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之前会放一次假,谢悬君打算趁假期方便,去租演出需要的衣服。
他约了傅云澜一起,因为距离不远的原因,谢悬君先将摩托推到修车的地方,然后再朝说好的地方走过去。
他去的时间比较早,把车放车行后到地方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但谢悬君只等了两三分钟。
视线并不狭窄,但很容易就会注意到那个人。
傅云澜远远的朝他走来,浓墨色的发被落日余晖染上一片橘棕。那人背着光,任由落日的光给他镀上一层白金色的轮廓。
周遭的建筑在地上落下一片阴影,在树影的斑驳里、阳光与阴影间、那浮动着的树叶光斑慷慨地撒向他,不知觉的清冷矜贵。
傅云澜在谢悬君旁边停下,长而浓密的眼睫打下一小片阴影,“你到了很久吗?”
谢悬君眉眼都弯了些,语气里都是笑意:“没多久。”
“走吧。”
老城区的建筑杂乱,比起市区的整齐与科技感,这里相对来说密集而落后。
一条街并不宽阔,路的两边开了各种各样的店,对于有收集癖或者喜欢猎奇的人来说,这里是天堂。
服装租借的地方在一栋居民楼的二楼,老板买下一整层做店面,里面放了很多服装。
这里老板有些渠道,认识很多服装设计师,也当过一些剧组的服道化组,后来辞职出来单干。
谢悬君认识他也是巧合,他经常给别人拍写真,后来偶然相识,就多有合作。
大部分服装价格中等对于学生党来说很适合,老板会定期消毒干洗,质量也很过关,不用太担心卫生问题。
表上的要求并不多,很好找,两人挑了两个小时才全部确定下来。
傅云澜在表的旁边写下价格,大致将每个人的衣服模样拍视频发在了群里。谢悬君在一旁和老板商谈相关事宜。
群里更加热闹了起来。
[没租过衣服,看来就是一条裙子的钱嘛,这么好看,不亏!]
[卧槽,傅云澜你和谢悬君在一起吗?]
[审美有点东西啊啊啊啊啊,舔舔舔。]
[来人,把楼上叉出去。]
傅云澜看他们聊天,将账单和谢悬君的收款码发了过去。
[买下来好像也不贵啊,还是全套。]
[好想早点穿上!太帅了。]
[比我三坑便宜呜呜呜呜]
[@叶宁,化妆谁来!这么好看的衣服!不化妆过不去吧?!]
[七个女生,四个特别会化,其中还有一个玩特效妆的,够了。]
[牛牛牛]
傅云澜看了一会,将手机息屏放进口袋里。
谢悬君这边走完相关流程后,点进企鹅群看了一眼,他们租借的钱已经陆陆续续给他打过去了,在群里@他。
谢悬君往上翻了些,看到了之前的聊天记录,他神色不变,和傅云澜离开了居民楼。
这条街上还是有很多有趣的地方的,下午六点的时候小吃摊会出来营业,有很多宝藏在小推车堆里等待挖掘。
谢悬君很熟悉这里,带着傅云澜将有意思的地方都玩了一遍,等到结束,这条街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你应该尝尝这份豆饼。”
谢悬君买了两份,这豆饼料足皮酥,口感和味道都非常不错。
傅云澜尝了一口,微咸,风味很独特,让人越吃越上瘾。
“这家的叫花鸡真的很不错。”
谢悬君只买了一份,手上还提着其它食物,买多了吃不完。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老城区的街上到夜里就很热闹,谢悬君家住在巷道里面,相反安静许多。
谢悬君买了一些相对来说比较好保存的食物,回来的时候叫花鸡还是热的。他去厨房里面简单处理了一下再端出来,其余的食物谢悬君装了一些放在盘子上,只是试试味道。
开始吃了些垫肚子,这会吃不了太多,但一只鸡还是能够解决掉的。
这个叫花鸡店家几乎做了一辈子,比很多市面上卖的味道还要好。有钱开店发展但就是喜欢最简便的推车售卖,硬生生让谢悬君错过了很久。
“你要是喜欢平时可以去那里找他买,那个爷爷做了很多年了,没变过位置。”
傅云澜觉得这个叫花鸡确实很香很好吃,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嗯,我记住了。”
两人解决掉了剩下的部分去楼顶坐了一会,温度不冷也不热,很适合放松。
养的花有些已经出苞了,这才让人发觉初春早已到来。
时间过得很快,返校后不久,宣传部就急急忙忙地开始通知参与彩排了。租借的服装在彩排的前一天就送了过来,连轴转排练了一个晚上,几人纷纷累倒,半死不活地回到宿舍马上满血复活在群里刷屏。
[明天正式表演,加油兄弟们。]
[完全不慌的好吗。]
[务必……(苟延残喘.jpg)]
[好了姐妹我懂你。]
[呜呜呜呜呜呜,姐妹你懂我。]
[……]
文艺汇演在八点开始,一些表演者要提前做好妆造在后台等待。
一中条件很好,宣传厅建得非常大,容纳全校师生没有问题。
谢悬君和傅云澜早早地带上东西去了那里,在隔间换好了衣服。
女生都提前到了,有几个还没化好妆的在后台继续,男生也差不多到达。
《玫瑰盛宴》剧情原因,服装比较华丽。租借的衣服和配饰视觉上非常过关,很配这次的主题。
谢悬君的衣服是傅云澜挑的,白色设计感西装。
他本身的那股复古气质就足够吸引人,这身西装很好地将谢悬君的身材勾勒,比例协调美丽,透着难以形容的优雅清贵。
即使不加修饰,就这么出去也足以惊艳所有人。
傅云澜看见那双笑意轻柔的眉眼,指尖微动,从配饰袋里拿出了一个金丝的垂链眼镜。
“试试看?”
