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在公司如鱼得水，每天工作得都很开心。这天晚上回学校后一个舍友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们公司还招聘吗？就算不是老板助理，文员这种岗位也行。”

沈安一愣，宿舍的另外三个，只有周琳找到工作，但是薪水不行，每个月基本工资才四千。好在周琳是上海本地人，吃住在家里，不用担心房租的问题。不然这么每月四千的薪水，没法在上海生活。

“我才去，对人事招聘这一块没接触。”沈安一脸歉意。

“那你能帮忙问问吗？”舍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一起住了快四年，沈安没法拒绝，“我只能帮你问问，但是没法保证结果。”

“行，你肯问就行。”舍友高兴起来。

“你别抱太大希望啊，我才进去，什么根基都没有。”沈安赶紧加了一句。

舍友自嘲一笑，“我就这么一试。实在不行，就只能回老家了。我家在老家能给我安排一份工作。”

沈安心里有点涩，外地人想在上海生活太难了。

第二天沈安真的和当初她刚入职时的那个人事联系，人事倒是挺理解她，知道现在就业市场不景气，尤其中文专业更不行。

“我们公司文员一般不对外招聘，都给了关系户。”人事坦白。

“什么？”

“有些领导有些什么亲戚，找不到工作，就安排进公司当个最基础的文员。每个月拿个四五千块钱，好歹算有份工作。”

“那这不是给公司增加负担吗？什么人都可以往这里塞？”

“人家又不是光拿钱不干活。招进来得干活的。这种职位一般没什么技术含量，一般人都可以做。而且有空位才能安排，没空出来的职位只能等。所以这种岗位一般不对外招聘，领导的亲戚都安排不过来。”人事一脸歉意。

“抱歉，让你为难了。”

“没事。”

晚上沈安回宿舍后吞吞吐吐的和室友解释了。室友笑了笑，本来就没报太大希望，也不算太失望。

“没事，你已经尽力了。”

沈安心里不得劲，这个世道真的好艰难。

转眼沈安进公司已经一个月，过了试用期，成为公司的正式职工。家里的拆迁款下来了，沈母让她开始看房子，等户口下来就可以买。

沈安周末开始看房子，毕竟买房子要挑选，需要时间。

沈安虽然来了一个月，但是目前只能帮着跑跑腿，不能独立负责某件事，因此每天到点就下班不需要加班。这天下班后她到电梯那里时发现李开和付婷在等电梯，沈安赶紧主动打招呼，“李董，付助。”

“小沈啊，下班了？”

“嗯。”

“晚上没事的话，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吃饭？”沈安有点愣，她没准备好。

“怎么了？有事？”

“不是，我是担心我表现不好。”

“就是顿便饭，有什么表现的。”

付婷接过话：“一起吧。这个也算社交场，你今天就开始学吧。我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带你参加一个晚宴。”

“晚宴？那我的衣服不合适吧。”此时十一月底的天气，大楼有中央空调，不是很冷。因此沈安穿的一身小西装，外面一件厚外套。

“今天只是普通的商务聚餐，你现在的穿着没问题。不过你得准备几套礼服。”

“好的。”

沈安和李开付婷一起坐电梯下去，付婷给她解释今天的聚餐到底是什么性质，“今天是李总家里的亲友聚餐。”

“亲友聚餐要带助理？”沈安惊讶极了。

“应该说是大家有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但是呢，彼此间有合作。所以不是那么正式，大家边吃边聊，就当是亲戚间的聚会。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亲戚聚个餐。”付婷解释得更详细一些。

“我听说亲戚合作很容易翻脸。”沈安一脸迷惑。

“合作全部按合同来，只是彼此间有那么点亲戚关系而已。但是工作上绝对公事公办，丁是丁卯是卯。因为有那么点亲戚关系，所以更愿意照顾自家人。大家一起赚钱。”

“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李开插了一句。

“就是照顾自家人生意的意思，但是还是按规矩办事。”沈安说出她的理解。

“一半一半吧。”

“那还有一半是什么？”

“你得自己观察。”李开不肯多说。

沈安看向付婷，付婷一笑，“李董说的没错，你得自己观察，自己学到的才是你真正能理解的。”

“哦。”

“你才刚上班，就能接触这种高端的社交场，对你的个人能力会有个快速的提升。”付婷看见沈安的失落，多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这是运气好。否则我只能像我同学一样，每个月拿着四五千的工资，每天做着最简单的重复劳动。”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吧，高工资代表的是高强度的工作。你现在是还没正式接手你那一摊事，等你正式接手了，你就不会这么感叹了。可能你会羡慕人家每个月四五千，简简单单的工作。”

“我更愿意高强度的工作，早点把个人能力锻炼出来。”沈安一脸坚定。

李开哈哈一笑，沈安付婷也跟着笑起来。

沈安没参加过商务聚餐，这种亲友性质的更没有。她在去的车上不停的做心里建设，告诉自己别紧张。付婷好笑，“就是大家简简单单吃个饭。”

