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还有晏硕上值去了,院子里少了两人,却不显得冷清。
袭月知晓明日去城郊游玩,简直成了院中春日的蜜蜂,跑来跑去,收拾东西,帮着孙婶儿做小食,忙得不亦乐乎。
孙婶儿腿部有旧疾,不宜爬山登高,就和郑书文一起留在家里。
米糕蒸好端下来,孙婶儿打掉袭月的手:“烫,你等会儿再吃。”
“哎呀,婶子,我不嫌烫,你先给我尝尝,刚才那一笼屉我都没吃到。”
卫宓站门口道:“你不如明日留下,好好吃,就没人和你抢。”
“那不行,我不吃了,夫人,说好的明日要带着我。”
袭月凑过来,拉着她撒娇。
卫宓被她谄媚撒泼逗笑:“去吃吧,你家夫人不是那么小气的,哪就因一块糕点就不带你出去了。”
“谢夫人。”
袭月喜滋滋回去吃糕点。
“都在呢。”
林家婶子提着竹篮子跨进院里,林小婉紧随其后。
“我上午做了菜盒子,给你们送些过来,还热乎呢,快来趁热尝尝鲜。”
林婶子把篮子搁桌上。
“婶子快坐。”郑书文道。
卫宓走过来,袭月一手拎茶壶,一手里拿俩茶碗,倒上水。
“卫娘子你们尝尝,我别的不行,做这种菜盒子最拿手。”
袭月嘴最为闲不住,拿了就往嘴里塞,菜馅塞的满当当还多汁,吃的满嘴都是。
“好香,婶子你做的真好吃。”
林婶子呵呵笑:“喜欢就多吃点。”
周姨细细嚼了,“馅料是不是炒过,香而不腻。”
“周家姐姐尝的细致,确实炒过,用猪油煸炒一番,再包进面皮里。”
“婶子喝茶,这是孙婶做的米糕,你也尝尝。”
卫宓又把盘子递到林小婉面前。
“我记得上次你来,很喜欢吃,这是刚出锅的,口感最好。”
林小婉点头,“谢谢。”
她拿起糕点,林小婉边吃边偏头瞧卫宓。
她确实很美。
林小婉低头,她这身衣裙料子与她一样,她们性子也差不多,只容貌差了几分,她怎么就找不到好夫婿?
“卫娘子。”
一听她娘这开口的语气,林小婉就知道,她娘又是为了她的婚事。
果然——
“前段时间托你打听的事可有眉目了?”
卫宓略带歉意道:“还没。”
林婶子叹口气,“我知道不容易,就是想托你快些瞧瞧,早日把我家小婉婚事定下。你家夫君是外地来的,若有认识什么旁的好男儿,也可以说来。”
卫宓应下。
林小婉低头吃糕点,不做声。
林婶子又闲聊几句,带闺女走了。
第二日早上,因着要出城去,租了马车,早已等在门口。
晏硕送她,“不如咱们也买辆马车,你想去哪都方便了。”
“咱们院子没那么大,买来马也没有马厩安置,何必委屈那牲口和咱们挤一块。”
晏硕一想,先作罢。
他又凑过来道:“夫人且放心,为夫早日攒下银钱为你买座更大的宅院,到时候你想养什么就养什么。”
卫宓摇头,说:“你多给我种些花草就行,旁的我是不想。”
她不惦记养些什么活物。
棉宝生了一窝后,院里味道就挺不好闻。
要不是养出些感情,卫宓铁定把它们都做成麻辣兔肉。
等林小婉过来,她们四个坐上马车,出城去了。
几人相互搀扶爬上寺庙,周姨道:“你们小姑娘去玩,我就不去了。我进寺庙祈福,就在庙里等你们。”
周姨来前就说过她走不了多远,主要想来寒烟寺求个平安福。
卫宓道:“周姨这些点心你带着,我们下午就回来找你。”
“行,山里路滑,你们几个也小心点。”
林小婉道:“我来过好多次了,知道路,就去后山不会有事的。”
寒烟寺后山也是香客常去之地,周姨又叮嘱几句,便进了寺庙。
林小婉走在前面给她俩领路。
寺庙幽静,越往后山走,越僻静。
山野里的树木高大,枝干上爬满碧绿青苔,青石板阶沿着山林蜿蜒,看不到尽头。
路上她们还碰上了寺院小沙弥,胖胖的,背着一捆柴火,还先问她们女施主好,又主动给她们指了路。
“夫人,刚刚那个小和尚好有趣,板着包子脸装大人。”
袭月打趣道。
“夫人你说寺庙里的和尚是不是都如此古板。”
“许是吧。”
钟声远远荡来,卫宓又道:“佛门静地,莫要在背后议论人家。”
“哦。”
袭月默默闭上嘴。
她们很快到了一个凉亭,处在山坳处,能俯瞰山下,不过有树挡着,景色并不多美。
三人坐下歇脚。
袭月把竹篮子放下,里面装有糕点,她捧出来摆上。
卫宓把糕点递给林小婉,她心不在焉伸手接,却没接到,米糕顺着裙子落到地上。
“抱歉。”
林小婉用帕子擦擦裙摆上的碎屑。
一块糕点而已,卫宓摆手,又递给她一块。
“你有心事?”
