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有事可先行离去。”她闻言顿了顿,接着道。
他们并肩走着,她手中的兔子与面具早已被他拿在手中,不久后便到达拐角。
那一袭熟悉的黄色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连忙向前跑了几步叫住了她:“翠儿!”
翠儿闻声看了过来,看清后赶忙跑到桑梓身边,上下打量着她是否受伤,旋即焦急的问道:“小姐,你跑哪去了,担心死奴婢了。”
桑梓有些心虚地指了指身旁青色身影手中的兔子:“去猜灯谜了,喏,这是我赢来的战利品。”
翠儿叹了口气,旋即向那公子福了福身:“多谢公子帮我找到我家小姐,这些东西我来拿就好。”
说着她接过男子手上的东西,转身站到她家小姐身后。
“既然已经寻到人了,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那男子笑着说点头,欲转身离去。
“等等,还未问公子的名讳。”桑梓闻言问道。
“在下名叫祈君曜,至于致谢就不必了,只是小事一桩。”他眉眼含笑,发丝随着风微微吹拂。
几日后,她坐在梳妆台前,翠儿站在身后为她梳妆。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抚了抚胸前的发丝:“姓祈,他是什么身份?”
“是三皇子,听闻他为人谦逊,温润如玉。”翠儿边梳着发髻便问道。
“为人谦逊,温润如玉,的确是符合他的性格。”她浅笑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含着一抹笑意。
自那时起,她便心悦于他,直到现在,那些未诉说于口的心思才慢慢揭晓。
***
“今日如何?太子可有什么动作?”祈元抿下一口平水珠茶,冷然道。
“今日太子向皇帝主动请缨要去赈灾,怕是为了获取民心,殿下您当真甘心把太子之位让给他?谁人不知你在各个方面都擅长,只可惜现在您的耳朵……”那人坐在书案旁,一袭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腰间束着朱红白玉腰带,上方挂着一枚墨香寒玉佩。
他说着便叹息一声,继而摇了摇头,似是为他感到惋惜。
祈元闻言怔愣了一瞬,随即嗤笑一声,眼底一片冷然:“这太子我本不愿当,谁曾想一时竟不设防被人下毒导致耳朵失聪。”
刑部尚书赵尚紧蹙着眉,话语噎在喉中,本想再继续劝劝他,思虑再三并未说话。
“我知晓您想要我坐到太子这个位置,但这并不是我所愿,如今步步紧盯太子的动作也只是对他心怀疑虑。”祈元缓缓放下茶杯,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秋日的风更加泠冽,吹动着窗棂下的细密朱红帘子。
赵尚闻言心中一惊,捏着茶杯的手一紧,未等他把话说完他便焦急道:“心怀疑虑?殿下也认为当今太子有问题?那为何殿下没有早些向我明说。”
“只是当时需要更多的证据罢了,近日他似乎越发急躁了,不似平日那般谨慎,落下了许多漏洞。”
赵尚稍微平复了他的情绪,叹息道:“如今多数官员都站在太子那边,左丞相的嫡女也要与太子成婚,咋们的境况相当危险。”
“安心,到那时,怕是这个太子也要被废了。”祈元冷哼一声,眼眸中闪过一丝看不透的色彩。
赵尚刚要开口,一阵敲门声传来,接而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殿下,夫人求见。”
赵尚微微蹙眉,随即慢慢松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底满是笑意。
祈元察觉到他那不寻常的眼神,微蹙着眉,解释道:“只是利益关系罢了。”
赵尚闻言笑了笑,颔首道:“殿下,那臣先下去了,不打扰您的好事。”
祈元怔愣了片刻,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未等他继续解释,赵尚便满含笑意转身推开了门,接而迈步走了出去。
桑风禾提着木胎大漆雕花绘纹食盒在门外等着,骤然,一个幽默四十的男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在与她的目光对视后那笑意更加灿烂。
桑风禾被这诡异的笑容看得愣了愣,心中万般复杂。
片刻后,一道充满寒气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让她进来。”
“夫人,殿下让您进来。”那侍卫拱了拱手,向前几步沉声说道。
她的目光看向那道雕花的门,微微颔首道:“嗯,我知道了。”
她刚踏进门,一道寒凉的眼眸便朝她射过来。
桑风禾心头一窒,提着食盒的手紧了紧,犹豫几秒还是凑近几步,站到祈元的面前。
那人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在别人眼中似乎永远都是温润如玉,宛若公子一般。而对她来说,倒是一个例外,他对她只有言语上的讥讽和警告,那唯一的一丝儒雅,只在成婚那一刻,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夫君,听闻你还未食午膳,臣妾为你取来了些饭菜。”桑风禾莞尔一笑,也并未在意祈元的表情,将手中的食盒置在书案上。
