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迫重返校园

【黑化值:106%】

那下降了1%的数字,如同荒漠中的一滴甘霖,短暂地滋润了林清月干涸的希望,但系统随之而来的警告,又让这希望变得无比沉重。

“更深层次阴谋的开始……”林清月咀嚼着这句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是啊,以苏晚晴对原主的了解,任何不符合常理的“善意”,都必然被解读为包裹着糖衣的毒药。这1%的下降,不是原谅,而是警惕下的审慎观察。

她就像在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而唯一的观众,正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判断着这是否是另一种精心设计的折磨。

“大小姐。”周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房间内凝重的气氛,“车已经备好了,请问您和苏小姐何时出发去学院?老爷刚才来电,特别叮嘱,今日的课程涉及家族合作的案例,请您二位务必到场。”

学院……

林清月心头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记忆告诉她,圣樱学院是权贵子弟的聚集地,也是原主彰显其权势、肆意欺凌苏晚晴的重要舞台。重返那个地方,对她而言,无异于闯入另一个危机四伏的雷区。

更重要的是,她要如何与苏晚晴“一起”出现?在原主造成的如此深刻的创伤后,苏晚晴怎么可能愿意与她同处一个密闭空间?更别提在众人面前,维持那虚伪的“夫妻”表象。

林清月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周管家垂手而立,表情一如既往的恭谨。

“她……苏晚晴那边,准备好了吗?”林清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带情绪。

“已经通知过苏小姐。但她并未回应。”周管家回答,“需要我再……”

“不用了。”林清月打断她。她知道,再去催促只会适得其反。“我过去看看。”

她走向那扇依旧紧闭的客房房门。这一次,门口那个她悄悄放置的小布袋已经不见了。是被收起来了,还是被扔进了房间内的垃圾桶?她无从得知。

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依旧是一片死寂。

林清月知道,沉默就是苏晚晴的答案。她不可能“准备好”,也不可能“愿意”。

但家族的意志,尤其是那位“老爷”——原主父亲的命令,在这个等级森严的豪门里,是不容置疑的。苏晚晴的处境,注定了她无法反抗。

“时间到了,该走了。”林清月对着门板,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没有命令,也没有请求,“车在楼下。”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率先朝楼下走去。她能做的,只有不给对方施加更多的言语压力。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每一秒都像是在接受凌迟。她不知道苏晚晴会不会下来,如果她不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强行去拉?那和原主有何区别?

就在气氛几乎要凝固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林清月抬头望去。

苏晚晴下来了。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圣樱学院制服,白色的衬衫,深蓝色的西装外套和短裙,将她的身形衬托得更加纤细单薄。长发被她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了苍白而精致的面容,以及……脖颈上为了遮掩腺体伤痕而系上的一条淡雅丝巾。

她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她走得很慢,脚步有些虚浮,但脊背却挺得笔直,带着一种不肯折损的骄傲与倔强。

她没有看林清月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径直朝着大门外的轿车走去。

加长的豪华轿车内部空间宽敞,装饰奢华,但此刻却像一个移动的囚笼。

林清月和苏晚晴分别坐在后座的两侧,中间隔着的距离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车内的空气却凝滞得如同胶水,混合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林清月刻意收敛后依旧若有若无的醇厚红酒味,和苏晚晴身上那清冷、疏离,仿佛将自己隔绝在外的雪松气息。

林清月坐得笔直,身体僵硬,目光落在窗外,不敢有丝毫偏移,生怕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引来对方更深的厌恶。她能感觉到来自另一侧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视线,虽然苏晚晴并没有在看她,但那无形的压力无处不在。

【车内环境监测:信息素浓度稳定,未发生冲突□□互。空间压抑指数85%,建议宿主保持当前状态,避免任何可能被解读为‘靠近’或‘试探’的行为。】系统077冷静地分析着。

林清月在心中苦笑。她哪里还敢有什么行为?她现在连呼吸都恨不得放轻一些。

就在这时,车子经过一个颠簸路段,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林清月下意识地朝苏晚晴那边瞥了一眼。

只见苏晚晴的身体随着晃动微微一颤,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小腹——那是昨天原主踹过的地方。

一阵尖锐的愧疚感刺中了林清月。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一下颠簸牵动了伤口,会带来怎样的疼痛。

而苏晚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抿紧的唇瓣,血色似乎褪去了些许。

她只是默默承受着,将所有痛苦都封存在那副看似脆弱的外壳之下。

这一刻,林清月忽然深刻地意识到,她接手的不仅仅是一个黑化值100%的任务目标,更是一个遍体鳞伤、在绝望中挣扎的灵魂。

漫长的煎熬终于结束,轿车平稳地停在了圣樱学院气派恢宏的大门前。

早已等候在附近的、一些认识她们(或者说认识“林清月”这号人)的学生们,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射过来,带着好奇、审视,以及毫不掩饰的看戏意味。

林清月知道,表演时间到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每次公开场合,她都会强行揽住苏晚晴,以彰显其所有权,而苏晚晴的每一次细微抗拒,都会引来她变本加厉的羞辱。

现在,轮到她了。

司机已经下车,恭敬地拉开了她这一侧的车门。

林清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抗拒和不适,率先下车。然后,她绕到另一侧,站在车门边。

苏晚晴也下了车,她依旧低垂着眼眸,站在车旁,与她保持着距离,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精美瓷器。

无数的目光聚焦在她们身上。

林清月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凉。她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朝着苏晚晴的肩膀揽去。

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单薄肩膀的瞬间,苏晚晴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如同被无形的针刺了一下,一种生理性的厌恶和抗拒几乎要破体而出。但她最终,没有躲开。

只是那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

林清月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肩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装外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下身体的僵硬和冰冷。

【警告:目标生理排斥反应强烈!心率升高,信息素出现防御性波动!黑化值…正在测算…】

系统的警报声在脑中响起,但林清月已经无暇细听。

她强迫自己脸上挤出一个符合原主人设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占有欲的表情,揽着苏晚晴,如同揽着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在四面八方意味不明的目光中,迈步走向那如同巨兽入口般的学院大门。

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良心和苏晚晴的尊严上。

她在心中无声地说。

然而,这句道歉,苏晚晴听不见。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肩膀上那只手带来的、如同烙印般的屈辱,和周围那些视线中隐含的怜悯与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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