谢悬君微微垂眸,视线落在那副眼镜上,艺术品般的手拿着一个玻璃杯,斯文禁欲感扑面而来。
“你可以帮我戴一下吗?”
“可以。”
谢悬君轻声笑,微微低头,傅云澜抬手将边框推进去,调整了一下位置。
“好了,你要看吗?”
“不用。”谢悬君起身,戴了眼镜的模样清晰起来。
斯文败类。
非常贴合角色。
距离上场还有一段时间,其他人都在弄妆造,谢悬君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的东西似乎还没拆包装的模样。
“过来,我给你稍微化一下。”
傅云澜走到他旁边,谢悬君的指尖略微挑开了他额边的碎发,动作很轻柔,混着一股干净清爽的皂角味。
“新的化妆品。”
傅云澜看过谢悬君早期给他自己拍的照片,会化妆傅云澜并不奇怪。
他轻声说着,指尖的力度和声音都一样柔和:
“我没有给别人化过妆。”
谢悬君轻声说着,但他指尖的温度却好像能无视那一寸距离,直接侵染傅云澜的皮肤。
“我之前做博主拍摄的时候会接推广,这个牌子还不错。为了职业道德,我会提前用一段时间。”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化妆技术一般。”
涂口红的时候两个人不知觉近了些,谢悬君很认真,像是在用尽心血雕琢他最爱的艺术品。
呼吸融合,翻滚,温度上升。
“好了。”
后台里,不知道是谁沉重而鼓噪的心跳难以平复。
傅云澜没有去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谢悬君根据人设稍微上了口红,其余都没管。
两个人底子很好,上太浓的妆反而喧宾夺主,起到反效果。
慢慢的人多了起来,1班人在顺剧情。他们看到谢悬君和傅云澜的时候,第一眼都被惊艳得说不出话。
不过没有时间夸几句就轮到了他们上场了。主持人在前台报幕,落下的帷幕重新拉起时,他们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
现在请欣赏,来自一班的作品《玫瑰盛宴》。”
[上流社会举办了一场宴会,这场宴会的最后无一人生还,唯一流出的视频更是让人不敢置信。]
[十一个人被困在宴会里,手脚都被束缚了锁链,无法动弹。唯一自由的人没有遮掩自己的模样,他恶劣地玩弄着所有人,将这些无耻的刽子手送入地狱。]
大荧幕上是傅云澜的模样,他浅色的眼睛里面都是让人森寒的笑意,红到糜烂的唇微微勾起,白色发丝遮住他的眉眼,阴郁又美丽。
他手中把玩着一把枪,下一秒就顶上了一个人的脑袋上。
【记得玛丽珍吗?】
【这就是我的目的。】
[他是主导这场复仇的人,并且面向的是所有人,包括他的好朋友。
玛丽珍是他的姐姐,她被这群可恶的人杀害,抛尸。
一个富家小姐嫉妒她,联合一个浪荡公子设局陷害。浪荡公子还有一些狐朋狗友同样喜欢玛丽珍,共同犯下罪行。
而身为玛丽珍最好的朋友却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甚至因为嫉妒落井下石。
每一个导致玛丽珍死亡的人难逃死亡,浪荡公子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痛哭流涕。]
场上的剧情反转不断,每个人看似无辜,但随着剧情推进,观众愕然发现居然是全员恶人。
而傅云澜的角色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审判了所有犯下罪行的人,连同他的好友。]
场上只剩下了傅云澜和谢悬君。
一个疯批冷漠,一个狼狈却依旧斯文。
屏幕上投映着两人出色的面容,谢悬君扮演的角色仓促地笑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结局了如指掌。
垂下的金色镜链添了一抹疯狂又颓败的色彩,他语调模糊,仰头看向将要审判他的昔日好友,气息烫人。
“为了告别我们曾经的友谊,可以为我的死去跳一场谢幕舞吗?”
《恋爱脑患者》part6
送走记者的谢美人抱着傅医生的头直叹气。
脑袋上的假人头摇摇欲坠,靠着脖子上的一点胶带苟延残喘。
他美目欲泣(谢美人头在另一边看着他们,可以正常表达情绪。)抽抽搭搭地哭:“为什么……没有脑袋也那么多愁善感呢?”
怀里那颗傅医生的头冷静开口:“怎么了?”
谢美人眼泪汪汪:“你身体呢医生?我好想见你身体。”
傅医生:“……你要见我身体干什么?”
谢美人抹不到眼泪,就擦着傅医生的下眼睑,假装是自擦自己眼泪:“就,就是想看见啊。”
良久。
傅医生:“他回来了。”
傅医生的身体依旧衣冠楚楚,脸上有颗假人头,戴了口罩和帽子。
谢美人情绪一激动,头上的假人头咕噜掉下来,滚到一边吃灰。
无头身体将傅医生的头放下,接着抱紧了他的身体:“呜呜呜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傅医生:“……”十分钟而已。
这么原来这么多愁善感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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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暧昧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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