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闻会没她想象中那么落魄。梳着精致的发型，衣着也十分得体。

徐保安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她落在闻溪身上的眼神一如既往。怨念、失望以及无数的鄙夷。

她没开口，梁唯深也没主动说话。

徐保安打破僵局：“她说她是你母亲，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也就没让她私自上楼。”

“没事，谢谢徐叔。”

闻会淡淡开口：“你同一个保安都能和颜悦色，还真是爱伺候人。”

“和你有关系吗？”

“你就是这么和你妈说话的？”

闻溪扯了个笑：“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母亲？”

她身侧站的是梁唯深，闻会也没有觉得惊讶：“狗改不了吃屎，你也还是和八年前一样。”

闻溪淡淡：“比您还差了点。”

“我要钱。”

她来的目的不是要钱就是羞辱她，闻溪没理，拉着梁唯深上楼：“回家吧，我手冷。”

她的手在自己衣服口袋里，温暖干燥谈不上冷。

闻会维持体面惯了，不论什么样的场合脸上的表情依旧不见丝毫破裂。

“二十万。”

闻溪脚步没停，放在他掌心的手不自觉抓紧。

“好冷，你上楼给我煮热红酒喝。”

梁唯深应下：“好。”

他们俩都这样，徐保安更不敢说话了。还好闻会自己离开，只是浪费了他一个杯子，一直在这他还真没办法。

上楼，梁唯深换了身家居服进厨房给她煮热红酒，闻溪热牛奶给狗子喝。

“要甜一点还是正常？”

“甜的。”

三点水今天没拆家，但是拆了它的玩具架，球滚了遍地，闻溪挨个捡回置物架上。

牛奶加温之后到在碗里，舌头长，它喝得到处都是。抽了纸巾给它擦脸，闻溪起身进厨房。

“闻到香了。”

室内温度高，她的打底衫修身，长发随手绑了卷在背后，笑得娇俏。

调小火，梁唯深转身：“再等五分钟。”

毛绒拖鞋退在地上，闻溪伸手挂着他的脖子：“刚好接个吻。”

加橙汁煮了半瓶红酒，梁唯深刚才喝了两口，这会儿满口酒香。渡给她，闻溪不自觉含着他咬。

穿着白色袜子的脚踮在男人脚背上，梁唯深手掌在她腰间轻轻用力，腰上便多了双腿。

夺走的呼吸被还回来，闻溪蹭他鼻尖：“酒好了。”

“嗯。”

这个吻接了不止五分钟。

身体燥热，梁唯深拿了一个杯子出来。

“你不喝？”

“喝。”

酒杯加了七分满，递到她唇瓣，闻溪尝了半口。

“好喝。”

沁人心脾的滋润。

梁唯深：“再喝点。”

唇瓣抿着杯口，他给她喂了满满一口。杯子移开五公分，男人唇瓣近在咫尺。

“这里的，应该更好喝。”

梁唯深在她面前向来不喜欢克制自己，四唇相贴的瞬间直抵深入，带着果香的红酒顺着唇角溢出，没进她深黑色的打底衣，藏入起伏的心口。

推开厨房门，闻溪双腿盘着他的腰被抱进卧室，留下不知道第几次被关在门外的三点水。

“心情有没有好点？”

在一起后他运动频率大幅下降，地点也从各类运动场所转移到了她的卧室和家里各个角落。

“有一点。”

或许是喝了酒，又更多是刚才亲得太深入，掌下的腹肌烫她的指腹。

闻溪脑袋倚着枕头：“刚才不好，现在好多了。”

喝了他煮的热红酒，接了个缠绵悱恻又扰人思绪的吻，她的世界已充分被他占据。

梁唯深亲着她从枕头下摸了个用品出来：“会不会用了？”

他已经教过她很多次。

闻溪接着：“……我试试”

梁唯深撕开给她：“换个位置？”

指尖被烫得发颤。

头顶不再是冷冰冰的床头柜，闻溪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半倚着床头，梁唯深太阳穴直跳。

她不太会，两个人皆是身体紧绷。

“能问吗？”

他说她母亲。

“能问。”

感受和行动不一样，闻溪没坚持几分钟又被他掌控。脸颊贴着他燥热的肌肤，男人的唇落在颈间。

梁唯深直言：“八年前是她让你和我分开。”

“嗯……”

“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头顶撞到他下巴，闻溪半直起，解释：“怕影响你。”

“影响我什么？”

“很多。”

更怕说出来之后闻会伤害他。

脸颊背着吊顶灯打出一片阴影，梁唯深亲她湿润的眼皮：“这八年，是不是过得很不开心？”

“还好。”

指甲陷进他肩膀，闻溪回忆：“上了大学之后很忙……和她也几乎断了联系，只是……总想起你。”

