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楚娘眼里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恐慌。知穗躲在她身后讥笑,安念轻笑一声又随即忍住。
“那这样,我来!”安念拉起袖子就准备开始干。
“王妃,您懂得花草吗?”知穗一把拦住了她,“再说,您脸上的伤可能会传染的,还一直发热,就算楚娘她不怕过了病气,王爷知道了也会心疼的。”说完自己都差点忍不住笑起来。
满足完知穗,看着楚娘又去太阳下忙起来,安念默不作声的向来时的方向回去。
“傍晚煮一碗清热的汤药给楚娘送去!”
“王妃,她那样的人不值得!”知穗有些不服气。
“先前第一次见你时,你全然不像现在这样,这些天真是给你纵容坏了。”安念嗔怪着,她不想仗着自己是王妃就惯得下人无拘无束,时间长了总会出些乱子。
“哦!”知穗撇撇嘴,“是王妃愿意帮着奴婢,先前在宫中可没人这样护着奴婢,事事都要小心谨慎,生怕惹了那位主子不开心。”
“你也总是事事帮我嘛,咱们主仆二人只要是一条心,今后在这王府生存也能有所照应。”安念拉过知穗的手,“不管先前你与楚娘有过什么过节,最让你气不过的还是她能从宫婢一跃成为王爷的侍妾,对不对?难道你做了夫人我也要处处与你做对吗?”
“不不不,奴婢从来不那么想。”知穗闻言惊的差点跪下。
安念知道她的比喻是有点过了,这些人满脑子都是制度规矩,自然受不住这样的话,回身接着走。
“如今我的脸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你去跟王爷说说,我打算让夫人们每月初一十五来一次就行。若过些日子还不好就只能出门去寻名医了。”
忙完采购的事后,各房又陆续恢复了平静,偶尔有那房的下人来求见,也被她挡了回去。唯有锦荣殿比较清闲,下人们只负责简单的洒扫,其余时间都在休息。她除了在院中侍弄花草就是在案前看看书写写字,傍晚躺在树下的榻上吹吹微风。
知穗时不时的忙着,很多事都来跟她讲讲,反正她也不是很懂,只当消遣听着,知穗说完便自己去办了。中间方芷来过一次,说要准备回门的事,也被她以身体不适拒绝了,安府并没有什么她留恋的,往后也没什么交集了,都只是过客。
“奴婢都将方芷姐姐挡回去两次了,王妃!”知穗将果盘递向安念,看她从盘子里拿了一块果子。
安念笑笑,照常看着天上的云,看着不时飞过的鸟儿。
见榻上的人无动于衷,“王妃,方芷姐姐是给王爷传话的,王爷邀您回门,您说脸上的伤还未好,拒绝了。今日王爷邀您一同进宫,您又拒绝!”
安念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良久后才悠悠开口:“如果我脸上的伤不能好了,会怎样?”
“啊!王妃别乱说。”知穗吓得有些手足无措,“怎会不能好呢,都怪奴婢没有坚持让大夫来给您看看。”说到这儿她激动的放下果盘朝门外跑去。
“哎,哎,知穗…”不等她叫住,人已经跑出门没影儿了。
她只是在想,任谁家也不能娶个丑八怪在家里,兴许时机成熟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完了完了,也不知道这小傻子会跑去干嘛,去找大夫?她心中冷笑,师傅是这世间最好的医者,能与师傅匹敌的恐怕只有她了。
师傅的殿宇非常美,建在深山里,更是水流边,后殿联通着盛云崖。闲时,她会躺在后殿的躺椅上吹风,师傅总是责备她不注意安全。恐一旁的飞瀑过了湿气给她,她却总是不听,不仅干活偷懒,还总是调皮。
不过在柳氏身边时她就收敛多了,娘亲是个很知书达理的内向妇人,总给她梳起发髻,要求行为端庄。
师傅去过那么多地方,唯独不喜欢京城,可安念如今见到了,觉得跟师傅形容的额还是有些差距,不知道其他地方会不会更加不可思议。
知穗悻悻的回来时,她还躺在院中吹风,看知穗悠悠走过来,她也放了心,将身上盖着的毯子掀开,知穗也疾步走过来接住叠好,蹲下将鞋摆放整齐。
看她做完这一切还是没开口说话,安念索性也没再下一步举动,抬头看着她。
被安念这么盯着,知穗才开口,“要不奴婢先找些伤药给王妃涂抹一下吧,也不知道怎样了,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怪奴婢没照顾好王妃!”她杵在那里,很是自责。
“哎~,好了!发生什么倒是说呀!王爷不让找大夫?还是他嫌我脸毁了要悔婚?”安念将知穗手里的毯子接过来放在榻上,很想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原因,不管那个都不是坏消息。
知穗摇摇头,“都不是!”
安念看她吞吞吐吐的,既然都不是那就不是什么好消息,双脚伸进鞋里,起身向屋内走去。
傍晚是很适合在屋外挥散一下一整天的浊气,但因为快入夜,天气也会越来越凉越来越阴湿,待久了并没有好处。
见王妃起身走开了,知穗还以为是自己吞吞吐吐让王妃不耐烦了,随即又追进屋里,“是方芷姐姐责怪奴婢了,奴婢也觉得自己做错了,若是王爷知道大概会打死奴婢的,若是王妃的脸不能全好,奴婢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知穗先去找了管事,想问问能不能出府去找大夫来,她对宫外的事情也不是很熟悉,没想到管事不在。随即她又去重宇殿,在殿外被侍卫拦下,说王爷出门办事了,好在遇到了方芷,谁知了解完情况的方芷对她一通指责。王爷不在谁也不敢做主让外面的大夫在王妃脸上乱动,只能等王爷回来再做打算。
听完知穗的一通解释,安念自己有些逗笑了,“从前还以为在宫里伺候的人很机灵很有主意呢,这些事就哭了?”
“奴婢怕耽误了王妃,以后脸上留下疤痕可怎好!”她轻轻抽泣着,准备往外走。
“又干嘛去?”
“准备热水给您洗漱。”她往外走着,又回头向安念解释:“本来奴婢想先找药,给您上药的,但被方芷姐姐一说,奴婢也觉得不妥,还是等王爷回来再找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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