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翠楼坐落于江南最繁华的烟花之地,四周都是莺歌燕舞,歌舞升平的妓|院和伶人馆。
而饮翠楼则是这烟花柳巷的榜首,楼中以温言为首的男妓,个个相貌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也有以弯弯为首的女妓,个个腰肢纤细,勾得人魂飞魄散。
入夜时分,正是这里最为热闹的时候。
脂粉的香气到处飞扬,窜入姚灵和绪风鼻中,两人皆是眉头一皱,对此香气甚是不适应。
姚灵一袭蓝色长衫,腰间点翠一枚玉佩,手中一把折扇,风雅地写着一个秀气的“灵”字,倒是精致,头上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加上那灵动的大眼睛,却是看起来像出来寻欢的风流公子哥。
绪风依然是一袭黑衣,严肃且面无表情,腰间被姚灵别上了一个刻着“风”字的玉佩。
姚灵用手肘动了动绪风,“风兄,我们出来寻欢作乐,你为何如此严肃,难不成你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出来查案的吗?”
最后一句刻意压低了音量。
绪风颇觉得有理,便将手上的折扇打开,轻轻摇一摇,表情放松下来,也学起了姚灵的作态。
姚灵甚是满意,两人便进了饮翠楼。
当日正值月半,正是饮翠楼每月必有的盛事,点灯会。
原来每个月半,饮翠楼会有一场盛会,各个伶人和名妓会在翠台上展示才艺,恩客需支千银入场一观,这一掷千金,对寻常人家遥不可及,可是到了这里,却只是敲门砖。
表演完毕,便会由表演的妓子挑选恩客,不是客选人,是妓选客,却是头一次听见,所以基本上点灯会是座无虚席。每个恩客都会有一盏灯,选择自己心仪倾慕的妓子,如若对方也愿意一度**,便会讲恩客的灯点亮,是为,点灯会。
姚灵,听完老|鸨这一堆解释,倒是觉得十分有趣,心道,这妙姑果然不同凡人,想出来的点子都如此有趣,不知她一手选拔出来的温言会是何等妙人?
正思及此,点灯会正式开始。别看这小小的一个妓|院,里边却能藏龙卧虎,藏玉掩珠。
老规矩,弯弯首先登台,一身广袖流仙裙,梳着双发髻,眉眼弯弯,果然人如其名,却是一个妩媚佳人,手持一柄软剑,翩翩起舞,快如闪电,势如破竹。
台下纷纷叫好,原来这就是弯弯的拿手绝活,弯弯起舞。
舞毕,姚灵朝绪风使了一个颜色,他便默默拿着灯,走到了弯弯的点灯区等候。
这是他们先前说好的,姚灵点温言,绪风点弯弯。
虽绪风对这个安排颇有微词,但是想到姚灵如果被弯弯识破身份,更加不妙,并且弯弯武功修为都未知,相反温言倒是安全许多,于是绪风也只能听从安排。
点灯会每个节目几乎都精彩无比,有当场写字,画画,也有口技,几乎是各种能人异士施展拳脚的地方,时间也是一晃就到尾声,却迟迟不见温言。
大家等得都有些心急,开始有了喧哗之声。
“温言为何不出来?!”“
老子赶了这么多的路,就是为了见他一面,为何不出来相见?”
“就是啊,花了我一千两,一个人影都没看到,退钱。”
叫嚷声此起彼伏。老|鸨听了也是十分汗颜,忙出来打圆场,“各位公子,大家等等哈,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在吵嚷之中,却听见一阵笛声。
笛声清扬,如泣如述,温言一身红衣,信步而来,笛子通体血红,竟是用红玉制成,上边点缀着红色的笛絮,甚是雅致。
喧嚣之声,仿佛是被净化了一般,大家纷纷竖起耳朵,抬眼望去,却见温言天人之姿,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怕惊扰了他的笛声。
姚灵自然也沉醉其中,但是她的眼睛却直视着温言。
温言本来是闭眼吹奏,感受到灼热的视线,抬眼望去,却是一双清澈的眸子。他在饮翠楼多年,从未见过一双那样清澈的眸子,里边没有任何杂质,清澈得令人自惭形秽。
他心思,到底是怎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的的一双明眸,哪怕是自己在这双眼睛面前,也都自惭形秽。
温言却不曾想在后来的日子里,却亲手毁掉了这一双眸子。
一曲完毕,绕梁三日,众人皆如痴如醉,过了一会儿,雷鸣般的掌声才纷至沓来。众人回过神来,都涌向温言的点灯区,一时竟人满为患。
姚灵已经被人挤得出了区外,她十分无奈,却没有办法,只得在区外站着,心想,反正我在这区外也代表我是点温言的灯应该也没事。
老|鸨与各个丽人都商议了一阵,便开始宣布点等结果,绪风在弯弯区里的一群歪瓜裂枣中显得格外出挑,向来,好女都是爱俏郎君,姚灵并不怕他会落选。
果不其然,弯弯走下翠台,竟破天荒的第一次,亲自点灯。众人大为折舌,毕竟以往都是婢女代劳,弯弯便只在厢房等候。不知自己是得到了何等青睐,绪风依然冷着一张脸,看眼前的女子将灯火点亮,心里却暗暗为姚灵发愁。
那温言今日是否能点上姚灵的灯还说不准,万一自己走了,姚灵出什么危险可是麻烦,姚灵往他那边一敲,不着声色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挂心,绪风这才与弯弯相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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