林小婉拿过糕点,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苦笑道:“卫娘子,你知道为什么我娘总盼着把我嫁出去吗?”
卫宓摇头,她也奇怪。
昨日林婶子走了,周姨还在说,瞧她家也不是穷到揭不开锅,怎么总盼着嫁女儿,连外地的都不介怀。
按周姨的话,疼女儿的人家都不舍得让闺女远嫁。
嫁人对女儿家来说,是一生的大事,嫁的远,娘家就帮不上什么忙,出了事为闺女撑腰都困难。
林小婉放下糕点,呆愣愣说:“我以前订过亲的。”
“他是我舅村里的,家里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秀才户,好多女儿都盼着嫁过去。他们家和我舅舅家近,所以我娘早早就托我舅给我俩定下了娃娃亲,小时候我们还一块儿玩。”
“后来我们搬来了城里,我爹买了大宅子,我也很少回村里去了。”
“直到我舅舅怒气冲冲上门,我才知道,我那夫婿和村里一猎户女儿在一起了。”
卫宓把手帕递给她,“他配不上你。”
“对,林小姐,你那么好,那个负心的王八蛋不值得你哭。”袭月气愤道。
林小婉拿过手帕擦擦泪,继续道:“我还傻傻跑去问他为什么?他说我们家日子渐渐好了,他没考上秀才,觉得配不上我。”
“我娘气不过,去他家要把那么多年送的东西要回来,他家不肯,反倒在村子里说我背信弃义,攀上高枝儿后就悔婚了,甚至闹到城里,坏我的名声。”
“即便澄清了,但邻里都知晓我订过婚,还和人家闹的那么难看,心里介怀,不大愿意和我结亲,一来二去流言更甚就更没人来了。”
“流言止于智者,林小姐会遇上合心意,真心待你的夫婿。”
林小婉紧紧攥住卫宓的手问:“卫娘子真的觉得我能遇到合心意的夫君吗?”
卫宓手腕被捏的有些发疼,林小婉神情瞧着有些不正常,卫宓不敢刺激她,只道:“会的,那种人配不上你,不必太难过。”
林小婉收回手,抹掉泪,整理好思绪后她道:“有你们听,我很开心,咱们不想这些了。”
“郑小姐拖你作画,我知晓几处地方,景色都不错,一会儿我带你们过去。”
卫宓见她神色不再似刚才,恢复柔婉的样子,“好,袭月把这些先收了,一会儿咱们就走。”
歇够脚,三人继续往山上走。
往上,山路有些抖。
林小婉走着走着,喘的厉害。
“咱们寻个地方,再歇会儿吧。”卫宓提议。
林小婉突然蹲下,捂着肚子。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卫宓蹲下来,扶住她。
林小婉皱着眉,道:“腹部有些不舒服,卫娘子,前面就是了,我想回躺寺庙,你们先过去等我一会儿,行吗?”
