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言忽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不疼,很痒。
他调节了一下呼吸,推开傅璟将衣服递出:“别开玩笑,衣服还你。附近有不少酒店,你赶紧先……”
“你不请我上你家坐坐?”
“我父母在休息,不太方便。”
顾言拒绝的好绝情,傅璟也就如实说了。两人互相绊了几句,顾言不想在这么昏暗的楼道间久待,于是把没用的话题引到了正事上,可傅璟就不是来跟他谈正事的,潦草又敷衍地回了几句。
连夜赶过来,小心思没成功,倦意也渐渐袭身,顾言看出他不适,问了一句:“连夜过来的?”
傅璟快速点头,没脸没皮地将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对啊,感不感动。”
“行了,既然来了,那你等九点过联系一下刘长舟。”
“长舟?你叫他干嘛?”
“市中心老旧厂房改造的项目。”
好吧,提起这个,傅璟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顾言说的项目是一个搬迁后被搁置了将近四十年的发电厂。近年来因为城市规划和土地资源稀缺的问题,政府打算将这个占地巨大拥有百年历史的老厂房翻新改造成新一代的地标性建筑。
当时知道顾言在争取这个项目,傅璟一百个不愿意,因为回本的时间预测估计至少需要五年以上。
就这五年还是抛除了一切前期修复后期改造的时间结算出来的。虽说这个项目后期回报巨大,但在当下对对赌协议却没什么大用。他抗拒过好几次,甚至拿出傅氏二当家的身份施压,无奈顾言一根筋。
而顾言为什么提到刘长舟,是因为刘长舟家旗下有几家顶尖的建筑修复公司,所以两人背着他狼狈为奸。
他气不过,也就拒绝了有关这件事的所有信息。
“这个项目周期太长,所涉及的部门,需要打交道、费心力的事情多如牛毛,根本就不是一两年能完结的了。顾言,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拗。”
“我也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做生意不要只看当前,更要向长远考虑。如果公司能将这个项目拿下做到完美,这对傅氏的形象和口碑百利而无一害,甚至可以说是荣耀。”
“你,”又回到原点,傅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不过你。”
*
刘长舟得到消息,立马带着自家高层赶了飞机。中午几人聚在一起商谈了一下方案后就拍板了此事。
政府的人初十才上班,叫了刘长舟来,顾言尽地主之谊带着两人在市内和周边逛玩了几天。
初十当天,他们早早等在会议厅。
到场一共有五家,每家都有每家的优势。顾言做了全方准备,加上有刘长舟护保,几番竞争加让利很是艰难地夺下了。
跟进一年的项目来之不易,晚上自然避免不了聚会。顾言高兴不已,知道今晚这酒少不了喝,早早提点傅璟给他准备醒酒药后,果断下了场。
而傅璟呢也很上道,能揽的就揽,不能揽的陪着顾言一起敬。
整场下来,就刘长舟清醒不已。因为他发现傅璟变了,变得特别陌生。
结束时,顾言早已被撂倒,几位高管送人离开,傅璟和刘长舟默契留下照看。
等房间只剩下三人时,刘长舟这才开了口。
“小璟,我觉得你对顾言的态度不对啊?怎么整场走下来,你他丫地跟他狗腿子似的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傅璟正因为给顾言喂不进醒酒药而焦躁,听见人这么说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捏着顾言下巴,将醒酒药用嘴渡到了顾言口中。
刘长舟还想说什么,看见眼前场面,差点左脚绊右脚给自己绊死。
“我操,你,你,你……”结结巴巴说了几个字,他说不下去了。
算了,就这样吧。
傅璟喂完人这才偏头看石化已久的好友,“我什么我,他自己又喝不进去,不这么喂还能怎么喂。”
听着如此无力又虚假的借口,刘长舟默默伸出了大拇指。恰在此时外出送人的高管也都陆陆续续回来。
顾言只能傅璟看管,众人很有默契的没发一言。
等他们走后,傅璟这才和刘长舟左右搀扶着顾言出了包厢。
走了一半刘长舟很扫兴的说要上厕所,傅璟无奈只能一个人扶着顾言骂了句“快点”。
软弱无骨的人就这么趴在肩头,傅璟只要稍稍侧了一下脸就能吻到顾言的脸颊。
有这等好机会他当然也没有错过,对着顾言脸颊吻了几次后,他有些不满足。
借助墙面支撑,他用手臂抵着顾言胸膛,另一只手捏着顾言的下巴左右端详。
顾言喝酒不太上脸,即使喝了那么多,整张俊颜也只有鼻尖和脸颊泛着微红。
紧闭双眼,微皱眉头,湿润嘴唇,傅璟被他这副“任由你欺凌”的模样勾得起反应。
他没忍住在顾言唇上亲了几口,不舍离开地笑着说:“没意识到这种地步,你就不怕我趁机上了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与爱人之间的细语呢喃,顾言很敏感,像是被他呼出的气息惹得,偏了偏头模糊说了句什么后,歪着头倒到了他的肩头上。
这下换做傅璟受不了了,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耳旁时,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当场将顾言“就地正法”。
可惜,场地不太对。
为了解气,他偏头咬上了近在咫尺的顾言的嘴唇。
两人唇齿相贴时,他听见不远处忽然响起“咔嚓”一声。
转头一看,是他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
这时,躲在暗处迟迟未现身的刘长舟也意识到不对劲,立马跑了出来。
“你先带他出去。”
将人交给刘长舟后,傅璟步伐稳定地走向方知礼。
“小璟,你好大的胆子啊,就不怕傅珩杀了他吗。”
傅璟没那么多心思跟他打岔,直接拉到结局说:“要多少钱。”
方知礼一听这么利落,笑得无比痛快:“怎么着也得先给个一两千万开开胃吧。”
“一个亿。”傅璟一锤定音,面色阴沉,“我给你一个亿,拿了钱就给我闭紧你的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被反复无常的贱人威胁,如果你有这份心,最好现在把念头打消,不然我也不介意帮你分分尸。”
说完,傅璟头也没回出了酒店。刘长舟在车旁等他,见他过来,立马走了上去问:“怎么说,被他看见啦?”
