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韵以为他们都没听清楚，只好再次回答，“确实是VIP病房贺老爷子的孙子贺先生送的。”
“那你是不是看清贺先生了？上次他来科里看贺老爷子，我刚下夜班没看清楚，真遗憾了。”圆脸同事张玉面带遗憾感叹了一句。
“我觉得挺帅的，最重要的是那种豪门家庭里浸染出来的气质，不是普通男人能比的，是吧？”旁边的高个子同事问棠韵。
“是挺帅的。”棠韵低声回答，脑子里闪过男人的模样，矜贵，多金，眉眼轮廓深刻，过分帅气，确实是豪门公子哥的模样。
“不管不管，既然贺先生送了，咱们就大大方方吃起来，说老实话，我在商超看到时就好想尝一尝的，毕竟价格这么高，也想见识一下。”胖胖的护士拆开果篮外的包装，给下班的人都分了点，见棠韵还低头在电脑前工作，就留了一个车厘子一颗晴王葡萄在她手边。
“棠韵，你吃，我都洗干净了。”棠韵只好接过胖胖护士递来的水果，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咬下一口车厘子，很甜，很香，确实是花大钱才能吃到的好玩意。
“好吃吧？”
棠韵点点头。
无端端的，脑子里闪过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有钱人连吃的水果都是超甜的那种，唯一吃过的苦应该只有咖啡了。”
看起来确实如此。
同事们围拢着，把贺凛安送的水果都瓜分得七七八八了，棠韵还想着哪天遇上贺凛安，一定要当面道谢，毕竟科室的同事们都吃得很开心。
后续好几天上班，棠韵再没见过贺凛安，VIP病房那边也是护士长管着，她每天上班下班，日子照过，偶尔棠父棠母打电话过来，骂她一顿什么的，她也习惯了这样不温不火的日子。
这天中午，棠韵坐在电脑前，清点出院病人的住院记录，包括核对费用、检查、医嘱单等等，治疗室里有上班的护士在做治疗，其余的同事们都下班去值班室吃饭了，她不饿，索性完成手头这点工作再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靠窗埋首电脑前的棠韵脸上，阳光落在她白皙肌肤的细小绒毛上，带着几分清丽感的媚。
她长发扎成低尾丸子头，被束在脑后，不是上班时间，她身上穿着紫色针织衫裙，勾勒出她曲线明显的细腰。
倏地，空旷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平常也有家属趁这会来探望病人，棠韵没太注意，一个不太高的身影，急匆匆闯入了护士站，是刚刚出院不久的一位老人的儿子李明辉。
家里老人住院期间，都是他来照顾的，棠韵是那个病区的责任护士，跟李明辉打过几次交道。
他穿着旧色的夹克衫，头发蓬松，眼神里见到棠韵后，透露出一丝急切，李明辉几步并作一步，径直走到棠韵面前，脸上堆满讨好的笑，仿佛鼓足很大的勇气，才开口：“棠护士，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你真的很漂亮，我……我很喜欢。”
闻言，棠韵抬头，看到突然走来的李明辉，心里闪过戒备，她冷静礼貌周旋，尽量不激怒他：“对不起，李先生，我手机没电了，实在抱歉。”
李明辉听到棠韵的拒绝，却没打算罢休，他脸上闪过的笑意勉强，带着几分执拗：“就给我一个机会嘛，我保证不打扰到你的工作。”
说着，他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上棠韵的办公桌前，他的举动让棠韵下意识皱起眉头。
“真的抱歉，如果老爷子有什么不舒服，你可以直接打科室的电话，我们同事也会耐心解答的。”
女孩身材纤细，胸口的起伏处饱满，李明辉平常见她都是一身蓝色护士服，眼前穿一身紫色针织衫裙的她更显柔美，实在是好看得让李明辉挪不开眼睛。
察觉到对面男人探究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她只能憋着一口气，尽量靠着墙，缩小她的存在感，找准时间侧身离开。
“我就想要你的，不加微信，你报电话号码也可以，棠韵，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你实在太漂亮了，我总觉得是缘分，让……”李明辉边说边蹭，差点碰到了棠韵。
气氛紧张之际，一道慵懒有力的声音打破僵局，熟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棠护士，需要帮助吗？”
棠韵立马看向走来的贺凛安，男人脸上的桃花眼笑意明显，他信步走来，直接停在棠韵跟前，巧妙隔开了她跟李明辉的距离。
李明辉见来人身材挺拔，一身深色西装显示身份非富即贵，手腕上的银色表盘泛着冷光，觊觎男人的上位者气势逼人，他意识到眼前的人不好惹，趁没人注意到他，随即灰溜溜走了。
棠韵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贺凛安，面带感激地说：“谢谢您，贺先生。”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上次您送到科室的水果真的很好吃，谢谢您的心意。”
贺凛安嘴角勾起淡笑，手指压在电脑桌上，看着棠韵才说：“只有口头的感谢，是不是显得太敷衍了？”
