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奥西里斯

——离开白德拉斯后,我曾认为我终于脱离了束缚,并向着自由的天空飞去。但事实却是,我仅仅只是从一个笼子飞进了另一个笼子……

带着我离开那片白笼、让我自那时恢复自由的人有一头乌黑的短发,还有着一副圣地亚哥人的长相。起初,那还令我感到疑惑,但我也想过或许只是凑巧而已。

那个男人带我离开的时候,穿着一身银灰色燕尾服样式的正装,那也算是我与他的初见。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那双深邃冷寂的双眸,还有那只向身为笼中鸟的我所伸出的手。看到那只手的那刻,我还并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直到,他和我说“走,我带你离开这儿”听到那句话后,我愣了愣,犹豫片刻,我发现我的形体不知从何时起恢复到了原本肉身的形态。那时,我的意识也许是由于刚刚苏醒,也可能是我的错觉,有那么一瞬我貌似将那个男人看成了伯恩。那之后,我只记得我意识模糊的捉住了那只手的手腕,就那样云雾迷蒙的跟着他离开了那片惨白色的笼子。

我静静望着远处花海上的那群人,然后随着那名女人的声音从我的耳畔响起,呼啸的风也紧跟着停了下来,蔷薇们也重新恢复平静,而关于那名男人的故事也就此开始了……

“奥西里斯的故事开篇在几千年的某日,而在那之前他还本是一个不被认识、不被知晓的存在,也可能是因为吉利雅斯那时还未出现,还并未诞生,但他的出现与诞生的时间即便时至今日都还未被证实。

奥西里斯被人逐渐认识逐渐熟知是在千年前的日子。刚开始,奥西里斯的存在还只有少部分人在传。他们所传的内容则是有关于奥西里斯的诞生,与白德拉斯那个无主之地也终于有了主人。这一消息刚一开始与许多的传说一样,只是被当做娱乐化的段子,也并不被人重视。而这则消息也一直都是处于一个平淡细碎的状态,过了一段时间,这则消息便就被人遗忘,并逐渐淹没在了人们那模糊的记忆当中。

而当人们真正重视、并发现奥西里斯故事的真实性时,现实与历史则早已经将他们唾弃。即使那群人开始忏悔、开始哀怨、开始那无休止的痛苦与呻吟,事实也还是没有回头,并义无反顾的向时间的未来走去。

而让他们那般哀嚎那般哭怨与惧怕的,便是奥西里斯。

但准确来说应该是正在“发狂”的奥西里斯。

根据后来幸运存活下来的人传说:“奥西里斯降临的那一天简直是一场无休无止的灾难,神界变成了红色,地表上、墙壁上、房屋中,除了无尽的残肢肉泥便是大面积的红色。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包括我的家人,我亲眼看见奥西里斯活剥他们的皮,戳瞎他们的眼,一脸诡笑的折磨着他们,还在折磨死他们后将他们给剥解分尸,直至他们死去奥西里斯都不放过他们。奥西里斯简直是一个恶魔,不,奥西里斯简直是一个比恶魔还要恐怖的存在”据说当时说这段话的信徒当即便疯掉了,两天后就死了,据说那个人死的时候还在念叨着死死死的话。

至于那个人事发当时为什么没有死,这也许只有那个人自己知道了。也有人猜测

那个人没有死的原因是因为奥西里斯觉着不杀他对他来说更痛苦。但如果是那样那个人又为什么没有说出来,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也只有那个人自己知道了。

事发突然,而奥西里斯所出现的地方,则是神界的南部与东南部,基本上当神王赶到时,生活在那里的人便就已经寥寥无几了。神王便是统治神界的领主,最高级最神圣最有权威的存在”

我静静听着她所讲的故事,听着故事中那些无辜的人如何被奥西里斯折磨如何被奥西里斯所虐杀,对此,我的心却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波荡起伏。我想也许是那些人的死亡与绝望离我实在是太过遥远的缘故,但听到奥西里斯做了那种事的时候,我还是会感到有点惊讶,甚至有些惊悚和恐惧。毕竟,那样的杀人狂可是陪我走过了几百年的人,我当然会对此感到不解与匪夷所思。他的话算不上很密,但总喜欢玩一些文字游戏,平常除了一些调侃,他就不怎么说话了。他喜欢笑,但他的笑脸上却时而看不到笑意。除了对我,他毋庸置疑是一个冷血的人,不过也时而会有温情的一面。但即便如此我也联想不到他曾经是一个杀人狂。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被陷害了,虽然他没有提起过那段他杀戮成魔的往事,但在我与他说起伯恩被帮派内的内鬼所陷害的事情时。他难得向我提起了他自己的往事,他说起那件事的时候,目光没有望向任何地方,他的双眼凝聚着,虽然面无表情,但看上去却狰狞极了,他静静说着,带着一股冷寂的氛围,“好像,我曾经也被陷害过一次”他的话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但却感觉他恨不得要把那个陷害他的人碎尸万段,至少他那双捏紧并流着鲜血的拳头与他脖颈处爆起的青筋到现在我还历历在目。当我问起那个陷害他的人是谁的时候,他却回到了平常的状态,傻笑着说太久了,他忘了。

