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UFZ，也就是终极赛罗警备队的几位相处了几天大家也都接受了之后的一段时间要在地球生活的结果，甚至很期待
“这种变相的带薪休假，谁会不喜欢呢？”
红莲火焰如是说，随后就被詹伯特敲了一榔头，理由是说话太直白了，两个人在一旁又因为各种原因拌了起来，镜子骑士和詹奈在一旁拍手叫好，赛罗则坐在林扶光的肩上，显然是习惯了这副场景
赛罗才不说之前往往都是他被气到去打人的那方的，才不会
“真是一群活宝，要是那几个也有这么活宝我可少了不少事……”
林扶光揉着自己睡午觉被书印红的脸，看着手机上的导航，拿起包准备带其他人出门办事
“要去哪？”
“办正事，不如说是我真正的工作。”
出门直接踩上自行车，飞快的从林荫道中穿梭，未来有四个月是休闲假期，简直爽翻天，在秋冬季气象改变前，休养生息便于后期作战
骑着车在人行路口走下来慢慢推着，找到停车位上了锁，就见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前面绑着朵白花从路边驶过，周边的人都略微避开给让出道来，周围空荡的甚至还能再塞下一辆车
“嗯？扶光，那是什么？”
“那是灵车，是殡仪馆专门用来运载灵柩或骨灰盒的车辆，看到那上面特别的涂装了吗？那是特殊改装的，外面也要进行装饰，以区别其他的车辆。”
“这样啊……”
林扶光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等待路口绿灯灵车驶去后才转身走向摊位，在机器旁的老爷子见有人来从椅子上坐起来
“爷爷，两份年糕。”
“好嘞，等一会就好！”
机器开始嗡鸣，年糕从两个特地开好的出口挤出来，老人家拿着切刀比量着合适的大小切下，年糕球掉进下面大量的黄豆粉里打着滚，就这么反复成两份的量，装在盒子里淋上红糖插上签子就可以吃了
林扶光付完钱带着肩膀上的几个人走到不远处的公共长椅上慢慢享用好吃的甜品
她看到胸口的丝线延伸出去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顿，年糕从签子上滑落，掉回纸碗里
“嗯？扶光？”
赛罗捧着缩小的纸碗满眼疑惑，林扶光看着灵车的方向，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咬下那口年糕
“吃完再去，我找到了。”
——————
葬礼进行了一整天，等林扶光赶到时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站在中央区域，还能朦胧听见几声抽泣
“扶光？你是来找什么人吗？”
赛罗停在空中看了看，对人类的葬礼环节好奇又敬畏
“嗯，来找人履行约定。”
女孩面色平静，站在外围的花圈拿出照片对比着上面的面容，那个人没有生还的可能，那架飞机在空中爆炸，只有衣冠冢
“世道不平，命不由己。”
“你好？麻烦让一下……”
身后传来轻柔的询问，一名少女手里端着托盘，几个杯子半满的站在托盘上，见是自己挡了路，林扶光垂首让开让女孩通过
她现在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天天跑葬礼也不现实，唯一的方法只有寻着照片上的丝线过来寻找，或许等到她找到时，葬礼早就结束
“没什么人呢，是葬礼要结束了吗？”
“葬礼一般还有几天，刚刚的灵车应该是送到这的。”
是啊，还有几天，下葬之前找到他也就正好
今天应该是来晚了没剩什么主要人物，
她想着等过几天要下葬的时候再过来
土地似乎在轻轻回应林扶光的愿望，在打算转身抽离那刻，一道疲惫的声音喊住了她
“丫头，你等一等。”
不知何时身后站着位中年人，满面悲苦却又强打起精神，身上穿着丧服，眉骨上扬，面上肌肉线条流畅柔和，想来生前是享福的人
“叔叔好，是我哪里不太合规矩吗？”
“不不，丫头，我想问问你手里拿着的那张照片……是谁给你的？”
中年人问起那张照片带着小心翼翼，却在林扶光拿起示意的时候眼里满是期待，连忙点头
“对对，是这张！”
“一位已故之人的逝品，他把这个给我让我找他的家人来参加他的葬礼。”
林扶光能明显察觉到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汹涌流动的情绪百感交杂，照片递到他手里都把颤抖传到她的手上
“丫头啊……”
“你歇一会，喝口水，我叫林扶光……想问一下您和您儿子的名字。”
林扶光扶着人坐下，在不远处还站着五个人，看着这边，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安敬明，我叫安敬明，我儿子叫安康。”
那双手小心附上照片上那灿烂笑着的稚嫩脸庞，原来已经过了有三十年，三十年将他的孩子提拔成人带离他们身边，却没有把他的孩子完整送回来
