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熊孩子的最有效办法是什么?
趁着他家长不在用暴力狠狠恐吓他。
告状?
只要吓得够狠,告状是不存在的。
季宕:拜托,我都天下第一了诶。
这么牛的暗卫你翻遍九州都找不到好不好,欺负一个纨绔少爷不要太轻松。
好吧,也不能太过分,毕竟这是给自己包吃包住发工资的老板。
季宕还不想勤勤恳恳干活三十天,到头被说一句你月俸没了。
那可能就不是恐吓的事了。
“不要闹得太难看嘛,少爷,毕竟像您这样英明神武善解人意的高贵公子,处理这种小事只需要动动嘴就好,何必打打杀杀搅得满屋子灰尘呢,多不文雅,不合您高贵的气质。”
季宕张嘴就来,如果他在说这话时不是按着自家主子的肩膀,吊儿郎当倚在旁边,这话还能更可信一些。
不,这副欠揍的模样也挺可信的。
没见他家少爷都治不了他吗?
白落生眼皮子一抽,更加确信眼前这人是来教育萧铭辞的,惹不得。
眼见萧七少爷即将妥协,一把不知从哪里掏出的扇子唰地展开,吸引了眼前几人的注意。
白落生有模有样摇着折扇,笑道:“伯杵,莫要失礼,本公子很乐意结交新朋友的。”
“不过啊,这位……侍卫?白某手上也就这桩铺子挣钱,家底不比萧家的一半殷实,您要谈判,白某实在不知,该出多少才能令您满意啊。”
“问我干嘛?”季宕拍了拍少爷的肩膀,“我就是一侍卫。”
打打杀杀才是他的工作,他只负责帮少爷摆脱撕破脸的危机,又不负责帮少爷管天管地。
他可没那么多工资让他操闲心。
萧七少爷眼皮子一跳,也没想到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季宕,下一秒就化身甩锅大王,直接把场子扔到了他手上。
问题是——萧铭辞沉默——他也不懂谈判啊。
他要是懂这么多,他早就去经商了,还当什么纨绔!
“给我一半,我就放过你?”萧七少爷试探性开口。
季宕在他身后挑了个眉。
白落生则是眼皮子抽了好几下:“您还真是不客气啊。”
这么一说萧七少爷就不乐意了,他都让步了怎么还说他不好呢!
但萧七少爷怒火没能发泄出来,白落生找回场子后化身识趣人,非常有眼力见地插了嘴,不让少爷开口。
“不如这样,从今日起这铺子便多了七少爷入股,挣的钱四成归少爷,六成归在下,但我白落生经商门路失而复得,愿掏空家底献上三百两黄金,以报答少爷恩情。”
萧铭辞:“谁让你掏空家底了?”
季宕还在旁边盯着呢,别给他找死啊喂!
“那就——”季宕一只手拍在了桌案上,一张脸皮笑嘻嘻。
“——这么定了。”
说完,白落生才发现一张纸被扣在了季宕掌心下,而季宕的另一只手,赫然是一支没沾墨的毛笔。
白落生:“……”坏了,他都没看清这东西是哪拿的。
伯杵:Σ(⊙▽⊙!!!
等等,这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吧!白公子这是从头到尾都被欺负了吧!
伯杵暗恨:“可恶,都怪我太弱了!”
大名鼎鼎金刚锤开始原地捶胸顿足,痛恨自己没保护好雇主,害得白公子丢了铺子又丢金子。
季宕:兄弟,没必要,真没必要为了业绩这么拼……
算了,可能是他太浑水摸鱼了,不是很理解江湖客们挣口碑的心情。
萧七少爷本来怕季宕又出幺蛾子说不行,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松就同意了,整个人瞬间变脸,喜笑颜开,看得对面的白落生又是眼皮子一阵跳,写字契的手微微颤抖。
这位不知名的侍卫前辈……还真是有威仪啊。白落生还不知道他的误会已经更深一步了。
等萧七少爷摆驾回府,白落生才堪堪吐出一口气,紧绷的心思得到了放松。
“抱歉,白公子,是俺无能。”伯杵恨不得把头低得种进地里。
白落生摇头:“不怪你,萧家毕竟底蕴摆在那,哪能那么容易得手。”
没准,萧家正是发觉了他在青州的动作,起了疑心,这才特意来试探一手。
他挥了挥手,示意伯杵退下,自己则摇着扇子,脸上布满疑惑。
他白落生对青州人杰了解也不浅,怎么就想不出那扮作侍卫的前辈究竟是哪号人物呢。
“真见鬼了。”他道,“那侍卫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说我?”
白落生:!!!
