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十字架消失的生命不只有阿尔娜,还有予纳斯。可是柯卡芙没有时间去伤感,后面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去处理,正当她转身时一股香气飘了进来,即使柯卡芙立刻警觉,但闻到的瞬间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教堂外,危险又迷人的猩红色香气已然蔓延到整个城市。教堂内,予纳斯、阿尔娜,还有另一具无头尸体开始泥化,上面一朵黑红色的莲花正在绽放。
寂静,唯有寂静,这个城市的一切生物都陷入沉睡。安瑟有些无力,他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他的声音没有人能听到。他站在这个单调的白色世界里,不禁想着,就这样消失或许也是一种选择。
西奥多的心跳声也此刻格外的清晰,稳健有力。
咚咚。
咚咚。
咚咚。
咚咚。
咚咚......”
安瑟闭着眼睛数了起来。沉默了片刻,他嘴中虔诚地念起了明光天使的祷告词。
词句刚落,一团柔和而温暖的淡绿色光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眼前。
“你…您是!塔菲塞尔?”安瑟的声音带着震惊和欣喜。
光球没有回答,只是围着他轻盈地上下飞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在仔细打量。安瑟按捺不住焦灼,“大人,自我介绍能不能先延后?外面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光球似乎听懂了,它轻轻落在安瑟的肩头,跳动了两下,闪到昏睡的西奥多旁边,轻轻触及他的额头。
西奥多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猛地睁开。光源让他有些不适地眯起眼。他迅速坐起身,那光球便顺势轻盈地悬浮到他头顶,洒下淡淡辉光。
“娅贝妮他们都还活着,但是叫不醒。”西奥多迅速检查了最近的几人。
“这就是大天使?”他在心里对安瑟发问,丝毫没有掩饰失望。
趁着西奥多查看周围的动作,安瑟解释着召唤的经过。那光球仿佛能感知到西奥多的疑虑,在他眼前调皮地晃了晃,然后率先向地下室的出口飘去。
“先跟着他。”安瑟说。
“嗯。”西奥多毫不犹豫地跟上。
西奥多跟着光球穿过街道来到了监狱入口。西奥多能闻到香气中掺杂着的血腥气还有压迫感,进还是退?他在考虑,安瑟也在。独自一人,胜算渺茫;但有这个来历不明的天使协助,或许有一线生机。最大的危险还是源自对敌人的未知。
就在二人思考之际,光球也停下来了。他围着西奥多转着,然后顺起了西奥多腰间的短剑,带着剑往天上飞着,骤然间,强大的光辉瞬间冲刷了整个城市,被淬炼完成的短剑,也缓缓飘回西奥多面前。
几乎同时,监狱深处爆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啸,地面也开始微微震颤。
“他给我们做了选择。”安瑟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的明悟。
西奥多抓住焕然一新的短剑,“嗯。不能让他出来。”
黑暗压抑的监狱内部,弥漫着陈腐的血腥和恶臭。风声、水滴声、各种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不停回荡,西奥多精神高度集中,每一步都踩得极其谨慎,预想着随时可能触发的陷阱或袭击。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就这养有惊无险地深入到了巢穴的核心。牢房已被彻底破坏,地面被一层厚厚蠕动着的黑泥覆盖,泥中隐约可见未能完全消失的人形轮廓,看着令人头皮发麻。在那泥沼中央,一株扭曲的黑莲疯狂舞动着它的藤蔓,它一只头张着布满利齿的巨口,另一只却是一个枯萎蔫死的花头。
“它在害怕?”安瑟惊疑不定。
西奥多握紧了短剑,目光游移,“弱点是头吗?”
“不一定。”安瑟紧盯着深埋黑泥的粗壮根部,“小心点。”
西奥多向前冲着,他身姿敏捷,偶尔投出飞镖试探各个部位,不断迂回靠近,闪避着凶猛的藤鞭。魔物在黑泥中移动异常灵活,被斩断的藤蔓迅速缩回泥中修复。经过几番周折,它的攻击肢节已尽数受损。西奥多看准机会突进,直直刺向仅存的花头。
就在剑尖即将命中的刹那,黑莲巨口中猛地喷射数道锐利无比的风刃。西奥多瞳孔紧缩,极限侧身格挡。但他没有因为伤势后退,退无可退的花头掉落在泥中,那无头的茎秆疯狂抽搐着,拼命从黑泥中汲取着什么,可喷出的液体漆黑粘稠,整个植株迅速失去了生机。
战斗结束后,西奥多拖着身体地走出这让人不适的地方。虽然避开了致命的攻击,但是护甲不能隔绝伤痛,每一次移动西奥多都咬着牙。他靠着相对干净的石墙坐下,沉默地为自己处理伤势。
安瑟全程异常安静,他现在说话肯定会带着哭腔,可转念一想,人家一个孩子挨这么多下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只能强忍着,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瞒过西奥多。安瑟脑子里刚飘过这些想法,就紧接着叹气。
(肯定瞒不过啊!以前都瞒不过去,有点羞耻是怎么回事。)
西奥多感受着安瑟奇奇怪怪的变化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仔细地涂抹着药膏。然后他缓缓站起身。“先回旅店”他的声音因伤痛有些低沉,“然后看看娅贝妮他们醒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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