“安康那时来找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还是个孩子，他没有很痛苦，面上更多的是遗憾。”
“他遗憾，遗憾没和你们亲口道别，遗憾自己就这么离开让你们担心，没有回转的余地。”
“安叔叔，节哀这句话你应该听烦了。”
“是啊，我听的够烦了。”
安敬明嘴角牵出一抹勉强的苦笑，让人看的心酸，满头杂乱的乌黑发丝参杂着斑驳银发，眼眶通红布满血丝的眼干涩的眨了眨
“他们对此没有办法，只是见到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节哀节哀……一遍一遍解开我的伤疤，把我**裸的拨开曝晒在烈日底下，没有人来问过我，问过我的妻子，往后怎么办……”
“我的孩子，才三十来岁，我还记得入伍那天他对我说，爸，我终于也成为了为人奉献的人，这样你就不会失望了吧……那时候满脸的自豪骄傲的年轻人啊，才三十年，就把他从我们身边夺走……”
“我很想说……无论他做了什么，他就算不工作我也养的起，他只要是他自己就好了。我的儿子是那么骄傲的人，收了欺负打回去溜回来半脸伤口，那心虚的模样我又气又好笑，我问他打架去了是吧，话都没说完他就打断我说他打赢了，那个皮痒的劲！”
安敬明的肩膀上搭上一只手，可对方毫无察觉，还在慢慢唠叨着，捏着照片的手越来越用力
“安平安康一生无忧，我给我的孩子取得名字，大儿子安平，小儿子安康，幺儿无忧……我对他们只有这几个要求啊……”
“我的孩子啊……为什么是我的孩子啊……”
男人悲痛的抽泣声弥漫在这片小小的桌子上，无声的眼泪滴在那张回忆里的笑容上，缓缓滑落
几人看着哽咽到泣不成声的安敬明，镜子骑士敏锐的察觉到照片上的闪光，化作一道丝线没入男人的胸膛，他飞下来靠近林扶光小声问道
“那道丝线是？”
“亡灵回归的条件，是葬礼时亲人的喊魂和极度的执念，傍身之物在侧更为强烈，为了避免危害，也为了让他们还愿，这一项都是必要的。”
林扶光用气音回答，看着安敬明身后的男人，两人模样相仿，年轻几分，应该是之前安康说过的哥哥，安敬明的大儿子安平
“你……多大？”
“怎么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这不重要。”
安平浓密的眉头一直都是紧绷的，和安康那双圆润的眼不同，锐利的眉眼朝着女孩看了眼，看到自家父亲手里的照片瞳孔一缩，故作冷静的面容有了一丝破裂
“看个头……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上学。”
“哈……假期出来的叔叔～我请了病假。”
林扶光撇过脸伸出手拉开袖子露出底下的绷带，安平这才收回视线，刚刚端水的女孩此时也递过来一杯水，林扶光思考片刻，接了过来
“安康有妻儿吗？”
“没有，那小子从小到大连女孩的手都没摸过。”
安平轻嗤一声，手在安敬明背后帮忙顺气
“那就没问题了，你们一家都在这。”林扶光伸出手摸上手套上的装置，透明的表面因为有温度反出粉红色的印记
晶莹的粉末在手指摩擦间掉进水里，又被这只手倒在地上，水在触地的瞬间被土地吸收，变回原状
“什么没问题？你在说什……”
“大哥。”
安平一个猛回头，那声令人熟悉到厌烦的称呼被风带着从他耳边擦过，不远处，摆着他弟弟的遗像边上，那个熟悉的人笔直地站在那，就在母亲身边
“……安康？”
通红的眼死死盯着虚影，若不是他满身的荧光，安平只会觉得那是他梦回的幻觉
“小康……是小康吗！”
“儿，我的儿啊！”
安平的妻子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安母则扑了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儿子，悲痛大哭。安康回抱住自己的母亲支撑起对方以免摔跤
“我可怜的儿啊……”
安康的身上没有多余的伤痕，但衣角有着烧焦的痕迹，作战服的破洞里面是粘连的血肉，安母小心的避开那些可见的伤痕，哪怕亡灵早已没了痛觉，却还是小心对待
“你是谁？”
安平站在林扶光的面前，身边的两人早已去了自己弟弟身边，只有他站在这里
“林扶光，你刚刚听到过了。”
“这个名字很有份量，我不信你只是一名学生。”
被点名的少女披散的长发随风飘动，刘海下一双无悲无喜的凛冽双眸看着他，如浑身坠入冰窟般的胆寒爬上背后，可现在明明是要入夏的时候啊
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我的身份也不过是普通公民，我被托付带他回来完成葬礼，仅此而已。”
她这么说着，气氛才稍稍回暖，只有那双眼，依旧平静无波，却又好像沾上一点暖光，随后了无踪影
安平忽然觉得，自己离对方很远
伸手就可以够着到的距离，却始终无法动作
