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迷买回去的东西挺多的,她第二天收拾了好久才大概理出来能用的部分,一晃天都黑了。
苏迷去外边扔了一趟垃圾,余光瞥见角落的人影,眸光一转,就当没看到地上了楼。
安欣回来的时候,苏迷饭也做得差不多了,听见开门声,她往厨房外探了个头:“哥,我们今天吃鱼。”
安欣:“哎行。”
苏迷在厨房里又呆了一小儿,忽然解了围裙出来,就和从屋里出来的安欣撞个正着。
“没豆豉了哦,哥,我出去买点啊。”
安欣:“我去吧。”
苏迷扬了扬下巴:“你这睡衣都换上了,得了吧,你去洗洗,一会儿吃饭了,我去就行。”
安欣看了一眼自己衣服,想着当时租这边房子就是冲是闹市,苏迷一个小姑娘出入安全选的,这个点外边人也不少,也点头了:“这么晚了,你注意安全,没人的地方别去。”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苏迷扬了扬手,知道是知道了,她可没答应。
......
苏迷下楼没走几步路,就在一辆摩托的后视镜里,瞥见了和那会儿丢垃圾时见到的一样色儿的衣角。
苏迷依言去买了豆豉,就故意装作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开始东张西望,然后绷着小脸,紧张地加快脚步,慌不择路得往人少的小巷子里走。
身后尾随的人也跟着她一路进了条光线昏暗的巷子。
“哟,还想去哪儿啊,小妹妹?”一个身材高状的男人,从巷子前方走出来,刚好拦住了苏迷。
小姑娘梳着个简单的马尾,穿着一身黑色棉衣,小脸发白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喊我做什么?”
她长得漂亮,本来就招人,这样紧张害怕时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更招人了。
跟在她身后的几个人也纷纷走出来了,看着她,眼神都透着几分下流猥琐的意味。
“哎哟,装什么纯呢,大晚上出来不就是招哥几个嘛,怎么,你傍上的那小子满.足不了你?”
这小妞肯定早就让人玩了,不然那小子年纪轻轻是生不了小孩娶不到老婆吗,非得去捡这么大一个,养大了也不亲。
捡这么个半大的小姑娘,还能图啥?
小姑娘似乎又羞又恼又害怕,紧张地虚张声势:“你胡说什么呢,让开,我哥还在家等我,我要回家了!”
“回家?哈哈哈!”其中一人笑道;“胜哥,她说要回家你信吗?”
为首的男人,也就是其口中的胜哥笑起来:“回家好啊,跟哥哥回家,哥哥一定好好疼你!”
他抬手招呼了一下,几人顿时围了上来。
苏迷微微转眸,眼中掠过一缕幽色,嗓音发抖:“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啊!”胜哥哼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拽苏迷。
谁想那方才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忽然就不抖了,微微仰头,于月下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胜哥心中忽然冒出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们刚围上去动手,对方就跟条泥鳅似的,灵活地穿梭在几人中间,直接给他们打蒙了!
那打得有章有法的,可不像是他们这些普通混混似的蛮干,更不像是警察那些规整的打法。
她的动作灵活、敏捷,甚至还给他们表演了几波各种高难度拳、掌,活像是在拍什么武打电影!
几个混混们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呼痛的时候,脑子都还在嗡嗡作响。
你看看她那动不动就踩着他们肩膀脑门上墙走壁的,你看看她拿把石子转个圈就给他们一人脑门上一个红印子!
mmp这是个正常人能做到的?
打着打着他们就放弃了,打不过,他们躺地上喊疼装死少挨点打总行吧?
苏迷瞅了一眼赖在地上不起来的混混们,她其实下手不重,只是架势吓人,打的位置光疼没什么严重伤害。
毕竟她穿过来才开始锻炼这身体,也没到那个境界,而且她是掂量了轻重以免违法的:“大冬天的,地上挺凉快啊?”
几个人一怂,看着面前的人直咽唾沫:“那,那,妹妹,我们起来?”
逆光站着的小姑娘居高临下,一双晦涩难明的眼眸在月下反射着幽幽的暗光:“谁是你妹?”
“啊不不不,我是你妹,啊不,我是你弟,大姐,大姐你消消气!”
“少攀亲戚恶心我。”苏迷环胸,往墙上一靠,又抽手掏出一支钢笔来:“说吧,公了私了。”
这边黑布隆冬的,众人在昏暗的光线里只能看清一支钢笔似的形状,在这种情形下,下意识就觉得那是支录音笔。
“你!”
此时几个混混内心顿时就跟哔了狗似的!
难怪这小丫头大晚上敢这么走,搞半天是个钓鱼的!
看她这顺手的架势,还备好了录音笔,绝对没少干这种缺德事。
偏偏她还真得除了装乖什么都没干,他们自己去尾随她,送上门被正当防卫打趴了,到了派出所都是他们的责任,坐牢不说,还得给她赔钱,真是晦气。
他们那要是跑......
然而胜哥还没多想,就听见苏迷道:“混成这个熊样还在这一代干,拖家带口的不好搬吧?叫什么名字?”