正当我联想往事的时候,女人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我疑惑的看向她,而她也貌似与我心灵感应了一样,同时也面向了我,并温婉可人的和我说道。

“要不还是跟我到我的白亭里坐着讲吧”

对于如此的邀请,我没有拒绝。

“嗯,好”

随后,那个女人便走进白亭并在一套白色桌椅的对面坐下。紧跟着一句温婉而客气的“请坐”我也放松的在那个法式白椅上坐了下来。

我们两人都坐下后,那个女人却并没有继续方才的故事,而是把话题放在了我的身上。

她提起圆桌中央的那提粉樱色彩的陶瓷壶,随后将壶中的茶或咖啡倒入了两个迷你的粉樱色茶杯当中。她将其中一杯递到离我最近的桌边,另外一杯则被她拿在手上,她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她便

看向我,并开口客套道:“喝点茶水吧,它可以有效排解你的疲乏与劳累”

女人温婉的笑容下藏着一抹狡黠,若有所思,隐隐的像是在打探着我什么。但我并没有在意她的那副细微的举动,也许是我看错了呢。随后,我看着桌面上那杯茶杯中的玫瑰茶,仔细端详了片刻,我端起它喝了一口,味道不错。于是我便想夸赞这杯茶水的味道很好。但趁此间隙,女人却开口发问了。

“刚才你向我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莫非是有人把你拐到这里来的吗?刚才还看见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是被人迷晕了,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到了这里是吗?”

刚刚喝进口的茶,因这段话,差点就从我的口中喷出来。也因此,我因呛水咳了好一阵子。

中途,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真心出于担心的问我是否需要帮忙,不过被我婉拒了。

这期间,我思考着方才的那个问题,顿时感到有些疑虑。至少那名女人的神情中依然藏匿着一缕狐狸似的奸滑。她的问题显然带着些下套的意味,但她又想对我做些什么,又是何种理由,我倒自始至终想不明白。所以也可能是我多想,或许她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我太多疑了。

可能是看我太久没说话,女人带着一副担心的口吻向我慰问道。

“怎么了嘛?”

“没事”

“哦,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如实的回答她,就像刚才一样。

“抱歉,我是醒来便发现自己到了这片地方,不过我并不是来自神界”

“那你是来自哪里,白德拉斯吗?”

“不是”

“那难道是哪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吗?”

平和、冷静、木然,没有一丝说谎痕迹的。

“我……我不记得了”

“可是你记得吉利雅斯”

她语言锋利,眼神也突然变得冰冷,看不到任何情绪。

正当我想着如何开脱,隐瞒,圆谎的时候。

她却又回到了方才的神态,一副柔和、近人的说着。就像是在帮我开脱一样。

“不过这也很正常,奥西里斯毕竟是人人皆知的神明”

“好了,继续方才的讲述吧。嗯……不过你还想听我继续讲吗?”

我没有细想方才的那段插曲,紧张感也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沉重,很自然的便接上了她说的话,就好像刚才的询问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想啊,我觉得你讲的挺好的”

“那好。刚才说到当神王赶到现场时,那个地方便已经成了一座死城,再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而当神王循着那片红色找到奥西里斯时,就已经半天过去了。神王发现奥西里斯时,是在一个角落,那时吉利雅斯正窝在角落里背对着后面不知是在干些什么,只能听见几声像是在进食的声音。

神王没有凑近而是用自己的神力当即便要将奥西里斯给囚禁,但也许是因为奥西里斯吃了大半个神界的人的缘故,他的神力好像也因此骤增不止。

一瞬奥西里斯便躲过了神王施展的神力。之后两人间经历了怎么样的打斗就无从得知了,不过已知的是最后,奥西里斯被神王用一个魔盒给囚禁了起来。

而神界也在一瞬后恢复到了原来的样貌,至于那里的人,则再也回不来了

而在那之后,也许是又过了几千年,魔盒中的奥西里斯据说不知是哪天突然便消失了,自那以后奥西里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而这也让那个染红了半个神界的传说被覆上了一层更神秘更阴郁、恐怖的色彩。自此奥西里斯便被后人铭记,并作为一个神话故事流传于神界的每个角落……”

奥西里斯带我离开的那天兴许就是他突然从神界人间蒸发的那天。他带我离开的原因到现在我也不太清楚,听完她的讲述后,我本以为这份不解与疑惑会随之消退,但事实却是并没有,反而,它还加重了不少。

他逃离魔盒的时候为什么要带上我呢,甚至他逃离魔盒的这件事他都不曾提起过半句、更别说在那之前、还有更加久远的事了。反正只要是关于他自己的事,他从来都不会多说半句,说到底,连他当初为什么要带我离开那里,他都不曾给过我一个答案。好像,他一直都在隐瞒着我。说白了,他的过往对于我来说几乎只是一张白纸。所以,能听到关于他以前的事,打心底我还是会感到有些高兴的,至少那张白纸上终于多出了几行笔墨。毕竟,那是我曾经根本没有机会知道的事。即便它可能或多或少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段故事毋庸置疑是关于奥西里斯的,是关于那个与我一起走过了几百年的旅人的故事。即使故事中的片段是不如意的、是与我印象中的奥西里斯所背道而驰的。

但它仍然是一则——属于奥西里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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