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发飙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没猜到总公司会给陆总安排一个女秘书。

就在庆祝宴结束的第二天,一大清早大家都陆陆续续到岗。缨儿的眼睛有些浮肿,工作状态变得比之前更为投入,就连阿瓒连喊两声都没反应,走到她办公工位拍她肩膀才回过头来。

阿瓒单手一杯豆浆,睡眼朦胧道:“昨晚干嘛去了?就你缺席知道吗?你不在,风隐都提前走了,真扫兴。”

缨儿闻言故意把头埋了埋,低垂着眼,隐匿着心中几分喜悦,余光正好捕捉到程少桢从大门走进工作室,疑问:“他也没参加吗?”

阿瓒点头“嗯”了声。窥探着缨儿面前的资料,惊问:“你怎么会有乔漫的工作日程表?”

缨儿指向了陆总办公室,昂首示意目视直击,轻声解释了句:“你还没去陆总办公室吧?新来的运营,听说是陆总的秘书,从总公司来的。”

阿瓒一恍惚,眼神犀利,不服气道:“一来就捧乔漫,当我是吃素的。我好不容易才把风隐捧红,想凭借一首合唱就想让她成为顶流?做梦!”

缨儿委婉地扯了扯阿瓒的衣角,表现出一副不能得罪的样子:“这是总公司派来的,好像是乔漫的后台。最重要的是.......我早上去陆总办公室拿策划书的时候........看见.......”

“看见什么了?”阿瓒看着缨儿吞吞吐吐,又是关于陆总的事情,他急得追问。

缨儿不知阿瓒和陆总的私下关系,自以为阿瓒对她的关心就如上次开会时,程少桢说的那般单纯欣赏她,一股脑儿就把一大清早的所见所闻全给交代了:“我看到新来的营销坐在陆总的身上,喂他吃早饭,我刚一进去,她就很坦然地把资料给我了,让我多负责乔曼的日程........”

缨儿自言自语低声坦言,话说一半,阿瓒突然火冒三丈,大声喝道:“岂有此理!他妈的当我不存在吗?”

这一发飙气焰高涨,打破了平静,公共区域办公的人员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纷纷转身注视着阿瓒,似乎都闻到了一股子宣誓主权的味道,就连程少桢也从录音室带着不安走了出来。缨儿突然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阿瓒,好像自己捅破了什么似的,莫名一阵负罪感。

阿瓒双手叉腰,一副决斗的架势,他怒骂:“看什么看?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啊!”

一声吼,全员回过身去,不敢吱声。谁都知道二把手阿瓒可不是吃素的,在公司算是个元老级别的人物。

程少桢捕捉到一丝气味,看到阿瓒的目光烈焰般燃烧,铮铮盯着陆总办公室的方向,大约是不确定新人是否在内,没有直接奔去,而是站在原地思索着如何应对。

程少桢看着缨儿一直面朝自己打哑谜般的指手画脚,再看到桌上的乔漫资料,大概知道原因了。他拉了一把阿瓒的胳膊:“瓒哥,没必要。我的专辑还有好几首没录完呢,都是单曲。”言下之意,也不是一直让他和乔漫合作的意思。但阿瓒不为所动,松开双手,冷声道:“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婊,把他迷成这样?”

程少桢没来得及拦住阿瓒往前走的步伐,手机此刻收到一条信息,摇头一叹息,借由拿手机来掩盖几分尴尬之举。一看,头顶居然飞过几只乌鸦.......是小甜甜?

缨儿望着程少桢不解的表情,正要起身想要偷窥一番。谁知,程少桢感知到缨儿的动态转身便回了。缨儿气恼不堪,昨日的闷气还没散去,今日又吃了一肚子憋气,她重重摔了一下那份乔漫的资料,突然,面色舒展容颜,再次拿起资料似乎想到了什么,暗暗生笑。

程少桢边走边审视自己,昨晚是在觉察出自己对简初的态度后才通过的验证,添加好友只是一时的心理借慰。时间太晚,双方并未问候彼此。

此刻当他收到信息却又觉得很违心,一番犹豫,一番思考,一番挣扎.......

他在工作室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脑袋里不知想通了什么,拿起手机反问:哪位?

立马收到回复:一个喜欢了你很久的人。

程少桢本能地以为是自己的歌迷,坐了下来本能询问:女生?

