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新用过晚饭,躺在客栈的床上,眼睛一直顶着头顶的床幔,素白色的轻纱挂在床的左右两边,到这里自己快两天了,虽然自己大概一个月才会给自己的家人打一次电话,家里人应该不会发现,但是刚找到的工作还没开始上班呢,现在就玩消失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茶小新默默的想着。
又再一次打开手机,希望能有信号,哪怕是一点点,人总是这样,其实明明知道没有希望,下意识的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默默的关机重新放好手机,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茶小新起床穿戴好匆忙去客栈对面吃了点早餐,其实就是两个包子而已。就去客栈找陈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陈二,一打听这才知道,陈二的母亲病情加重,怕是不行了,陈二这才匆匆的请假回家了。
茶小新回到房间,想到虽然陈二和自己认识没多久,但是却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况且买房子的事情还得麻烦他,于是向人打听二家的住处,那人却说最好别去那里,茶小新有点好奇,问道:“这是为何?”
那人却神神秘秘的说:“您是不知道,陈二住的地方在阳城西巷子,那里是阳城最穷的地方,鱼龙混杂,外面逃难的人和乞丐都住那里。那里经常发生抢劫,偷窃的事情,官府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所以说去哪儿也别去那儿。”
茶小新谢过那人回到房间,想想自己一个人孤身在阳城,身上带着巨款,如果不早些妥善处理,恐怕会引起歹人的侵扰,危机性命,正所谓怀璧其罪。因此茶小新还是决定去找陈二,得先把买房子的事办下来。
茶小新打听好路线一个人往阳城的西巷子走去,因怕遇上抢劫偷窃的,茶小新不敢往身上带多少钱,只是贴身放了五两银子。越往西走明显感觉人越多,而且感觉和客栈那里的人不一样。路旁都是些衣衫褴褛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有,周围的房屋破破烂烂的,挂在房前晾晒的床单被套都是被洗的发白了,而且有的中间或者四周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洞,老人和小孩都是脸色蜡黄,和芦柴棒也没啥两样了,典型的营养不良,茶小新虽然有心给点钱财,但是细心斟酌了一下还是没给,第一,这样的人太多给不过来,第二,她自己本身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必须保证自己在这个地方生存下来,第三,如果因为给点钱让自己招来祸患,那就得不偿失了。茶小新加快自己的步伐朝着陈二家走去。
陈二家住在西巷子最里面左手边的第三间茅草屋里,茶小新迅速找到目标,轻轻的扣了扣虚掩得木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虽然衣服洗的发白但是干净,枯黄的头发用一根用草编织的头绳拢在身后,脸色蜡黄衬的眼睛很大。
茶小新问了句:“小妹妹这是陈二家吗?”
小姑娘明显有些局促和紧张,结结巴巴的问到:“请问你是来我家要账的吗?”
茶小新反问:“难道经常有人来你家要债?”
小姑娘泯着嘴没有回答,还是陈二听见动静赶紧跑过来把妹妹拉在身后,抬起头来看见是茶小新松了口气:“让您见笑了”。
茶小新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可以进来坐坐吗?”
陈二显得有些尴尬一张脸憋的有些通红:“我家这模样怕是会吓着您。”
茶小新摆了摆手豪气得说到“怎么会呢!”
陈二只好点了点头拉着妹妹的手领着茶小新往屋里走去,还没走几步茶小新便听到一阵咳嗽的声音,似乎都快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院落中央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用一把破旧的扇子扇着面前的火,火上一个熏的黑黑的缺了个嘴的药罐正在冒着白气,药罐的盖子没有盖上,茶小新走进一看,不知道已经煮了多少次的药材在药罐里上下翻腾着,茶小新回头看了看看陈二,只见他双手紧紧的攥着,手指的骨节捏的发白,茶小新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道:“伯父伯母的身体还好吧?”
陈二只是说了句:“去屋里坐坐吧”。
陈二把茶小新带到他家的客房里,说是客房其实就是一张瘸了腿的桌子和几张腿都残缺不全的凳子,除了这些啥也没有了。只是地面扫的还是比较干净的,几只蚂蚁正在从门槛的钻进屋子里。
陈二脸色发红的说道:“”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之前爹娘病重没有办法,就去钱庄借了点钱,后来没钱还东西就被那些人砸坏了。”
茶小新了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旁边的屋子传来一声老态龙钟的声音:“儿啊是谁来了?”