[真是的,谁管你吃不吃饭,要不是为了赈灾的事谁要和你这个冰块脸见面,每次一见面就免不了被训一顿的下场。]
祈元的动作蓦地一顿,目光一瞬便落到了她的身上,随即眉眼间漏出些许杀意。
他按住那食盒的盖子,止住她的动作,继而嗤笑一声,那声音带着些许讥讽。
“桑二小姐,你莫不是忘了我今早对你说了些什么?”他的语气恶劣,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眸色深沉。
饶是那身旁的侍卫也能感觉到祈元此时身上的杀意。
桑风禾纤细的手仍搭在食盒上,闻言她的动作顿了下来,视线与他碰撞,舒眉浅笑道:“当然,夫君所说的自然是记得的,但夫君对臣妾到底有何不满,不防直说。”
祈元眸子微眯,似是在辨认她的言语有几分真实,二人目光对视着,二人都未曾移开视线,仿佛谁先躲避谁便输了似的。
祈元右手缓缓离开食盒,下一瞬便转而捏向她的脖子,指尖触碰到她那细腻的肌肤,能感觉到她的脖颈在微微跳动。
桑风禾心头一惊,她知晓祈元对她怀有相当大的敌意,但未曾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人的右手便已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紧蹙着眉,祈元掐着她的脖子很用力,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她脸上有些狰狞,双手不断捶打着他那只紧掐着她的手。
她的口中勉强只能吐出只言片语,勉强吐出来几个字:“放……放手。”
祈元轻笑一声,微微松开抓着她脖颈的手,让她能喘过气来,随即俯身向她凑近,直至二人中间的距离只有一公分。他眼睛微眯,眼底一片冷然,嗤笑道:“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他离得很近,连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能感受到,桑风禾呼吸有些急促,接而唇角蓦然绽出一丝冷笑,淡淡道:“臣妾自认并无做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情,殿下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哦?最好如你所说的那样没有不轨之心,若是被我发现了怕是不好过了。”祈元神色从容,一幅温润公子的模样,轻笑着将掐着她脖子的缓缓松开。
被掐着的脖子隐隐作痛,桑风禾咳了几声,接而目光落到祈元的身上,心里愤恨不平。
[这四皇子真是个疯子,她都不知晓自己到底做了何事就对她这么有敌意,掐她掐得这么狠,有一瞬间甚至感觉他真的准备杀死她。]
那人从袖中取出手帕,将那掐过她的手擦了擦,随即转身坐到那雕着花纹的椅子上,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她。
“桑二小姐,你既自认并未做对不起我的事,那便立下誓言,由我处置,否则我凭什么相信你?”祈元端起书案上的茶杯,细细的端详起来,他虽神色从容,但语气十分讥讽。
“好,我桑风禾对天发誓,若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任凭殿下处置。”桑风禾闻言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举到太阳穴旁。
祈元微微颔首,接而语气淡淡道:“下去吧。”
未等桑风禾转身离开,那清冷的声音便叫住了她,她虽感到疑惑,下一瞬还是停下来脚步。
“殿下,怎么了?”她脸色微变,旋即又恢复正常。
“食盒拿走。”那人将目光又放回到那本翻开的书上,语气有些嫌弃。
桑风禾脸上似笑非笑,凑近几步拿起食盒,接而福了福身:“殿下,我下去了。”
[我的饭不能给白眼狼吃,你不想吃我还不想给。]
她右手提着饭盒走了出去,左手触碰那刚刚被掐得脖颈。
‘嘶’的一声,她不禁感到有些疼痛,摸起来都这么疼,怕不是已经红肿了。
她紧蹙着眉,快步向屋子走去。
春桃闻声赶了过来,眼神落到她的脖颈处,脚步急忙地走了过来。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担忧,赶忙将她扶进屋内。
“无碍,一些轻伤罢了。”桑风禾微微摇头,顺着春桃走进屋中。
“夫人,奴婢去向总管拿金疮药,您这脖子都红肿了一片,看起来甚是严重。”春桃福了福身,接而转身走了出去。
“总管,总管。”春桃犹豫片刻敲了敲门,接连喊了几声后,也不见人来应门,她叹了口气,接而声音放大了些继续喊道。
屋内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嘴里不停地嚷嚷些什么。那人打开房门,一脸怒气地看向她:“来这有何事?没事就快点走。”
“我来为夫人寻金疮药,总管可否给奴婢?”春桃闻言立刻说道,生怕他进到屋内。
“哎呀,我这没有金疮药,何况那是什么夫人?谁不知道她这个夫人是有名无实,你看殿下如今搭理她吗?”总管讥讽地笑了笑,脸上满是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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