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穆娜端了饭到二楼,却没看见安念人,她一般连自己房门都不会出的,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冲出门却看见莫叔正在朝二楼看着。
“小姐不见了!”
莫叔却收敛了笑容收回目光进了后院。
他们原本就没准备这么早见到小姐,没想到她自己会找到回春堂来,由于担心她的安危才无奈收留,又从北边叫了穆娜过来侍候。莫叔回想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有些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早了,但转念想想她的确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们不可能长长久久的在她身边护着,她总要自己长大。
安念不想连累师傅,也不想连累莫叔他们,只能自己偷偷溜走,毕竟是自己娘亲的事。她还记得,师傅将她送到柳氏身边那天,柳氏不住的流着眼泪,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良久才哽咽着出声,她说;“女儿,我的女儿!”
柳氏的女儿是柳安念,而她从来都只是灵蕴,师傅在山中遇到被野兽袭击的那个小女孩时,那女孩已经断了气。师傅便将她的脸上贴上疤痕送到了柳氏家里,说她就是柳安念,被野兽吓坏了,所以有些神志不清。
那时的她确实与柳安念有些相似,再加上脸上贴了疤痕,她又好几年不对柳氏讲话,便这样以柳安念的身份生活到现在。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柳氏那样待她好,总给她暖暖的感觉,心里很安稳,说不出的美好。柳氏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爱意,教她读书识字,教她人文礼数,无微不至。
有时也会很自责,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安念,却享受着本该属于安念的母爱,本该属于安念的人生,小时候只乖乖听话,越长大内心越是不安,她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怕柳氏知道真相,怕失去柳氏的关爱,更担心柳氏的安危,她想保护她。
这世间除了救她命将她送到娘亲身边的师傅外,最重要的便是娘亲了。
找了一间距安府最近的客栈住了下来,就算娘亲无事,离回春堂远些也能慢慢撇清之前的事情,等风头过去便能悄悄回随州了。
翌日一早,赵靖言便去了陆府。
陆成嵇身上的刀伤不浅,毒虽解了,但人还是只能勉强坐起,见赵靖言进门,强撑着准备起身。
“不必行礼!”赵靖言打趣道,随手一挥屏退了下人。
陆成嵇起的太快扯到伤口痛呼一声被迫又躺了下来,见屋内就剩了他们二人,白了一眼赵靖言,“想什么呢,谁要行礼。”忍了忍伤口的疼痛,“灵蕴怎样,她有没有事?”
赵靖言看了看他,没有开口。
“那日她将药瓶丢给了我,她自己的手血流不止,我担心。可这些日子,我躺在床上,没办法得知她的情况。”
赵靖言默默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看向一旁的眼里满是不悦,良久后才淡淡开口说道,“放心,阿烨时刻护着回春堂,她已经没事了!”
“谢谢王爷,此事多亏王爷…”
赵靖言打断他的话,“多休息,辛苦你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再瞧一眼,直接起身出门离开了。
被陆将军一等人送出门后,阿烨等在门口,见他出来,立即上前俯身小声汇报,“昨夜从回春堂出来一位女子,之后住进了一家客栈,可下属们从未瞧见她进回春堂,只瞧见她出来。”
“嗯!”赵靖言只轻轻应了一声,便上了马车。
回到靖王府,刚下马车,门口的侍卫便走近了过来,“王爷,这是那人送来的。”
他打开盒子,是药丸,不过不是一颗,而是一盒,满满的一盒。随手递给了阿烨,抬脚进了门,却没有往重宇殿方向去,而是朝内室们住所方向走去。
韩烨原本想去锦荣殿看看知穗,看赵靖也也往他要去的方向走去,便迈步跟上。
现下府内的事物由兰夫人管着,荷香想去要写布料和丝线,出了门却踌躇不定,若是王妃还好些,要么只让下人回话要么见都不见,如今兰夫人掌家很多话都难说,她本就瞧不起庶出。
“小姐,王爷王爷!”身边的丫鬟眼尖,看到了远远路过的赵靖言。
荷香顺着丫鬟指的方向看过去,赵靖言的精神不错,身后只跟了阿烨一人,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没瞧见她们。荷香往他们朝着的方向看了看,锦荣殿!
她思考片刻,便提起裙边快步赶过去。
“王爷安!”她挡住赵靖言的去路,欠身问安。
“嗯!”他目光向前,瞧都没瞧荷香一眼。
“不知王爷身体可好,从进府以来奴婢都没怎么瞧见王爷。”
韩烨看了眼赵靖言,自己帮着回答,“王爷身体无碍,香儿夫人何事?”
她看了眼赵靖言,发现他仍旧没瞧自己一眼,自己试探着站直了身子,“奴婢原想到锦荣殿去看看,王妃姐姐现下下落不明,很是让人担心!”
赵靖言没工夫听那些不痛不痒的话,迈起步子接着走。留下韩烨,他只好向荷香解释,“夫人无事便回去吧,王爷还有事!”随后赶忙跟上。
“小姐,王爷都未瞧咱们一眼!”丫鬟望着两人的背影。
“那又何妨!”她自顾自的转身回去了,无人看到她嘴角挂着微笑。
看来兰夫人那里也不必去了,相比之下还是王妃更重要,奈何她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府里盼着王妃早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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