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难此话一出,简易用力擦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手在旁边扇风,让眼里剩余的泪水干涩。
对不起时难的人是他,他却先哭了,可太不像话了。
时难躺在病床上,刚开始淡淡无奈,感慨今天简易怎么这么矫情,眼泪说流就流,可他的一举一动最后却换来时难的付之一笑。
“之前怎么没发现啊。”时难喃喃的说。
魅人的声音很轻很轻,但说出来就没想让人听不到,只是迟迟没有往下说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简易忍不住好奇问。
时难不理会他的问题,而是轻轻掐住简易的下巴让他微微抬头,好让自己欣赏这般般入画的脸。
皮肤白里透红,尤其是鼻尖,因刚才哭过而尖头红红的,嘴唇颜色像樱桃红,一看就当刚才咬过的,都充血了。
时难陷入沉思,像这么漂亮精致的脸,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数不胜数,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漂亮精致,不会看腻,但会疲劳。这样的脸长在简易脸上又是另一只种美,比很多漂亮女生都要出奇。
脸就像淡淡春山,泪水是绵绵细雨,被细雨冲洗的春山,总是令人向往。
“要是有像你这样的女生,我也不至于不找对象带回家。”
“简易,漂亮过头了。”
简易眼神闪躲,不再直视时难,而时难有意笑着别过头。
“这话当我没说,胳膊骨折把脑子整傻了,胡说八道的。”
漂亮有什么用?谁会为他的漂亮买单,花瓶罢了。
“唉对了!”时难突然想起,转过脑袋对着简易发问:“许常人呢?就这么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刚醒时,时难还以为许常是暂时出去了,但等了半天,也没回来。
“奥!许常家里有事儿就先走了,不是没打招呼,是你没醒呢。”
时难笑着冷哼一声:“你不是在变相说我睡的死吧?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我胳膊为什么这样?白眼狼啊你!”
看吧,比天气更阴晴不定的是时难的脾气,下雨前晴空万里的天气还会堆满乌云,而时难发脾气没有前兆,没有任何变现,明明刚说完不怪简易,现在却说他是白眼狼。
简易心里无辜啊,自己只是正常回答,谁知道此刻少爷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什么也没说。
“那个,你打算怎么办?”简易努力让事情往正常方向发展,如果自己解释刚刚那个问题的话,时难就更生气了。
只见时难给简易一个白眼,算是刚刚那个问题到此为止了。眉头微皱,是在为接下来这个问题想回答。
“你是说我吗?我可不打算在这个破医院里养伤,看看这破环境就心烦!胳膊我看也没什么事,行动不方便肯定的,还打着石膏呢,沉啊。我回家待几天,倒不是我矫情,等把石膏拆了就回学校。”
时难右手扶额感叹:“这事李昊肯定在学校大力宣扬,得疯成什么样,下次这事我可不管了,像你这么没有价值根本不值得。”
对于时难的贬低简易心里不禁又泛起一阵低落,但这话又好像没什么错,他确实在时难这里没有价值。
医院就像有什么神气魔力,床一点也没有家里的软,但时难往这张病床上一躺就觉得困,两分钟没说话而已,这眼皮子又在打架呢。
“得得得,不早了,你回去吧,有事我叫护士。”时难指着门口,开始“撵人”了。
“你好好休息吧。”简易站起身,替时难整理了一下被子,然后轻轻的关上门走了。
第二天一早,简易还没等踏进教室,就已经被同班同学堵住了。
他们都在追问时难的事情,时难猜的没错,一晚上而已,大家都知道了。
“简易简易!时难怎么被李昊打进医院了?”
“就是啊,时难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
简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硬着头皮挤进教室。
这还没完,刚落下座位就被谭西拉到了水房,旁边还凑热闹的同学也跟了过来,但只是在水房外面堵着看,没有进去。
“简易!”谭西大嗓门一嚷,简易感觉耳膜都被刺穿了,后退和谭西隔了几步的距离。
“干嘛?你是来打听时难的事吗?我不想跟你说,等你大哥好了自己问。”
谭西喋喋不休:“不是!你怎么这么硬气?昨天下午你和我大哥不是一起出去的吗?他把没签字的假条放在你桌子上当我没看见吗?你敢说昨天打架他没带你?平时打架就没输过,就算被阴也没住过院,怎么一带你就进去了?拖油瓶不让人说啊!你算什么东西!”