白落生猛回头,发现刚才明明被他目送离开的侍卫前辈,竟然又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你!”白落生一口气再次提到嗓子眼。
“别急啊,我又不是少爷,不找你麻烦。”季宕笑嘻嘻走了几步,正好坐在之前萧铭辞被按住的位置,手上多了一壶茶,竟然自顾自地就喝了起来。
白落生:……什么玩意。
萧家有哪个前辈这么放浪不羁的吗?
“真怪了,这茶水喝着不都一个味吗,怎么就难喝了?”季宕小声嘟哝。
显然,他还对少爷那“茶难喝”的评价耿耿于怀,换了别人煮的一壶茶,依旧是尝不出个咸淡来。
白落生:“您这去而复返,莫非是……”反悔了?
还是特意回来一趟叮嘱他?
“哦。我没活了,来你这偷个懒。”季宕直言不讳。
少爷本来就是冲着新开的赌场来的,最近姓白的挣钱挣得太嚣张,惹得少爷眼红,破坏欲大起,说什么都要给白落生一阵教训。
现在教训完了,暗卫的作用也爽完了,萧铭辞可不想身边再跟着个不知分寸的大神,赶紧把人轰走了。
季宕:这不就天选摸鱼时间?
他一个暗卫也不好明目张胆出现在人前,思来想去,还是白落生这里是个好去处。
人是刚见过的,接待的茶都还没凉,再加上这赌场处处写着古怪,季宕这好奇心可是噌地飞起。
白落生:偷懒?
他自动代入了下遐想的萧家前辈身份,意识到眼前人口中的活就是照看萧七少爷,不让少爷跋扈过头被报复。
现在他白落生被收拾了一顿,不知名前辈的任务完成,自然也不用再跟着萧铭辞那著名纨绔操心。
“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白落生含笑摇扇。
“什么前辈?我还没那么老。”季宕摆了摆手,“我姓萧,年岁许是比你大了些,叫我萧兄就好。”
“萧兄。”白落生也很是上道,叫的干脆利落。
“萧兄神通广大,一身武艺真是令白某刮目相看。”白落生回味着季宕那利落的剑法,正是那一手以柔克刚惊艳了白落生,却又难倒了白落生,“就是不知萧兄以前在何处闯荡,怎么没听说过您的大名。”
“我?”季宕回忆了下自己萧二十四的人设,“我以前都待在萧家苦练武功,没出过门。”
懂了,闭关深造的武痴。
“那这次为何出门了?”
“陪少爷啊。”季宕怀疑白落生脑子有问题,他堂堂侍卫出不出门,那是他能决定的吗?那不都是少爷一张嘴的事吗?
再说了,谁家暗卫天天出门逛街啊!
白落生扇子轻摇三下,他又懂了。
这位萧兄准是萧家家主不外传的某个年轻兄弟,一心陶醉在练武上,多年没出过家门,这次因他白落生在青州大动手脚,被派遣出来探个虚实。
也正是因为萧兄不常出门,一张脸没谁见过,扮作侍卫也无人怀疑。
却不知,那一身武艺就不是寻常侍卫能有的,一出手就暴露无疑了。
至于萧兄为何又出现在此地……白落生认为是来问话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有些话题,纨绔没必要在场捣乱。
想通了之后,白落生笑得更加恭敬起来。
失策了。
他竟然真的以为宠爱废物的萧家也是废物。
人家不过惯坏了一个少爷,偌大的底蕴哪是轮得到他来撼动的。
这可真是……一想到那丢的金银股份,白落生就心疼地想摇头,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萧兄可真是个自在人。”白落生感慨道。
季宕:“还行吧,我的准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有戏?白落生心底亮光突起。
好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就是说,只要他不惹事,眼前这位萧兄其实也不会刻意为难他。
果然要论实在人,还得是武痴啊!
“萧兄说笑了,像您这样的豪杰,多少人结交都来不及,怎么上赶着得罪呢。”
季宕挑了个眉,仿佛在无声回话“你丫放什么香屁”。
“不知萧兄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疑问要和白某提?”白落生主动打开话题。
“你还别说,确实有疑惑。”季宕的笑突然从随意变得富有攻击性,上半身也朝着白落生凑近,正正好遮住了身后窗户投来的光线。
季宕细数着楼下的疑点:“我确实有不少问题。”
“老白,你这赌场,好像干的不是什么干净活啊。”
老白是什么鬼称呼,他今年弱冠都不到好吧……白落生无力吐槽。
但求生欲使他住嘴,右眼皮子止不住想跳:“萧兄。您这话说得。”
扇子朝着季宕微微摇摆,仿佛想借着微风消了他的火气。
只可惜,白落生的下一句就把人点炸了。
“凡是经营赌场的,什么时候干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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