“我只是个过客。”
——
林扶光站在桌边，重新倒好的一杯水被喝了一半，那边的气氛仍旧是沉重悲痛，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想必安康没有插上几句嘴
红莲火焰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头上的火星都减少很多，没了平常的激情。
UFZ的所有人都是，在见证亡灵回归尘世的惊讶也在此时平息，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赛罗很不自在，放在腿上的手不自主相互拨弄
他有见过战争，亲历过一场场斗争，却没有怎么仔细听过战后的平静
从战争发动到中期**的激情，随后胜利的庆幸，在战火后余烬的哀伤中大起大落
战争带给人的痛苦是剧烈的，这份痛苦在亲历的人身上，如剜骨食肉的巨痛，即便被名为时间的针线缝好，在午夜梦回时又会隐隐作痛，仿佛那段时光就在昨日，无法逃离
他们的后代，听闻骇人的故事，共情能力强的或许还会做上两夜噩梦，可终归是没有经历，无法感同身受，只能站在一旁以陪伴的名义以自己的方式治愈着伤痛，即便随后还会被赶走，下一次还会是这样反复
如平日里轻微的磕碰，肌肤不知不觉染上一片淤青，碰上就会疼痛，又或许都不会有疼痛，随后又不知不觉淡化，随后往复
赛罗从一开始就一直坚信，努力即可改变，从他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所做的就是在避免这种局面
他无法彻心彻底的感同身受，只得站在身后默哀，随后步伐坚定的去往下一个需要他的地方
赛罗的视线里出现一只手出在他的面前，他选定的搭档，视线仍然是看着纸杯中的水面
手套包裹住大部分，只露出几根指节，指腹上是不同程度的薄茧，手腕也被布料包住，衣袖下的手臂，是无数新旧交叠的伤疤
他经常能看见对方在清晨时坐在阳台下冥想，等待天光大亮才结束回屋，吃上开始一天的早饭回能
他在坠入对方意识海的时候，那清澈透亮的地面，同色的天空，几乎看不清交界线，只有他自己清澈的倒影
遍布身体的疤痕，沉稳冷静的判断，时不时上下波动的情绪，除了面对特属事物时才显示出对方的年龄，很容易就忘记对方还是个高中生
可这里的人第一眼就能认出搭档的年龄，是哪里很明显吗？
声音和相貌？确实出色，少年音也很显稚嫩
身高？比亚洲女性平均身高还高出一截
还是……
“扶光小姐，请问这里……”
詹奈又在问地球相关的问题了，也是，这片宇宙超自然力量的痕迹很多，了解也是多一份知识，多一份预警
女孩偏过头拿出手机给对方点出几份文件，一大一小凑在一起讨论着，剩下的三人也不喜欢太过安静的气氛，纷纷凑到一起了解，实则下意识回避这种情绪
没有人喜欢负面情绪，所有人都是
可林扶光习惯了这份情绪，了解，接受，分解就在呼吸间完成，承受住身边每个人散发的情绪，自我分解，自我调节
这种人通常气场厚重，带着生而敬远的威严
但她太过平淡，甚至柔和的不可思议，从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很多人都愿意往林扶光身边靠，自来熟的红莲更甚，甚至是平常绅士有度的镜子都会不自主倾向林扶光
这是什么感觉呢？
在要接触等离子火花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炽热的温度，而后是温暖，渴望，前进
林扶光整个人，你与她对话，只有淡淡的疏远，但真正处在她身边，光之国最靠边上的港口都有的温暖与耀眼都不如她身边的不时的关心
回头的一眼，看着你细心倾听你说话，了解你，包容你，像是……他人嘴里母亲的怀抱，让人流连，只想安静的享受这份温暖
父亲的怀抱滚热又隔人，母亲的怀抱柔软又香甜
她吸引着所有的渴望温暖的人，所有人都想感受那一份温暖，停留在精神海里母亲的怀抱
那一眼，倒映着自己身影的蓝瞳，如晴朗万里的天空，气息有着大地的沉稳与暖意，说出来的话如冷风穿膛却又能够忍，受，甚至还会有再等等，再吹吹的感觉
好奇怪，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红莲答不上来，镜子答不上来，詹伯特和詹奈答不上来，问题的发起者赛罗也无从头绪
温暖坚强的你，请你能否择时回答我的困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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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所谓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