沈安讷讷的说道：“我没见过多少大人物。”

付婷一愣，随即明白沈安理解错了。她赶紧解释，“李董和他的亲友吃饭。我们不和他们一个桌子。我们在另一个包厢，和别的老板的助理一起。大家互相八卦，既放出风声，又打听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不一起啊。”沈安心里一松，放松下来。

李开一笑，“你看，你不解释清楚，把我们小沈吓到了。”

“是，是我没解释清楚。”

沈安跟着笑，一群助理和一群老板一个桌子吃饭，这画面得亏她想得出来。

“放出什么风声，打听什么消息？”沈安放下心后才有心思问出心里的疑惑。

“自然是把我们想放出去的消息放出去。打听什么么？要看都有谁过来了。那个能放出消息的人过来了，我们才能打听。”

付婷这说了等于没说，沈安怏怏的哦了一声。

沈安明显兴致不高，李开却看得直乐呵。“小沈，你第一次参加这种聚餐，主要是观察。放消息也好，打听消息也好，这种事先交给小付。你现在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怎么放消息，怎么打听？”

沈安一愣，是哦，她现在就是个绿叶，居然想当红花。她高兴起来，脸上的表情也生动起来，“谢谢李董提点。谢谢付助。”

李开和付婷笑起来，真是个喜形于色的孩子。

到地方后李开独自去了他们的包厢，付婷带着沈安去了另一个。进去后付婷介绍沈安给大家认识，“这个是沈安，我们李董新招的助理。以后还得大家多多关照。”

沈安赶紧鞠个躬，一群人笑起来，“沈助这么大的礼，我们可受不起。以后不关照都不好意思。”

付婷笑着接过话：“那是当然，就等着你们这句话呢。”

沈安跟着笑。

沈安不是主角，付婷这么介绍了一下，一笔带过去。她老老实实坐在付婷身边，听着付婷和他们聊天。

大家这么半真半假的说话，沈安只觉得一团和气，压根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只觉得这群人关系可真好。

桌上的红酒，沈安喝了一点。本来还担心有人会灌酒，事实证明她完全想多了，压根没人在意她喝什么。这个桌上没有任何人有劝酒的行为，沈安的感觉更好。

一群人这么吃吃喝喝两个多小时才结束，结束后大家亲亲热热的挥手再见。

付婷带着沈安回去，沈安奇怪，“李董呢？”

“李董有李总陪着，不需要我们管。李总会送李董回去。”

“李总也来了？”

“嗯。”

“那他的助理怎么没来？”

“来了，在另一个包厢。”

沈安顿时明白原来就算助理也是分群的。

“今天的消息放出去了吗？打听到想知道的了吗？”沈安还记着这一茬。

付婷点头。

沈安傻愣愣的看着她，“可是我觉得您今天没说什么，别人也没说什么。”

“难道要说，现在我宣布一件事，大家听好了。要这样吗？”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们今天就是在闲聊。”

“就是在闲聊里听想知道的消息。”

“我完全没听出来。”沈安闷闷不乐。

“放心吧，慢慢你就会了。”

“嗯。”

“本来我还担心有人会劝酒，其实大家的素质还是挺高的。”沈安说着高兴起来。

“大家都有任务在身，谁会喝多。喝多了，不小心多说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难道等着被开掉？”

沈安恍然大悟，付婷觉得沈安可真是天真。

“那我就不用担心了，本来我还担心有人会灌酒。”

“这是两码事，有些场合还是要喝一点。”

“例如？”

“这个我没法笼统的讲，慢慢你就知道了。”付婷没有多说。

“哦。”

“干事业的人，或许不能喝多少，但是多多少少肯定要喝一点。除非是喝了酒就会死那种，否则谁也逃不掉。或者你到了一个高位，没有人敢让你喝酒那种。不要把喝酒想得那么恐怖，人在江湖上走，哪能置身事外。更不要觉得别人灌你酒是想占你便宜。现在会所的顶级美女，一晚上也不过万儿八千的。钱能解决的事，犯不着去犯罪。我们这个圈子，彼此算有点脸面，犯不着为了点生理快感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付婷相当推心置腹了。

“是我想多了。”沈安坦诚她的狭隘。

“当然有些人想用色相换取想要的东西。这种就属于你情我愿。不在我刚才说的范围内。”付婷补充。

“也就是真的有人用身体换利益？”

付婷很肯定的点头，“当然有。但是我们这个圈子基本不会强迫谁。太掉价了。”

沈安嘿嘿一笑。

“不是自荐枕席别人就会要，刚才那一桌人，就算是睡女人，眼光也高着呢。年收入最少几百万的人，从来不会缺女人。”付婷说着笑起来。

沈安觉得有点囧。她想起网上的段子，有钱人睡女人一般不用怎么花钱。因为女人怕有钱人觉得她物质，反倒不会要求礼物。只有普通人追女孩子才会花钱，不花钱就没有女孩子愿意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