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是和哥哥们一起来到公司的。
一路上，他惊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当路过两边的录音室时，他的眼里闪烁着光，转头看向金南俊和姜在勋两人，笑得开心，“在勋哥！南俊哥！之前方pd带我看过你们的试音，真的超级厉害！”
姜金二人对视一眼，差不多能想到了方时赫是怎么把这么年轻的小孩骗来的了。
金南俊尴尬地笑了笑，“不单是我们哦，玧其哥和你号锡哥也都是很有实力的人，要跟他们多多学习啊。”
“嗯！”小孩十分用力地点着头，眼里的光让姜在勋不禁想起刚接触到音乐时的自己。
“知道自己以后主攻什么吗？”他轻轻拍了拍小孩的头，还挺圆。
“Vocal！”小孩羞涩地蹭了蹭姜在勋的大手。
Vocal啊……
“那和在勋哥一样哦，哥也是Vocal！”金南俊激动的说道。
之前闵玧其和郑号锡都是rapper，姜在勋跟他们没有太多共同语言，现在又来了个Vocal，哥应该也会开心吧。
他满怀期待的看向姜在勋。
哥的眼神不太对，这种冰冷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怎么回事？
“别都堵在这儿了，不用上课了？”闵玧其不耐烦的语气，让原本有一瞬间停滞的气氛重新缓了过来。
“啊！对哦，下节课是舞蹈课，快点跑吧，否则又要被孙老师加练了。”金南俊一手拉着郑号锡一手拉着田柾国，向前狂奔着。
闵玧其也加快了步伐，扭头看向还停在原地的姜在勋，“干什么呢！想被训吗？”
姜在勋回过神，轻松跟上了脚步匆匆的闵玧其。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姜在勋侧过头，看了看摊着一张脸的闵玧其，笑了，“别担心，我很喜欢那小孩的。”
“最好是。”
……
又一次被郑老师恐怖的“叭叭”声支配完毕，姜在勋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哥，你的舞蹈进步很大……但是，有一个问题。”郑号锡拿了瓶水，蹲在姜在勋身旁。
“如果是玧其哥和南俊的话，做成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他顿了顿，“在勋哥，你的目标应该不止这样吧。”
姜在勋撑着地坐了起来，尽量挺直腰，“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吧。”
“你的舞蹈没有自己的灵魂。”郑号锡将额前的刘海向后撩去，“哥现在虽然看上去跳得很好，但是你的舞蹈全部都是一招一式照搬来的，我在你的舞蹈里没有看到一丝属于你自己的存在。”
“……”
“哥，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去上课了。”郑号锡将水瓶放在原地，起身离开练舞室。
又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挺直的背脊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挪到墙角，苟着腰蜷缩着……
……
过了几天，月末考察如期而至。
“其他人先离开吧，姜在勋，你留下来。”
方时赫和一旁的评委老师们相互道别，最后只剩下姜在勋和方时赫两人。
“在勋啊，你知道自己现在存在的问题吗？”方时赫食指轻点着桌面。
姜在勋低下头，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方时赫起身站到姜在勋面前，“你现在的舞蹈和Rap都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没有自己风格的东西那就不属于自己，随时都可以被抢走。”
“我当初虽然是看中你的vocal才把你招进来的，但是经过这么久的训练，我想把你培养成这个队伍里第一个全能ACE。”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姜在勋的肩膀，“可是，现在看来，是我对你太自信了……Sal……”
姜在勋刷地抬头，满脸焦急，“方pd ，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尽我全力去准备的！相信我！pd nim！”
男人直接推开房门离开，没有一丝停留。
“相信我……”
“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放弃我……”
……
“在勋哥怎么还不出来？我要憋不住了！”
卫生间门前，郑号锡和田柾国一左一右拦着想要直接冲进去的金南俊。
听到动静的闵玧其也趿着拖鞋走了过来。
“确实有点奇怪，在勋哥平常不会用这么多时间的。”田柾国盯着那道木门说道。
闵玧其皱紧了眉头，挤上前，敲响了门，“在勋啊，你还好吗？”
“……嗯。”
一声模糊不清的回答，却偏偏让闵玧其察觉到了不对。
他做好姿势，打算撞开木门，却不想直接撞到了一个熟悉的宽阔胸膛。
姜在勋推开门就被闵玧其撞了个满怀，疼痛袭来，他控制不住地唔了一声，随后有些好笑地开了口，“一大早的，这么迫不及待？”
“放屁！你个臭小子！谁迫不及——”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他们直勾勾地盯着姜在勋。