棠韵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手足无措：“那……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贺凛安的目光在棠韵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思忖着什么，最终提议道：“要不请我吃饭吧，算是答谢。”
棠韵想了想，点头答应：“好吧，那……”
贺凛安见状，趁热打铁：“择日不如撞日，我看棠护士中午似乎还没用餐，不如就现在？”
棠韵眨了眨眼，猜不出他怎么确信她没吃中餐的，再直直看向贺凛安，男人薄薄的眼皮抬起，狭长的眸子带着几分慵懒，却态度真诚，棠韵无法拒绝，下意识点点头。
“我去值班室一下。”棠韵指了指头顶的护士帽，没在讲话。
“我在这里等棠护士。”
“去走廊的楼梯间等可以吗？”棠韵有点为难，缓缓说了一句，她猜不透贺凛安是怎么知道她没吃中餐的，但她更不想跟贺凛安走在一起被同事看到，走廊的楼梯那边人少，遇上的机率会更低。
安全起见，还是走那边更好。
“好，我在那边等你。”贺凛安扫了眼她脸上的神情，看出了她的为难，直接就答应了。
棠韵推开值班室的门，同事们都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有的是食堂打的饭菜，有的是自己家做好带来的，见棠韵取下护士服，又开了柜子穿上大衣，好奇问道，“不在科室吃饭？”
“哦，中午有事得出去一下。”顿了几秒，她才回答。
站在镜子前，棠韵披上紫色大衣，散开扎起的丸子头，任由乌黑亮丽的长发散落肩头，带着自然弧度，更衬得她精致清丽的五官，美丽动人。
旁边有同事看向棠韵的细腰，不由得发出惊叹：“你腰这么细，胸那么大？真是太不公平了，我怎么哪里都长肉，就是胸没肉，太气人了。”言语间带着自嘲和羡慕。
其他同事随即附和道，“没办法，人家就是上天给的好身材，我们只有羡慕的份。”
同事间的打趣，惹得棠韵脸红得像滴血，她快速拢起紫色大衣，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棠韵是咱们医院的院花，你们能不能有自知之明啊。”张玉解释道。
棠韵来科室的那年，她实在长得太漂亮，气质又好，同事们联合每个科室的医生，私下联合做了一个小程序的无记名投票，她以绝对性的优势高居榜首，自此棠韵就成了医院的院花。
说起来，棠韵长得漂亮，从来不缺人追，却没见她跟谁约会过，来医院好几年，一直都单着，甚至也不回家住，过年、过节多半都住在宿舍里。
张玉好奇追问，“棠韵，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所以有人追你，你也看不上？”
张玉上班就遇到过好几次，男人送花给棠韵的，还有来科室要她号码的，不过，她没接别人的花，也没给别人她的私人号码。
“你太高看我了，是我配不上别人。”想到家里那些一地鸡毛的事情，棠韵咬着牙，苦笑下。
换好鞋子，她站起身，拧着小包，跟同事们告别后，推门，左转，朝走廊楼梯间走去。
棠韵推开门，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旷中回响，随即，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贺凛安挺拔的背影上。
男人仿佛与周围的寂静融为一体，却又引人注目，很难让人忽视。
贺凛安捕捉到了门开的声音，缓缓转身，狭长的桃花眼深深在棠韵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他低沉声音响起：“先下去。”
棠韵轻轻应了一声“嗯”，跟上了贺凛安的步伐。
男人身子高大，步伐也大，这会有意识放慢了节奏，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医院长廊的楼梯，最终从侧门走了出来。
医院外，生活气息很浓郁，街道两边都是经济实惠的快餐店，早餐店，招待所，小超市。
各式各样的店铺沿街设立，人间烟火气十足。棠韵环顾四周，暗自思量，这里的门店都没有配得上贺凛安身份的地方。
她面带苦恼，中午她也没多少时间吃饭，下午两点得回去上班，出发前她特意看了时间，已经一点了，去远的地方也来不及了。
棠韵边走边打量，路过一家螺蛳粉店，里面的香味扑鼻而来，生意实在太好，外面临街的地方都摆着小桌子，塑料板凳，人都坐得七七八八的了。
忍不住的，棠韵吞咽了下口水，好想吃螺蛳粉，好香，好饿，她茶色瞳孔停留了几秒钟，遂收回了视线，继续向前。
走在她身侧的贺凛安见状，看她忍着一副想吃又不敢说的模样，男人嘴角噙着笑意，淡淡出声，“就在这吃。”
小剧场：
贺凛安：蹭到了老婆的饭饭。
棠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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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择日不如撞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