“让袭月和你一起去吧。”
林小婉摇头:“不用了。”
她站起来,没走几步又捂着肚子蹲下来。
卫宓拿过袭月的篮子,嘱咐道:“我先沿着路过去,你陪着林小姐回趟寺庙。”
袭月有些不愿:“可是将军走前交代过,叫我一直跟着你。”
“我就在前面,又不去旁的地方,你们待会沿着路来找我就行。”
袭月不情不愿的扶着林小婉走了。
卫宓拎着竹篮,一级一级往上去。
林小婉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卫娘子,不要怪我。
你也说了,我会遇到合心意的夫君。
没了你,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夫君。
她回头,身子靠在袭月身上,面上虚弱无力。
卫宓碰到几个从上面下来的妇人,手里也拎有竹篮,不过她们那里面装的野菜。
她到地方,这里没有亭子,只是个木桩架起来的台地,勉强容得下几个人。
卫宓大起胆子,走到木栏旁边。
一片青翠,云雾连绵,蔚蓝的天仿佛与山青连在一起。
风吹过,树叶嗦嗦响。
她看的仔细,把景色一点点印在心里。
转身,后面站一个男人,身穿锦绣长跑,不过衣服不合身,衬得人没什么精神气。
卫宓心里瞬间警惕起来,面上却不显。
她往里走到旁边,给人腾出位置。
那人却站在原地没动。
卫宓拎紧篮子,直接过去。
到跟前,他却伸手拦下她。
“美人怎么独自在这,也没人陪着,多不安全。”
林贵抓心挠腮等了许久才能到表妹的传信。
他激动的好几晚上没睡好。
还连夜借了村长二儿子家的一身衣服,捯饬好了就赶紧来见美人。
送炭那日一眼,他就心心念念上了。
林贵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女儿家的脂粉香,真叫人喜欢。
卫宓冷下脸,“我与夫君还有朋友一起,他们就在附近。”
林贵有些心慌,他也偷偷进城去到表妹家附近,远远碰上过她的夫君,一个军爷。
长得是比他好看些,但人高马大的,还一脸凶相,一拳能砸死人,若真碰上,他肯定吃不到好。
林贵左右观望,随即想到表妹既然递了消息,那肯定不能害他。
他镇定下来,冲卫宓道:“那你把你夫君喊来,我就放你走。”
卫宓心一点点往下沉。
袭月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山上还有没有人。
她不动声色扫一眼男人身后,道:“你待会可别跑,等我夫君来,好好教训你。”
林贵又不安起来,不会表妹消息有误吧。
眼看她真要喊,林贵伸手要捂住她的嘴。
卫宓瞅准时机,手里篮子对准他的脸,他的眼,狠狠砸上去。
男人惨叫一声,弯腰捂住眼睛。
卫宓拔腿就跑,只要回了寺庙就安全了。
生后林贵捂住眼睛来追她,嘴里还骂骂咧咧,被抓住肯定落不到好。
卫宓顾不得脚下,不要命的往山下跑。
她的步子毕竟比不过男人,后面林贵很快就追上她。
手伸过来拽她。
卫宓想也不想拔下簪子往身后刺。
慌乱间,刺偏了。
林贵死死拽住她的头发,扯的她头皮又疼又麻。
“臭娘们,还敢跑。”
手扬起来要打她。
卫宓恶狠狠瞪他,“你敢!”
林贵做贼心虚,收手,左右看没人,拉着她要往林子里走。
“老子待会再收拾你。”
卫宓哪会依,开始挣扎,喊叫。
“救命,杀人了!”
后山寂静,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一声声杀人了,让林贵更加不安。
他抓着卫宓的手用力,另一只手又拽住卫宓头发威胁:“闭嘴,否则我杀了你。”
卫宓突然握紧簪子刺他眼睛,吓得他后退。
卫宓甩掉他就要跑,林贵眼疾手快抓了她脖子,没抓到人,却因为猛然的力道把她推下了山崖。
山里的路都是沿着边缘修建,一侧密林,一侧坡谷。
人像一片叶子,掉下去,就没了影。
林贵瘫软倒在地上,抖个不停。
他,杀人了。
他不是故意的,他不过是贪个美色,没想杀她。
林贵远远听到,有人往这边走。
“夫人就在前面。”
然后是一个男人声音。
林贵发抖,他听过。
他知道,她那个夫君,那个军爷。
若被发现,他肯定会很惨。
林贵爬起来,往林子身处跑。
晏硕问清方位,自己几步就走上来。
到了地方,先看到的是地上散乱的篮子,没有人。
他脸一下子沉下去。
快步返回。
袭月小跑跟上来,气儿还没喘上来,就见将军回来了。
“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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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宁公主死了,死了十年。
据说那晚的长乐宫上空咒怨惨叫不止,此地至今都是宫中的禁地。
还有人说,婉宁公主是遭人背叛惨死,心中怨恨难消,早已化成恶鬼。只要有人诚信献祭,就能招魂,替/人/报/仇。
不过这些都是传言。
直到十年后,黎婉宁被丈夫背叛,心灰意冷,想起京中盛传已久的传闻,决定献祭……
婉宁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恨仇人踩着她的尸/骨登上高位,逍遥快活
恨那些人把她困在长乐宫,死了也不许她往生
恨自己不能手刃仇人
直到她死了的第十年,有人愿意为她献祭
婉宁重获新生,她要为自己,为黎婉宁讨回公道!
她要一步步拿回自己的权利,一步步逼疯仇人,活剐泄愤
婉宁盯上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凌骁,畜牲的外甥,也是她的外甥
婉宁还记得十年前自己见他身世可怜,还出手帮过他,如今刚好还回来
凌骁在等一个机会,他等了十年也蛰伏了十年
他曾回忆了无数次的人,突然有一天,好像真的回来了
那份被压抑在心里,阴暗丑陋不堪的情感,好像得到了破土而出的机会
他愿意奉上一切,哪怕是命,在她手里,便是做狗,苟延残喘他也愿意
文案已留存,发布于2025/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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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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