闵玧其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勋啊……你的嗓子……”怎么了？
“啊。”姜在勋牵起了嘴角，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喉结，“我可能要去一趟医院了。”
坐在前往医院的计程车上，闵玧其和姜在勋一左一右各靠一边。
姜在勋看着窗外飞驰的街景，右手不自觉地又摸向了喉咙。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闵玧其眼睛盯着窗外，语气不明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喉腔深处传来的撕裂感让他感到不安，表面上却丝毫不显。
“医生，我朋友到底是怎么了？情况严重吗？他是练习生，要靠嗓子活命的。”而且，他最爱唱歌了……
“不用紧张。”医生看了看电脑中的报告，“情况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他又看向一直没出声的姜在勋，“你这是结节性声带炎，在痊愈之前，你可能唱不了高音，但其他的都还是跟之前一样……”
作为一个vocal却唱不了高音，这还能叫vocal吗？
姜在勋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率先走出诊疗室。
“呀！姜在勋！好歹把医生的话听完啊！”闵玧其为了等到最后的治疗方式，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在勋离开。
等到闵玧其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宿舍的时候，金南俊、郑号锡和田柾国立马一窝疯的涌了过来。
“在勋哥呢？”
“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呜呜呜在勋哥还能唱歌吗？”
“……”闵玧其推开他们，进了客厅，“他没回来？”
“没啊！”金南俊冲了过来，“他人呢？！哥你说啊！”
阿西，闵玧其烦躁地打掉金南俊把着自己肩膀的双手，姜在勋这小子就是生病了都不能安分点。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要开始说了，安静点。”
……
“所以说，这个病其实是心病？只要在勋哥能够克服，还能继续唱歌？”田柾国小心翼翼地总结道。
闵玧其喝了口水，点了点头。
“看来最近在勋哥的压力确实太大了。”郑号锡捏了捏鼻梁。
“可是，在勋哥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心结，你们也知道在勋哥他……”看到田柾国纯净的双眼，金南俊赶紧闭上了嘴。
“方pd那边又要怎么交代？”他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反正我不想再管这小子的破事了。”闵玧其眯着眼睛盯着地板。
“那现在我们要不要去找在勋哥？”
小孩的话让其他三人一时陷入了沉思。
这人，找还是要找的，谁去呢？
郑号锡左右看了看，举起了手，“我去吧。”机会也概轮到他了。
闵玧其眼不见为净地闭上了眼，金南俊眨了眨眼，“那好吧，我还是去找方pd聊一下吧。”
田柾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下定决心般，露出了跟往常一样的笑容，对郑号锡说道：“号锡哥，一定要把在勋哥找回来呀。”
“嗯，我会的。”
……
出了医院的姜在勋打车来到了熟悉的汉江。
又一次站在这里的心情，竟然奇迹般的没有任何变化。
都是绝望、死寂的。
江对面的高层建筑上，还是那个又大又耀眼的荧屏，播的歌却已经换了很多个人。
是不是自己就不该有这些奢望。
他这样的人呐，不配拥有梦想。
可是，那道夺人眼球的色彩，他还是不想放手。
他不甘心啊……
“……在勋哥？”
郑号锡赶到汉江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摸熟悉的身影，就像第一次初见一样。
离开宿舍前，一直闭着眼睛的闵玧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去汉江看看吧。”
随后不管他的疑惑，径直进了房间。
为什么，玧其哥你会这么了解在勋哥？
“啊，是号锡啊。”姜在勋听到声音转头看去，那道在江风中依旧挺拔的身影，是他羡慕不来的。
他拉紧身上的外套。
“哥，你没事吧。”这句话一说出口，郑号锡简直想打自己一嘴巴。
“哦，我没事啊，挺好的。”姜在勋满不在意的回复道。
哥，你真的没事吗？
“是吗。”郑号锡凝视着姜在勋挂着笑的侧脸，“哥，我们也是时候该好好谈谈了吧。”
呵，怎么谁都想来和自己谈？他看起来就这么像问题少年？
“号锡啊，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需要聊的。”不等郑号锡回答，他站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江风肆虐地吹打着他淡薄的身姿，“天黑了，该回去了。”
郑号锡看了眼自己身上仅有一件的短袖，再次懊恼地叹了口气。这样的环境，的确不适合谈话。
改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