这次没有及时收到回复,他仔细查阅了对方的资料和朋友圈,惊喜又意外:是个游戏大佬,全是战绩图片,看得程少桢脑壳疼。瞬间没了兴致,他放下手机,录制干音沉迷于工作。

下班时看到小甜甜发的语音,他一点开便产生了兴趣,音色乖巧甜美,带着嗲气,更戳中他心窝的是说的方言,程少桢虽听不太懂,但能确认是兴化方言,像唱歌一样。他回复了句:声音很好听。他对这个小甜甜竟莫名产生了一丝丝好感。

程少桢从住进老房子起就听这里的居民讨论拆迁之事,一连住了这么久还在讨论。他住的三楼有个小阁楼,虽破了点,但能让他有雅兴地看看夜晚的星星,对于搞艺术的他而言是多么难得的滋养环境,他从搬进来的那天起就没打算出去过。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三层楼为一栋的小区已经能用灭绝来形容了,毕竟三十层楼易见,三楼小区像老古董难觅。骆驼笑他住破屋,他笑骆驼锁金笼。

这晚的他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如果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平静地在床上躺一整晚。不知何故,他的心海总是会随着脑海中出现的身影荡漾。一连几晚都如此,他中邪一般,抹不去脑海中的那个少年的身影。他仿佛只有投入工作不让自己的大脑休息才能安然无恙。晚间的孤独意味着他不能再将大脑放空,他想起了阿瓒对他说过的话,他陷入了沉思.......

翻来覆去看了很久简初的电话,他在微信添加联系人中查看微信名,是个搞怪的异类头像,他在添加处沉思两秒还是决定撤销不去添加,他心道:我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男生,一定是错觉!对!是错觉!只是长得好看的一个男生而已,不去想就好了.......

沉思中,小甜甜发来了语音邀请他一起打游戏。程少桢的心思被小甜甜一下子拉了回来,好巧不巧,正是他犯难的时候,心想着也许换种方式度过晚上的时间也未尝不可。

他回复:好的,等我下载。

小甜甜:什么?你都没有APP?那你平时都在干嘛啦?

程少桢本来编辑好了解释的内容,再一看,都是如同汇报工作一般,不是练歌就是酒吧驻唱相关的内容,他删去了文字,重新编辑:我玩得不是这款游戏,不过从现在开始玩也不晚吧?

小甜甜回复的很干脆:行吧,等你进来拉你进战队。

程少桢带着一份好奇心和探险欲进入了小甜甜的网游世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实力真的是让人难以启齿,但凡看过一眼的人都能感知到是个游戏菜鸟。一般来说,经常玩游戏的即使不熟悉很生疏,只要晚两把就能适应规格。小甜甜的模拟人物在新手村陪练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吐槽了句:喂!你到底打没打过游戏啊?

战队成员看到屏幕上小甜甜发问了,一个个都来凑热闹,这下让程少桢有点下不来台。好歹也是个知名歌手,平日里在网络上也是受人追捧的,听惯了别人对他的崇拜,各种表白,今日在这游戏里的待遇就像是从天上掉到了地狱一般的滋味,大家都在劝说开导小甜甜:

“这人谁啊?这么菜,死了多少回了,真要这样的人入队吗?”

“小甜甜喜欢就行,不行咱就带着呗!谁让是我女朋友呢~”

“狗屁!小甜甜是我的人,你们谁也不许抢!”

“我的!”

“我的!”

“你们都别说话,小甜甜都没答应呢!一个个都自作多情的........”

“哼!你有对象了就这样说我,还是不是兄弟了,改天让嫂子进战队看你还敢不敢?”

“算了吧,你嫂子不来这个区,快快快快,那个新来的怎么回事啊?又要死了,谁去救?”

“一号一号,隐身保护!”

小甜甜:我保护!

“..........”

“...........”

“........这新来的是谁啊?”

“这待遇..........”

程少桢一直在摸索道具,顺便看着这些人的屏幕信息,大概了解了,这个战队的队员只有一个是有女朋友的,其他人都在追求小甜甜。说来也怪,只有小甜甜一个女孩子!他一看到有人发问新来的是谁?

他原本只是想打发个把小时,消遣娱乐一下而已。谁知竟冒出来这么多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看到小甜甜要保护他的弹幕让大家一惊,他便随即弹出:小甜甜是我的人,谁也别抢!

心道:游戏打得菜怎么了,你们喜欢的人就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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