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过了安南镇几乎在感受不到京城的繁华了,路上越来越荒凉。安念感叹着,还是离京城远些好,京城中人心烦躁,周边也是熙熙攘攘。过了安南镇才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清新,再过几日,快到随州风景就会更加美丽。
“少主笑什么?”索格看向她的目光所及,觉得真是世态炎凉,距京城稍微远些便出现了这些荒芜,不明白看到这些的少主还能笑出来。
“过了方才那个镇子,空气都放松了好多,离师傅越近我就越是开心。”望着窗外的荒芜她都觉得很是欢喜,原以为京城会好玩,没想到还是随州最好,娘亲身边最好,师傅的殿中最好。
“尊上还没回信,原本想叫您再等等的。”索格叹着气,心里有些放心不下,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您要保重,送您到下一个村庄我便要折返,路过京城回北边了。”
“没关系,有缘还会再见的,你也保重自己。”
莫叔提前联系好了村庄中的马车,索格看着她上了马车缓缓而去,才离开。
出了村庄,一路上再没有什么好的风景了,没多久安念就昏昏欲睡,这些天都是精神紧张,好容易才离开那紧张的气氛,放松下来睡得更安稳了些。
索格一路北上,刚路过安南镇不久就遇到了快马加鞭的陆成嵇一行人,内心挣扎许久,于情于理她都该劝住陆成嵇,让灵蕴离开。可莫叔吩咐过,尊主的意思是一切都依少主的,除了安全外,别的要少主自己拿主意了。
“停下!”吩咐车夫原地停下,等着消息。
索雅还是不放心,看陆成嵇的样子不像是追人倒像是杀人一样的,虽然她保护少主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下一段路会有人接替她的,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停下等等,知道情况也好。
陆成嵇一路赶来,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复杂,怎的处处都与安南镇有关,出了安南镇都往随州方向而去,事情越来越蹊跷。
山间宁静,唯有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前行,安念睡得安稳时,一直冷箭打破宁静,射穿轿厢壁掠过她的头发深深扎在了另一侧厢壁上。
箭羽近在眼前,她吓愣住了神,丝毫不敢出声。马车停了下来。
“小姐,待在车上莫动。”
她听到马车外拔剑的声音,讲话的正是刚刚的车夫。
“好!”安念小声回答。
身体僵直着,从包袱里翻出从前一直随身带着的药散,每一味的功效她都清清楚楚,只是从未用过。攥的紧紧的放在胸前,感觉呼吸都要停顿了,周围太安静,这样才更令人恐惧。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外面的打杀声越来越吵,什么情况她完全不知道,只能感觉到不断有人倒下,有刀砍在车板上,有血溅在帘子上渗了进来。
马车外车夫奋力厮杀着,很多时候都险些寡不敌众,身上多处刀伤还在硬撑。
除了在不远处观望的一行人外,更远些的山林中还有一行戴着面具的人在默默观望。
“统领,要不要…”
为首的人抬手示意,“先等等!”
一个同样装束的人飞身而来,“统领,陆成嵇带着军队往这边来了。”
思量一瞬,为首的人便下令,“撤!”
最前面骑在马上的男子,戴着半张面具,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看着面前浑身是伤还在奋力抵抗的男人,再看看他身边的马车,冷笑着。
“王爷,陆成嵇来了!”站在马旁的小厮回报。
“来干什么?求她回去救赵靖言的命?恐怕只能给他一具尸体了,哈哈!”一声令下,身后的弓箭手不管是敌是友,万箭齐发。
马儿倒下时带翻了马车,将她摔翻在一旁,从林中射出的箭被侧翻的马车抵挡了,那些没有低档的人生生被射成了骰子。安念躲在马车后,紧紧握着那个小瓷瓶,侧眼看到倒在血泊中还睁着眼的车夫。
马蹄声越来越近,安念能清晰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头脑有些发蒙。将手中的药瓶握得更紧。若可以她当然是请他们全部受用,若是人太多无法全部制服,她就只能自行了断,决不能受屈辱。
她屏住呼吸数着心跳,耳听着马车另一侧都起了响动,心里宁静了许多,担忧着柳氏的安危。突然,响起了厮杀声,朝她靠近的脚步也停了。
透过马车的缝隙,她看到了两队厮杀的人马,一边是陆成嵇,一边是一位骑在马上的面具男子。赵靖言?安念觉得不太可能,赵靖言中毒不浅,怎能有功夫追这么远,而且这些人明显是要她的命。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安念不愿再看,靠着车板蜷缩着,虽然以前不喜欢陆成嵇那种烦人精,可现在多希望他会没事,他一定是来救她的。
厮杀久久没有停下,安念躲在车版后静静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脖颈上突然一凉,一把剑架在了耳旁,安念被迫站起身来。她看到了身上满是鲜血的陆成嵇,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血,看样子是占了上风,不过现下就说不清楚了,她用余光去瞥挟持着她的人,是那面具男的手下。
“在动我就杀了她!”
陆成嵇果然停下了,背上硬生生被砍了一刀,看他痛苦的样子就知道伤口不浅。
“蕴儿,你没事吧?”自己受伤不浅还强撑着关系安念。
“没事,我没事,你小心!”
这个时候安念只能忍着疼,顾不得脖子上先前的伤还没好全,这下可真是齐全了,两边都被剌伤,不过最重要的先想办法保命才是。
骑在马上的人闻言也向安念这边看过来,眼里满是惊愕,愣了半晌,他不相信一个医女会生出这般模样。看着她脖子上还包着纱布,而另一侧已经有鲜血流了下来,她皱着眉也丝毫不减貌美。
安念看着那戴面具的男子看着她挥了挥手,那些围着陆成嵇的人纷纷动手砍向他,而他却下定了主意不还手。
“不要!”
好几剑砍在他身上,整个人都无法直立了他还在硬撑。
“不要啊!陆成嵇,你还手呀!”安念狠狠攥着手里的药瓶,奈何单手无法打开瓶盖,满眼泪水的朝陆成嵇吼着。
安念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生生将药瓶攥破,碎瓷扎进肉里都来不及痛,她直接将药粉洒在了身后人的眼睛里。
挣脱了束缚后还是束手无策,陆成嵇已经身受重伤,连提剑都困难,她只能狠下心冲入人群,靠着手里仅存的一点药粉还能毒晕几个,但始终免不了伤到陆成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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