陈二急忙回到:“娘您不用担心不是要债的,是客栈的一客人,我答应帮人家半点事情,自己就回家了,人家才过来看看。”
屋子里又再次回到了平静。茶小新看着陈二,有种说不出的苦梗在茶小新的脖颈里,只是假装镇定的问到:“陈二哥有啥事需要帮忙的你就说。”
陈二连忙推辞到:“没有,您托我办的事情我还没来的急打听,等明天我就给你办去。
”
茶小新急忙说到:“不急,先照顾好你爹娘。”
茶小新要离开陈家的时候给了陈二三两银子,说是答谢他帮忙的费用,陈二不肯接受说是太多了。茶小新说这也不是多少钱,伯父伯母正是用钱的时候。陈二才收下茶小新的银子。
在茶小新将要离开的陈家的时候陈二坚持要送茶小新离开,说是这西巷子里不安全,茶小新也没有推辞。回到客栈已经临近中午了,这半天对茶小新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她突然想到了唐代杜甫的一首诗:
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
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
居然成濩落,白首甘契阔。
盖棺事则已,此志常觊豁。
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
取笑同学翁,浩歌弥激烈。
非无江海志,潇洒送日月。
生逢尧舜君,不忍便永诀。
当今廊庙具,构厦岂云缺。
葵藿倾太阳,物性固莫夺。
顾惟蝼蚁辈,但自求其穴。
胡为慕大鲸,辄拟偃溟渤。
以兹误生理,独耻事干谒。
兀兀遂至今,忍为尘埃没。
终愧巢与由,未能易其节。
沉饮聊自遣,放歌破愁绝。
岁暮百草零,疾风高冈裂。
天衢阴峥嵘,客子中夜发。
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
凌晨过骊山,御榻在嵽嵲。
蚩尤塞寒空,蹴蹋崖谷滑。
瑶池气郁律,羽林相摩戛。
君臣留欢娱,乐动殷樛嶱。
赐浴皆长缨,与宴非短褐。
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
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
圣人筐篚恩,实欲邦国活。
臣如忽至理,君岂弃此物。
多士盈朝廷,仁者宜战栗。
况闻内金盘,尽在卫霍室。
中堂舞神仙,烟雾散玉质。
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
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北辕就泾渭,官渡又改辙。
群冰从西下,极目高崒兀。
疑是崆峒来,恐触天柱折。
河梁幸未坼,枝撑声窸窣。
行旅相攀援,川广不可越。
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
谁能久不顾,庶往共饥渴。
入门闻号啕,幼子饥已卒。
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
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
岂知秋禾登,贫窭有仓卒。
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
抚迹犹酸辛,平人固骚屑。
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
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
这首诗形象的说明了底层人民生活的写照,其实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样的事都会发生,只是为政着的处理不同罢了。现代社会为政着千方百计的减少百姓的赋税,使得老有所依,鳏寡孤独皆有所养,实现家家有住房,百姓当家做主的小康水平,虽然不尽人意但也算过得去。
而古代的为政着大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他们实行的是家天下的传位体制,自身本来就凌驾于一定的法律之上,只有巩固好自己的统治才能有机会来解决大部分百姓所面临的问题,尽管为政着为百姓着想,但是下层官员未必会这样做。
不管是古代现代,一些官员做官的初心都是各种各样的,他们努力学习,他们所想的可能并不是报效国家,为人民当家做主,做人民的公仆。而且从自身利益出发,想着怎样才能从当官的职权中获取利益,这本身已经背离了做官的初衷。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茶小新握紧的手又松开了,无力的闭上眼睛,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多而每次是说无能为力。想这么多也没有用,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茶小新数着来到异世的日子自己第三天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茶小新把剩下的银子包好,她很庆幸来这里这么久居然没有遇到过什么坏的事情。看来运气不错。要是一切都能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向走,那就完美了。茶小新对着铜镜抹了抹脸,扑倒床上,等着明天陈二的好消息。
第二天一早陈二就敲响了茶小新的门,茶小新打开门领着陈二坐在屋子中央的桌子边上,陈二还没说话就拿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陈二是个办事效率极快的人,对着茶小新说到:“姑娘您也真是运气好,在阳城东面有一栋宅子,方员外只有一个女儿,女婿在皇城做官,这不回来打算把岳父岳母接到皇城去享清福,这宅子的主人本来不打算去,觉得这么大的宅子不住可惜,这女婿出了个注意说干脆卖了,这不急着脱手呢,宅子的主人自己离开了,就剩下一个管家打理余下的事情。宅子的位置不错,在街面上,宅子的主人要价八十两,一个客厅,一个马厩,一个厨房,外加六个卧房。姑娘您要觉得行我就向掌柜的告个假带您去看看。”
茶小新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这价钱高出她的预算不少。都快把她的家底给掏空了,这以后喝西北风啊,不过茶小新还是打算和陈二去看看。
