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窗外沉寂的暮色只剩最后一丝余晖。

许昙刚将手中的绒花制成绒簪,就收到了江恒的电话,恍然想起被她遗忘在角落的事,连忙地摁下接通键。

闹哄哄的嘈杂声中传来温和的男声:“还在忙么?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他礼貌地让许昙有些歉意,毕竟今晚是特地为他们举办的婚前派对。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现在自己开车过去。”

江恒没再多说,许昙挂了电话,起身拿包,走出工作室。

边走边在她的直播粉丝群里发了一则将今晚绒花制作的直播推迟至明晚的公告。

残霞被繁华的灯火所取代,成群的车辆堆叠在十字路口,许昙握着方向盘,看着倒数的红灯秒数叹了叹。

一天。

今晚之后,她还有一天就要结婚了。

将车停在路边,许昙望着纯白发光的“忆夏酒吧”四个字,推门走进。

门内的世界光怪陆离,绚烂耀眼的霓虹灯球令张扬狂野的装修格调若隐若现。

和“忆夏”二字不能说是名副其实,简直是毫不沾边。

要不是她和江恒认识了三年,她都会怀疑身为老板的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许昙抓着包带,站在原地四处张望,恬静乖巧的模样也与这个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一旁的人很快注意到她,转身朝不远处挥手:“恒哥,嫂子来了!”

嫂子......

纵然她和江恒的婚事定下已快一个月,但她对这个称呼还是感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不远处的男人坐在吧台上,同旁人有说有笑,闻言回头,朝许昙招了招手。

许昙走到他身边坐下,一张菜单被递到她眼前。

“想喝什么?”江恒问。

因着还要开车,她点了一杯芬达。

裹着橙黄色的透明玻璃杯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周围人高涨的情绪就如同玻璃杯里不断上涌细小气泡。

“你瞅瞅,恒哥都要结婚了,你怎么连对象都没谈到一个?”

被嘲笑的人啧了一声,“嗯,你谈的多,被绿的次数要我当场给大家数数?”

众人起哄声一片。

里边有些人许昙认识,有些人许昙陌生,她也不多问,就坐在一旁听江恒同他们说话。

直到突然有人问道:“诶,恒哥都快结婚了,怎么没见江祈呢?”

许昙睫毛轻颤,原本松松握住玻璃杯的手倏然收紧。

熟悉的名字将她平静已久的血液唤醒,沸腾着冲刷她的四肢百骸,原本有些发散的神思在顷刻间收拢,脑海里只剩那个名字。

“是啊,哥哥都要结婚了,弟弟还没回来么?”有人跟着附和问道。

“他昨天离开洛杉矶,今晚会到。”江恒回。

在心里默默重复一遍江恒的话,许昙微微垂眸,看着挂在玻璃杯壁上的气泡逐一破灭,胸口突如而来的悸动渐渐平复。

她不是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只是这一次,不太一样了。

“没想到我们许昙妹妹追了恒哥三年,还是把咱们恒哥拿下了啊。”

许昙还在瞧着气泡水,就听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谈话中。

她抬眼,说话的人朝她举杯示意恭喜,许昙轻笑,也举起玻璃杯,和那人碰了碰。

杯身相撞,撞击声清脆悦耳。

可还没等她放下杯子,略带不满的女声蓦然响起。

“靠投机取巧拿下的,算什么本事!”

