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妾身就退下了!”兰夫人似乎有些意外,悻悻的转身。
安念瞧了眼兰夫人的背影,站在原地未动,“等等,夫人还是将账本带回去吧,本妃身体不适,往后还是请夫人多费心府内事物。”
“这,这不太好吧!”
嘴上说着不太好,却兴冲冲看着桌上的账本,安念嗤之以鼻,她可没见过抢着活儿干的,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拿回去吧,本妃身体不适,兰夫人请便。”
安念转身走向了床那边,兰淑欣虽然得了账本却被气的够呛,奈何上下有别,她也只能忍气吞声。丫鬟上前拿起,跟在气冲冲的兰夫人身后出了锦荣殿大门。
“夫人不必生气!”丫鬟追上兰夫人,安慰着。
“能不生气吗?明明是我得了恩宠,她有什么可神气的,丞相千金能怎样!”
兰淑欣可没受过这样的气,本来就因为没坐上正妃的位子而愤愤不平,这么久都是忍过来的,冷静下来后又眉头一展。她没看错的话,姓安的还戴着面纱,那就说明她的脸根本没好,怪不得堂堂锦荣殿像冷宫一样,王爷出门也不带正妃而是带了她这个夫人。
“夫人?”丫鬟有些不明所以,为何主子又舒展了眉头高兴了起来。
兰淑欣笑着,加快步伐,“现在毕竟是我在掌家。快些回去,还有好些事情要安排呢。”
“对,王爷怎么可能放心姓安的,自然是夫人您得王爷信任!”丫鬟跟上脚步,也得意洋洋附和着。
兰淑欣瞪了眼口无遮拦的丫鬟,嘴角却噙着笑。
天还未亮,知穗就掌着灯进了寝殿。
安念身上的伤口痒的厉害,害得她一夜难眠,知穗早起听到动静便进殿来查看。
“知穗!”安念虚弱的叫着,一夜难眠导致心里都乱糟糟的。
“王妃不舒服吗?”知穗身上只穿着单衣,放下灯摸摸安念的额头,轻声问着。
“昨天大夫给的外敷药呢,都拿出来!”说着一只手就抬了起来,拉扯着脖子上的纱布。
知穗赶紧拦下,安抚着她,“王妃是伤口不适吗?您等等,奴婢去找药,您先别动,小心伤口恶化。”
由于着急,知穗一怀将那些瓶瓶罐罐全抱了来,可药瓶上连字都没有,就算有她也不认识,只能干着急。
见她一脸焦急又束手无策的样子,安念就知道她弄混了,忘记了那个是那个了,“打开,挨个打开,我看看!”
知穗打开一瓶凑近安念,床上的人还未定睛去看,便得出了结论,“这个是止血药!”
知穗便又打开下一个,安念摇摇头,“这个是帮助伤口愈合,祛疤痕的。”
知穗有些疑惑,好几种瓶子她还没递到王妃的眼前,王妃就能说出药的功效,不知是真是假!看都不看的话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刚打开不到几个便找到了,知穗只能听安念吩咐,安念说对了就对了。
知穗小心翼翼解开安念脖子上的纱布,由于长时间未换药,纱布已经粘在了伤口上,知穗感觉到安念在发抖,她自己也同样吓的不住的手抖。知穗从没处理过伤口,只能听安念指挥。
安念从小就怕疼,从前都是师傅先为她敷上半天药才能动手处理伤口,而且都是些划伤擦伤之类的小伤,在回春堂时也是先喝了莫叔熬的止痛药。
“啊!”
知穗刚大起胆子扯下一点点,安念就疼的惊呼一声,头上冒起了汗珠。吓得她普通跪在了地上,眼泪在眼圈里打转,“都怪奴婢没照顾好王妃,让您受这么大的苦!”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奴婢去找人来!”
“不许去!”安念伸手拉住作势要往外走的知穗,扯到伤口又一阵痛呼,缓了缓才道:“这个时辰都还未醒,况且谁来都一样。听我的,你慢慢取,我忍得了!”
知穗边取边抹着眼眶里的眼泪,不争气的泪水总是模糊视线,她瞧见王妃头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发丝,越发紧张难过。
折腾了一大早,王妃身上的伤她统统处理了一遍,厨房送来的清粥都被王妃却了,知穗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麻木了,手上还沾着药粉和安念的血。
等她缓过来要准备传膳时,床上的人已经睡了过去,知穗静静的看着床上面容姣好的女子,到现在还没从之前见她满脸伤疤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明明长得如此美貌却要藏起来,明明自己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却事事推辞,将荣宠全推给了旁人。她瞧得出王爷对王妃的心意,从前没有一个人能被王爷放在眼里,可到了新王府后她总是能瞧见王爷出现在锦荣殿门前,还亲自安排了王妃寝殿的修整,亲自去安府接王妃回来,亲自来请王妃一同前往陆府,这些从前她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统统都发生了。
知穗端着水和血纱布从寝殿出来时,荷香带着丫鬟正站在院中,定定的等着。
荷香前一日就来过一次,当时远远的瞧见赵靖言气冲冲的从锦荣殿出去,想着两人定是闹了矛盾,不便打扰了。回西厢的路上却遇见兰夫人衣着华丽的往外走了,一打听才知是陪王爷去陆府,傍晚她的丫鬟又瞧见兰夫人从锦荣殿出来,手里还拿着进去时带的账本,依旧洋洋得意。
今日便特意起早来问安。
瞧见知穗从屋里出来,迎了上去。“知穗,王妃可是醒了?”
“对,王妃身体不适,一夜未眠,刚刚又睡下!”看了看面前和和气气的两个人,“你们一直等在这里?”
“是!原想着王妃大概还睡着,毕竟今日也不是妾室们问安的日子,便在院中等着,不忍吵了王妃!”转身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礼盒,“前些日子你说王妃身体不适,我便叫娘家送了这水果干来,都是些温补的上好果干,想着王妃一定喜欢,毕竟水果比药好吃些!”
见知穗还端着水盆,便直接接了过来,将礼盒递进知穗怀里。
“这怎么行,你现在可是王爷的人,这些…”
“怎么不行,且不说王爷从未看过我一眼,便是从前咱们不也一样是宫婢,现在也没什么分别。”荷香打断知穗的话,端着水盆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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