被戳中心思的胜哥一僵,是啊,他还有家人,真这么跑了,搞不好就一辈子回不来了,顿时老实了:“我,我叫孙胜,就住前头没多远的老树街。”
苏迷嗓音平淡,但一开口就透着骇人的压迫感:“有老婆还出来欺负小姑娘?”
胜哥悚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苏迷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脖子,接全上半句话:“难怪你老婆挠你。”
胜哥忽然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了。
“拿出来。”他这时候也转过弯了,今天他们不出点血,是跑不了了,招呼小弟,凑了凑身上的钱递过去,“我们现在身上就这么多了。”
苏迷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那叠钱,抬腿随意地踹了胜哥一脚,没使多大劲儿,但侮辱性极强:“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
胜哥一噎,这死丫头片子,胃口还挺大。
苏迷弯唇,把笔揣进兜里:“还是报警吧,精神损失费肯定不少,你们呢,也没关系,我今年十五,你们也就是未遂而已,也就判个三到十年,出来呢也不算晚,最多不过老婆跟别人跑了,孩子跟别人姓,实在再惨一点,孩子被继父虐待,或者被继父卖了被打断腿出去要饭,等你们出来再找回来给他买根拐杖不就行了,你们要是气不过,出来捅死他给儿子报仇,大不了再坐个十几二十年,一回生二回熟嘛。”
你听听,这叫人话吗?
“......”妈的,这死丫头嘴是真欠啊。
不过谁让他们出门没看黄历,栽她手里了呢?这哑巴亏也只能吃了。
胜哥:“别别别,靓妹啊,我们这出门也没准备,手上真没那么多,我看你也是熟门熟路,道上怎么称呼啊?我们这一行真不容易,我们就是些小虾米,一年到头真挣不了几个钱,这样,过几天,我们一定把这钱补上,你看行不?”
苏迷答非所问:“你们老大叫什么?”
胜哥心中一喜,以为她有所忌惮:“靓妹你是外地的吧,我们老大是徐老板手底下的疤哥,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咱这一片有几个没听过我哥的名头!”
谁想苏迷话音一转:“过几天我会出去修电器,到时候自己找我,记得,自己去问律师还差多少钱,事儿办好看点,放心,多一分我都不拿,但要是少了,这点我还给你们,咱们上了局子,你们身上也不干净吧?”
胜哥一僵,她一字一句不带威胁,也不拿超出范围的钱,是一点把柄不给留。
苏迷瞥了一眼几人,转身离开。
胜哥瞅了好一阵,看终于看不到她背影了,不由吐了口唾沫:“艹,他娘的,这个死全家的孤儿!”
“胜哥,现在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你敢怎么办啊?那录音笔还在人手里呢,再说了,你打得过吗?”
“......那咱真给她拿钱啊?”
胜哥微微眯眼:“也不能真这么吃这个亏,这丫头也不知道啥出身,有点东西,但咱也没那个本事搞到木/.仓。”
这些年严打,道上混的也是有阶层的,像他们这种给人打杂跑腿的小虾米哪有什么本事接触到那种东西?
“这样,咱们想个办法,让她和疤哥对上,到时候咱们只要躲个清净,这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到时候她要是没了,咱们就省事了,疤哥要是......”
那他就自认倒霉,跟她低头喊她姐。
......
可惜他们打死都想不到一件事——
等到出了众人视线,苏迷从兜里掏出一支普普通通的钢笔,一脸嫌弃:“所以说这把岁数了还在这当混混,就这脑子,没劲。”
要不是怕安欣生气,她都不稀罕陪几个自作聪明的傻子演戏。
这些人都是道上混的,真能忍气吞声也不会干了,接下来他们还会再来,且百分之八十还会打了小的招来大的。
苏迷本身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安欣不让她违法,她可以送这些人去坐牢,但绝对不会是跟她有关的原因去坐牢,像这样的人身上背的罪不会少,那些就够他们享受的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只要她不提,他们也不会提这事给自己增加罪行。
她不需要让安欣担心。
想到安欣遇到事总会把她拉到身后护着,苏迷眼底就流露出几许柔和,她看了一眼长长的街道,加快脚步往回走。
到底有些距离,苏迷花了一阵才到家,走得急,身上还出了一阵细汗。
临进门前,她还缓了一阵呼吸,才故作平静地开门。
偷吃完,嘴总要擦干净啊。
她一开门就对上了安欣的脸。
“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都要出去找你了。”
苏迷看他一眼,然后弯了弯唇,笑得眉眼弯弯,又乖又甜:“路上看见几只狗,逗了逗,哥你别总担心我,我又不是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安欣放心了,转头往桌边走:“哦,你喜欢狗啊?”
此狗非彼狗啊......
就算知道安欣不明真相,苏迷还是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她嘴角一抽:“还行。”
好歹是条送财狗。
安欣:“我帮你盛饭。”
苏迷颔首:“嗯,我先去把豆豉炒一炒,用豆豉油淋一下鱼就可以吃了。”
苏迷不会走黑也不会做警察,苏迷是走搞科研 商业这条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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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回生二回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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