悬在半空中的杯子在此刻显得有些尴尬。

但也只不过悬停了一瞬。

许昙很快将杯子放下,说话的女生身旁有人提醒她别胡闹,女生还想再说什么,但看了江恒一眼,撇了撇嘴角,闷了一口杯中酒。

“别往心里去。”温和的男声安慰道。

“嗯。”许昙看向江恒,摇摇头,“没事的。”

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

江家在京市背景雄厚,江恒爷爷靠房地产发家,成立澜盛集团,现由江恒父亲掌权。

论金钱,论资历,许家本都高攀不起。

偏偏澜盛集团旗下的家居公司工厂突发爆炸事故,亏损高达上亿。

房地产行业日渐式微,试图扩宽商业版图的澜盛集团投资屡屡失败,目前没有充足的现金流支撑起因事故而无法按期交付的庞大订单量,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

在江父为此事焦头烂额时,许家带着自家产能富余的家居生产工厂上门了。

条件只有一个 —— 江许两家联姻。

接到母亲电话时,许昙还在为了制作糖画而熬糖。

锅里浓稠的糖呈现好看的琥珀色,像极了那双狭长清冷的眼在日光照耀下的模样,正是最适合画糖人儿的时候。

可等她挂断电话,锅里的糖已经糊了。

那双惯于画画的手在烹饪方面有些笨拙,简单的熬糖许昙尝试了两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得到一锅能用的。

这通电话的到来,还是让它废掉了。

她没有很难过,把糊掉的锅一点一点用力搓干净,再次倒入糖和水,开大火,重新再来。

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曾经不敢奢望的事情竟然就这样发生了。

虽然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许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带着橙子味的冰汽儿很足,咽下后,喉咙里还残留一点淡淡的酸。

那略显尖锐的言辞很快被热场子的人所化解,氛围重新变得热烈,几番说笑中,江恒被撺掇着上台唱歌。

他有些无奈地朝许昙道:“你在这坐会儿,我唱一首就回来。”

嗯。”许昙点点头,朝江恒笑了笑,“你去吧。”

她双手轻轻旋转杯子,望向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男人。

他儒雅随和,五官和她记忆中的人隐隐有些相似,却在气质上大相径庭。

那个人冷淡的面上总是带着些锋锐的傲意,不会像江恒这样好说话。

如果今天被撺掇着唱歌的人是他,他大概会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五音不全,你要是内伤了,可不报工伤。”

当然,她也就想想。

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也许变了她也不知道。

江恒点了一首英文歌,曲调悠扬舒缓,搭配他温润的嗓音,很好听。

这不是许昙第一次听他唱歌。

她第一次听江恒唱歌,是在三年前,也是在这样的聚会上,但是当时引起她注意的,是听见他同别人聊起另一个人的事情。

——“嗯,江祈今年过年还是不回来。”

——“家里让他和谢家的小姑娘见个面,他嫌烦,在国外躲清静。”

所以那一天,她拿着手机,点开仅有节日问候的微信聊天,想了很久。

最终,糖没有熬成。

那句在输入框里放了很久的话,还是被她删掉了。

玻璃杯里的汽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她喝干净,耳边的音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换了节奏,等许昙回过神时,易拉罐拉环被扯开,玻璃杯中又装满了橙黄色的气泡水。

江恒放下易拉罐,见她发呆,问:“怎么了?”

他顺着许昙的视线看过去,看见写着“Before Party”的横幅。

这场婚前派对是他朋友一时兴起,他不愿扫了朋友兴致,但考虑到婚礼前一日应该好好休息,便把时间定在了今日。

想想,还有一天就是婚礼了,而她刚毕业还没到两个月。

“是不是觉得太快了,还没准备好?”江恒问。

许昙没有回答,将问题抛回去。

“你呢?你准备好了么?”

江恒的话哽在喉咙里,笑容渐渐变得有些淡。

一直没有听见他的回答,许昙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没有回答,是因为这个问题对她没有意义。

无论她有没有准备好,她都必须站到婚礼台上,可江恒不一样,他可以任性。

没有许家,江家还会有赵家、方家、季家......