谭西没有简易个子高,但现在气势却比他高了一头。
平时简易早就跟他吵起来了,简易口齿伶俐不急眼,吵架就不存在吵不过,但昨天晚上本来就没休息好,现在就没精神,加上谭西说的是事实,简易根本无力反驳。
“你随便,随便好嘛,我不管你。”
“你这精神怎么跟要死一样,奥~你是想了一晚上吧没睡好觉吧!”谭西退了简易,简易靠在墙上,精神状态依旧差。
又被谭西说对了,简易闭了三秒眼睛,后背离开墙,反向谭西一步步逼近,小幅度低头,干涩的嗓子发出声音:“然后呢?你要干什么?你说的都对,你多聪明啊,那你猜你大哥都进医院了为什么我没事儿?狗护主也要分人吧?是敌是友分不清,嗯?”
谭西被简易说的咬牙切齿。
堵在水房门口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打趣道:“狗是好狗,但你主子不把你当回事儿呀。”
下一秒,周雨从人堆里挤进来,拽着谭西的衣领就是一巴掌。
“有毛病啊谭西?好好的人不当还当疯狗乱咬人了?”
青春期的女生本来就控制不住脾气,加上周雨平时就有点毛躁,这一巴掌大家也都不震惊了,但不理解为什么要打谭西。
谭西也被打懵了,捂着脸看周雨,而周雨早就走到简易身边了。
周雨急切的看着简易的脸:“没事儿吧?他没打你吧?”
简易没回答,而是穿过人群,谭西那么大的动静,旁边的班级也都闻声凑热闹赶来看了,人早就比来时候多多了。
简易走了,水房也没看头了,都散了回教室,留下谭西一个人一脸懵。
上课的时候,简易也是心不在焉,时难现在不在旁边了,程侯上课也就多往这边看了,说俗点,有种王牌又回来的味道。
简易很生气,他下课跟杨霖出来的时候总能受到别班学生的指点和窃窃私语,哦不,窃窃失语根本听不到,而他们应该是当着简易的面儿说,说什么:“这就是跟时难一起打架的那个,现在时难被李昊打进医院了,而他什么事也没有。”
还是听到平时时难和李昊不对付的小弟,今天吵的更严重了。
“时难就是个废物,都被打进医院了。”
“得意什么呀!我们大哥才败一次,李昊都输那么多回了!”
“我们昊哥虽然之前输过很多次,但也没被打进医院啊,我们昊哥一赢就是王炸!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些‘不真实’的言语,简易攥紧了拳头,他想冲上去,告诉他们时难从来没有败,败的不是他。谁不如就胖揍一顿,简易一想到这里攥紧的拳头就松开了,他没那个本事啊。
“时难真的被李昊打进医院的?”杨霖不信邪,小心翼翼的问简易。
简易停下了步伐,淡淡道:“进医院是真的。”
“那被李昊打进医院是假的?”
“因为我。”
“啊?”杨霖不明所以。
简易从并肩走到杨霖面前,严肃的说:“你相信我吗?”
杨霖觉得好笑:“废话啊,当然信。”
简易跟杨霖介绍事情的经过:“时难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打架打不过,他就让我在一边看热闹,对面都是李昊找的外校胖子,每个都两百斤的那种,打的人数差肯定不吃香,我想帮忙被李昊制住了,他拿我威胁时难,就沉浸打了时难,本来铁棍是想打在脸上的,但被他一挣扎就打在了肩膀上。他胳膊骨折了。”
杨霖在脑子里把事情捋了一下,注意到了关键词“校外”“两百斤”“人数差”“铁棍”。
“我操!不是至于吗?这么严重,铁棍往脸上打,就他那没轻没重的样子,要不要命了还!”杨霖感到震惊,他也约过架,在他印象里,约架不应该都是同校学生。我方一帮人,对面一帮人的那种吗?铁棍都用上了。
“这李昊光顾着讲自己的光荣事迹了,这种小人的事儿,他是一点不带提的!”杨霖为时难打抱不平。
“不过时难什么时候才能来呀,他晚来一天,这事情传的就越大,对他名声越不好。骨折的话是不是胳膊都在打石膏啊?”
简易点头,有些笑意“带着石膏不方便,等他把石膏拆了就来,那时候应该又能再打架了吧。”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