整颗心脏酸到发疼，俯身，梁唯深把所有的怜惜和疼爱融进给她的吻里。

闻溪抱着他，仰头回吻。

她动情明显，百层阻挠，让他动弹不得。

夜深，梁唯深哄她睡着后披着浴袍出客厅，灯还没关，三点水睡姿四仰八叉。

随手扯了毯子给它盖着肚子，进厨房开火，锅里的红酒满满沸腾。

只有徐野的电话，他给人发短信。

【明天下午六点有时间吗？】附带地址。

他隔了十分钟才回：【没有。】

梁唯深：【溪溪母亲过来找她要钱，我有事想问你。】

【八点，半小时。】

够了。

【谢谢。】

半瓶红酒几乎都进了他的胃，关灯回卧室，闻溪半张脸蒙在被子里，睡得娇憨。

察觉他的靠近，她转身入怀。

杯子拉到肩膀，梁唯深低头在她唇上烙了几个吻：“晚安。”

……

徐野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提前十分钟在咖啡店等他，离八点还剩二十秒，他准时出现。

“一杯摩卡，提拉米苏打包。”

梁唯深：“才下班？”

“算是。”

吃饭，他提前离场。

徐野催他：“快点问，赶时间。”

梁唯深也没和他客套：“高考结束闻溪去了哪？”

“她不是和你说出去散心了。”

“我会信？”

徐野勾唇：“医院。”

梁唯深看着他，眼神询问。

“她母亲在家吸煤气自杀，我送去的医院。”

“高考前半个月闻溪和她母亲闹矛盾，她心态不好会影响考试，我给她租了房子住在学校附近，她不知道闻会自杀的事，脱离生命危险我才敢告诉她，也是你们考试结束那天。”

所以她考完就去了医院。

梁唯深紧握的手背骨节分明：“什么矛盾？”

“和你有关。”

眉头紧促，和他想的一样。

徐野：“闻溪有个贴着你名字的纸箱，见没见过？”

“见过。”

“那个箱子里的东西都和你有关系，什么你给她写的纸条、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折的玫瑰花还有情书和她十八岁生日那晚送的围巾。”

胸口赌了一口郁气，散不出来。

捏着杯勺的指腹血液不流通，内里堵成粉红色。

梁唯深：“所以怎么收起来了？”

咖啡不烫，徐野还是装模作样吹了吹表面的拉花，半口入喉。沉声：“因为被她母亲一把火烧了。”

所有东西堆在一个盆里，烧到只剩下一半。

心脏揪着疼，梁唯深呼吸停顿。

徐野踢他僵硬的腿：“你挂这了我没法交代。”

没感觉疼，梁唯深继续问：“她大学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

“自己和自己较劲。”

徐野感叹：“闻会也还算有点良心吧，出院后就没再缠着她，母女关系算是断了。”

梁唯深记得，过去八年的除夕夜，有两年是乐露陪着她，有三年是徐野和她简单吃个饭。

“闻溪这才工作多久就找上门来，管你们要多少钱？”

梁唯深没告诉他：“溪溪欠你什么能还的东西？”

徐野笑了：“她欠我的东西多着呢，也不用你进来掺合，在我这，她是她，你是你。你怎么对她好是你的事，我只是尽一个哥哥的责任。”

换言之，梁唯深在他这，不过关。

“嗯。”

徐野提醒：“闻会的事情我会帮她处理，你别插进来，闻溪不希望你和她母亲扯上交集。”

他不同意：“你能处理的我也可以。”

“那随你，闻溪要是再和你分手，可别来找我。”

梁唯深肯定：“她不会。”

徐野：“你最好自己和她商量，在闻溪的心里，你在天秤一方，不管另一边是谁，她只会朝着你倾斜。”

“你有处理事情的能力，涉及闻会的事情，她需要的是彻底解决和你的远离。”

给他的时间远超半小时，剩下三分之二的咖啡凉透，徐野拎着手边的蛋糕起身。

“她的事我会处理，你的家庭要是有对她不好的态度，也避着她解决。”

快到门口，徐野听到他的一声谢。

心里藏了事，梁唯深回家的路没敢开快，半个小时进停车场，他缓了许久才上楼。

“回来了！”

换着鞋，他笑：“回来了，带了个蛋糕。”

穿着拖鞋跑过来，闻溪在他脸上亲了下：“我在教三点水喝奶茶。”

“买的？”

“不是。”

她拉他手：“我泡了玫瑰红茶，又热了牛奶，把它们倒在一起喝。”

梁唯深好奇：“有奶茶味吗？”

“有啊，只是没那么甜。”

放下蛋糕，闻溪给他兑了半杯。

“三点水喝了小半碗，明天下班我去买点小料回来，煮个齐全的奶茶。”

奶香混着茶香，层次分明的清甜，混着淡淡的奶茶口感。

“好喝吗？”

梁唯深点头：“加点红糖更好。”

盯着蛋糕摇尾巴，闻溪打开盒子刮了指甲盖大小的蛋糕胚给它吃，才舔上便滑掉。

她吃着蛋糕，梁唯深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吮掉她唇角的奶油。

“我刚才去找了徐野。”

闻溪喂他小块：“找我哥干嘛？”

“他让我不要管你母亲的事。”

客厅安静下来。

握着她的手吃递到唇边的蛋糕胚，梁唯深唇上沾了些奶油。

“你说呢？”

“要不要我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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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找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