许家,不过江家是权衡利弊之后的较优解。

可江家,却是许家的最优选。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许昙只看见他一杯接着一杯。

唱台上热烈激昂的音符灌满了整个空间,却偏偏挤不进他们狭小的角落。

那些难言的情绪在阴暗的土壤里生根发芽,长出粗壮的藤蔓,将他们各自缠绕。

玻璃杯里的气泡水被许昙一点点喝完,派对也临近尾声,没醉的人搀扶着喝醉的人往外走。

江恒头埋在臂弯里,一动未动。

他朋友过来唤他,见他醉了,将他搀扶到路边,然后扭头问跟在身后的许昙:“嫂子,哪个是你的车啊?都喝疯了这群人,也不知道今晚得跑几趟,恒哥就拜托嫂子了。”

许昙讷讷应下,走到自己的车前给他开了门。

朋友把江恒扶进副驾驶座,朝许昙挥了挥手。

“辛苦嫂子送恒哥回家了啊。”

一口一句嫂子,快把许昙叫麻了。

凌晨时分平坦宽敞的马路,她愣是开出惊心动魄的气势。

与来时不同,送江恒回去的路上道路通畅,一路绿灯,没开多久,就到了江家别墅门口。

看着气势恢宏的庭院大门牢牢紧闭,许昙犯了愁,她晃了晃靠在座椅上休息的江恒。

“你还能开下门吗?”

这么晚了,江家的人恐怕都已经休息。

好在江恒还有些意识,他迟缓地拿出手机,勉强撑开眼皮,在手机屏幕上费力点了几下。

铁门打开,许昙将车开进庭院内。

原本气派的庭院被夜色所笼罩,只余几盏柔和的地埋灯照亮通往别墅正门的道路。

看着正门两侧漆黑一片的落地窗,许昙抿了抿唇,开门绕到副驾驶,搀着江恒的手臂,扶他下车。

可他醉的有点厉害,没走几步,颤颤巍巍地便要向前倒去,许昙连忙移至他的身前,单薄的脊背抵着他几欲往前倾倒的身体。

江恒的头抵在许昙肩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倏然贴近的距离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显得暧昧。

许昙有些不知所措。

“夏夏。”

音节模糊的呢喃声中,一道冷哼声同时响起。

耳边那道呢喃声她听不清,可那道冷哼声她再熟悉不过。

许昙僵直着背脊缓缓抬头。

露台上,修挺的身影立在深而沉的夜色中,居高临下地将她控在原地。

下一本开《雪雾侵航》

纯情病娇妹宝×钓系白切黑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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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

凛冬飞雪,雾霭茫茫。

十岁的黎怀雾穿着丧服踩着厚重的雪将一辆黑色库里南拦下。

车门打开,斯文儒雅的少年眼里含着清浅的笑。

“想跟我走?”

黎怀雾点点头,模样乖巧。

-

黎怀雾喜欢一切温暖的东西。

比如雪夜里温暖的家。

比如家里温暖的他。

她不允许任何人将她的温暖夺去。

一丝一毫都不允许。

在任性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得到纵容之后,她逐渐变本加厉。

十年后,觥筹交错的晚宴上。

裴家掌权人裴清霁意外因不胜酒力先行离开。

总统套房里,男人阖着双眼躺在床上。

剪裁得体的衬衫随紧实的胸膛平稳起伏,可衬衫扣子随即又被嫩白纤细的手一颗颗解开。

少女枕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失神喃喃。

“明明都跟你说了不要和别人说话,你却总是做不到。”

“总是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你才会是我一个人的。”

话音落下,一声低笑忽然透过胸腔震颤她的耳膜。

往日乖巧的面具出现裂痕,少女起身,惊慌想逃。

手腕被攥紧,温润的眼眸笑着看她。

“跑什么?”

“留下来,我便是你一个人的。”

“当然,你也是。”

-

弥天大雪里,裴清霁捡了一个小姑娘回家。

起初,他只觉得有趣。

可后来,却是甘愿为她,画地为牢。

「雪雾侵航,从此云霜初霁」

注:

1. 小疯批×大疯批

2. 寄住梗,无血缘关系,不在一个户口本

3. 年龄差6岁,女主成年前男主对其无男女之情

4. 雷点基本都在文案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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