了出来。
我盯着她收缩的瞳孔,轻声问:“你知道沈家是怎么倒的么?”
她呆了一瞬,紧接着反应过来,瞪大眼珠,颤巍巍地望着我:“是、是你——”
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是我。”
沈垣曾假借捐助孤儿院的名义,与院长串通侵犯未成年人,这件事,是我发现后向记者匿名披露的。
“你呢?”我勾了勾唇,“在我说会给你钱帮你兜底后,你把房子卖了拿去赌了吧?现在负债百万,东躲西藏,无家可归,流浪了很久吧?”
“知道为什么你会染上赌瘾么?那个一开始拉你去赌的富家夫人,”我在她耳边低语,“是我认识的一个老客户。”
冯香满脸惊恐:“你、你......”
“你现在的眼神,”我制住了她的挣扎,手上越发用力,将刀子越发往前更深,“是不是和我小时候被你用枕头闷的时候很像?”
我突发奇想,扔掉了刀,拿起了一旁的枕头,朝颤抖的她笑了一下:
“那就一个一个来吧,试试在哪一项你的眼神能打动我。”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