茶小新和陈二到阳城东面宅子的时候,茶小新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地方了,宅子临街,门前人流涌动,与门可罗雀形成鲜明的对比,门前五六米处是一条绕阳城的一条河,河两岸的垂柳正舒展身姿在风的抚摸下唰唰作响,偶尔有几根柳枝垂进河里,顺流而下与河水相映成趣,宅子的两旁都是做生意的商家,路上的行人锦衣华贵,贵妇人那不经意间甩动的衣袖落地生香,宅子的门口紧紧的关闭着,与当前的热闹景象显得格格不入。只有门头那写着方宅的几个大字显得耀眼。
茶小新敲了敲大门,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打开门,把茶小新和陈二迎了进去,老头也不拐弯抹角对着茶小新说:“屋子您也都看见了,屋子里的东西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实在没人要的,您要是喜欢就留着用,要是不喜欢扔了也行,这价格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茶小新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就看向老头开口到:“老管家房子我是诚心要的,只是您这价格能不能少点,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老管家答到:“这地方八十两银子都是少的了,这样的地方您可以做点啥生意都行,都是稳赚不赔的。”
茶小新见老管家没有松口的意思,起身向老管家告辞,老管家连忙说到:“少也不是不能少,只是你得全款一下子付清我才好向我家老爷交代。”
最后茶小新和老管家才把价格定在七十两,双方各自签订好契约,茶小新把七十两银子递给老管家,老管家接过银子用牙齿咬了咬又重新装好银子。老管家把钥匙交给茶小新后就匆匆离开了。
陈二也向茶小新告辞说得回客栈了,茶小新送陈二走出大门,茶小新关了大门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屋子突然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滑落,从现在开始她才觉得有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了。不用心惊胆战,不然茶小新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像个浮萍,她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她感谢黑衣人,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虽然一开始他想杀了自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没有一丝感情,眼神冰冷得像锋利的刀。
但是因为他自己才能在这里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不然西巷子里的那些人就有可能是她的写照。茶小新把所有的屋子都看了一遍,能搬的东西果然都搬走了。就只剩下几张床,茶小新打算今天就把宅子打扫干净,然后去客栈把自己的东西拿到宅子里来。这里就算是自己的小家了。茶小新说干就干,找到院子里的水井,好在从电视里看过古人是怎样打水的。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了半桶水,把几间屋子里都擦洗了一遍,然后又在厨房里找到了一把扫帚把地全部扫了一遍,干完这些活的时候茶小新已经累的直不起身了,茶小新勉强站直身体做了一套舒展身体的体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客栈走去。
付了余下的房钱,告别了陈二,拿着自己行李往新家走去。陈二本来想帮茶小新送过去的,茶小新拒绝了,陈二是在工作不能时时刻刻都麻烦人家。茶小新到宅子的时候天自己快黑了,茶小新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把自己的行李箱塞到床底下,这行李箱对茶小新来说太重要了。这是唯一陪伴她来这里的东西。茶小新在行李箱里挑了瓶比较清新的味道香水把整个宅子都喷洒了一遍。这才坐在床沿上,茶小新立刻傻眼了,只有这光秃秃的床架子,还没有买床上用品了。现在已经天黑了估计店铺早就关门了。
茶小新只有躺在冰冷的床上等到第二天去买被子之类的东西,茶小新本来很累早就想睡觉了,但是一个人住在这样一个宅子里,感觉心里很害怕,外面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茶小新是个典型胆子很小的人,从小到大不敢一个人睡觉,在家都是姐姐陪她睡的,上了大学宿舍的人也有四五个人,即使是住客栈最起码人也多。没啥好害怕的,可是现在是自己一个人那种恐慌的感觉一下子就涌向心头,茶小新尤其是害怕鬼神,在她小的时候她亲眼看着隔壁家的儿子半夜说胡话,爸爸妈妈朝邻居家跑去看看发生了啥事,茶小新也跟着父母到了邻居家,只见邻居家的儿子躺在床上,手脚并用张牙舞爪嘴里还念着一些东西。我是谁谁,总之神态动作像及了那家人刚去世的老爷子。茶小新吓得紧紧抓住妈妈的手,那家人赶紧找来和神婆用柳枝沾上水打在那家人的儿子身上。说这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那家人全家老小都跪在堂屋里对着老爷子的遗像烧纸,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时候,那人才慢慢恢复平静。等人们问他为什么说那样的话的时候,那人却说啥也不记得,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茶小新还在上小学六年级。
由于印象太深茶小新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茶小新和父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那个夜里茶小新的手脚一晚上都是冰凉,现在茶小新一个人躺在这空荡荡的宅子里这件事突然爬上茶小新的脑子,吓得她瑟瑟发抖。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只有风的声音把屋外的树枝吹的哗哗作响,茶小新躺在床上突然听见门外一声响动,正在哆哆嗦嗦的正在准备开门的时候,一个影子突然站在茶小新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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