“嗯,一亿封口费。”傅璟回得漫不经心。
开车门看见顾言半躺在后座,他坐了进去将人拉进怀中。刘长舟见状,坐了副驾。
车辆启动,他没忍住又问:“你确定他能守口如瓶?”
傅璟没回答他这句,“用你的账户先转给他,过一周我再转你。”
刘长舟没多考虑点了点头,这时他又听见傅璟说:“这个贱人可不是个好东西,但愿这次他惜命。”
在哥哥那件事上,他已经充分体会过方知礼的无常。
这次又被抓到把柄……
两人将顾言送到酒店房间后,刘长舟只留了句“有事电话”后走了。
傅璟神游了会儿,才抱上顾言进了浴室。
脱光衣服将人泡进水里,他还有些郁烦。
方知礼是个喂不饱的畜生,这件事被他知道,未来所要面对什么,想想就头疼。
自己的脾气方知礼也知道,望他生胆怯。
想完,傅璟又晃回神思,拿着毛巾搓着顾言胸膛,气鼓鼓地说:“都是你的错,引诱我亲你。你说你喝这么多了干嘛,那是很好的项目?哪里值得你如此拼命。”
这话说得实在冤枉,顾言要是醒着一定会据理力争!
“刚被哥哥解卡,就得划出去一亿。钱就算了,反正我家多得是。但是!要费脑筋想办法拿捏方知礼,还不能让哥哥知道……你说,让我损失这么多钱,我是不是可以找你要点补偿啊。”
躺在浴缸里的顾言恢复了一些意识,迷糊间看到傅璟在为自己擦洗身体,他很多余地说了句“谢谢”。
这话犹如拨云见月,一下子把傅璟的不爽挥散了。
价钱开那么高,他就不信方知礼敢不小心。
傅璟释怀了百分之六十,抬头一笑,对着顾言的唇亲了一口压低声音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草草将水珠擦掉,他将人压到///床上,又亲又摸。
顾言哪受得了这种折磨,很快有了反应,潜意识里又觉得不对,费劲睁开眼看见是傅璟,竟然下意识放下了戒备。
“是我,我要上你了顾言。”
顾言本能抗拒,无奈力不从心,一切反抗投进傅璟眼中那就是赤果果的勾引。
“还是算了吧,”傅璟将他两个手腕抓住按在床上,一双眼睛被**占据,“我要连这样的你都收拾不了,那也太窝囊了。”
顾言头昏脑涨,有意识傅璟在讲话却听不清说什么。
“顾言,”傅璟咬了几下他的锁骨和喉结,“你现在清醒吗?我有句话想问你。”
顾言不清醒,傅璟也知道。
“我想问你,能不能……喜欢我……”傅璟说得很小心,声音也压得很低,几乎等同于蚊翁,“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放屁……”
顾言有些不好受地动了动身体,傅璟撑起身体,用手指划着他的脸颊,轻柔地说:“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了你……”
“不行……”顾言胡乱回着话。
“好,不让我喜欢上你,那我去掉喜欢,换‘上你’行不行?”
不管行不行,今晚顾言都没逃脱。
从初四等到初十,看得着吃不着……他憋得够久了,再加上遇见方知礼这个麻烦……
夜很漫长,他有的是时间。
*
第二天清晨,刘长舟是被傅璟的电话吵醒,揉眼一看,不过七点零几。
“干嘛啊,大早上烦人。”
“给我找个医生来,要嘴严、专业、话少。”
“医生?”
刘长舟纳了闷,谁家早上找医生啊。想着,一塌糊涂的思绪突然被理清。
“傅璟,你个狗东西又把人弄生病啦?!”
电话那头的傅璟口气很不爽:“赶紧的。”
挂完电话后,他烦躁地将手机一抛。
有了上次经验,这次不管是给顾言清洗发觉人生病,还是问前台要四件套打电话摇医生,他都做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地上的狼藉还没收拾干净,门铃就响了。
刘长舟进来时看见躺在地上的“证据”,震惊得缓不过神。
上一次他来,那地上可不是如今这副模样。
这他妈是把酒店摆出来的套全用了?
看着傅璟丝毫没有掩饰的用纸捡起用过的套子,刘长舟脸都绿了。
“傅璟,你丫的禽兽!人顾言怎么就遇上你了呢,你没病吧?你还敢说你不喜欢顾言。”
“对,我承认,我喜欢他。”傅璟系好垃圾袋轻飘飘还了一句。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一定是早晨起得太猛,刘长舟抖着手指着傅璟,瞪圆了眼睛说:“你说你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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