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里木窝在令狐祺怀中多晌,连晚膳也不好好用。
气的令狐祺要打他。
他还将身子凑上去,引的令狐祺哭笑不得。
“他不过是个幼子,也才十七八岁,想必做不了什么事。”
“只是李家偏向孤,是板上钉钉。”
令狐祺一本正经开始分析,梁里木却无心去听。
“不过,今日太后与孤提起,孤的逆案待复审,就这几天了。”
令狐祺心中仍有些忧愁。
这时候,梁里木倒竖起了耳朵。
复审?
令狐祺说的,是他那个被判谋逆冤枉的案子吧?
梁里木转了转眼珠子,他倒还记得,他给人家安排的,是在府中私藏玺印、笼络朝中大臣,有了不臣之心。
那玺印,原是皇上暂时交给他,叫他带出朝时处理事务用的,却被指成了一道罪名。
那些朝中大臣更是被令狐琰收买才做了伪证。
最为要紧的是,还有一封伪造的令狐祺的手信。
发给异国王,要联合攻城的。
原文中,那是令狐琰准备的,令狐琰痛恨令狐祺至极,待他死后,又将此伪造书信拿出,加上了令狐祺的盖印,使他死后也不得安生,彻底没了名分,埋到荒郊野岭。
还在皇后的示意下借机除掉鸢妃,使他母子二人一同殒命。
如今令狐祺没死,那这道伪造的手信,就是过几日朝堂复审上,锤令狐祺到底的关键用具。
而那东西现在就在.......
刑部侍郎府中。
梁里木皱起了眉。
这位刑部侍郎想往上爬很久了。
好不容易攀上了令狐琰,当然会尽心尽力为他办事了。
梁里木摸了摸下巴。
如此,他要尽快动手才好啊。
否则令狐祺的结局依然无法改变。
古代官场,一向文斗为主,当然武斗也不是没有。
可以等下朝时候一通上勾拳下勾拳把对手打一顿。
不过那样太丢分了。
而且估计令狐祺这样的“文人”也不会这么做。
就令狐祺这体格,给别人一拳,自己的手能疼三天。
如果文斗,那也可以野蛮一点嘛。
梁里木嘿嘿一笑。
不走明斗,就走暗斗。
给朝中大臣来一点降维打击尝尝。
正好他最近做出来的电击器,还没试过好不好使。
那是给令狐祺用的,专门用来防恶人。
经历上次令狐琰嘲讽,和酒楼醉汉掳人的事情后,梁里木便觉得得给令狐祺一个“防狼器”。
掏出手来使劲一电,对面一两秒就倒地上了,多好使。
那今夜,他不如就去试试?
瞧那令狐琰如此恶毒,他们就不能回击?
梁里木抿了抿唇。
只是可惜了那个刑部侍郎。
得挨一顿。
于是,梁里木转过脑袋凑到令狐祺胸膛上,十分大鸟依人地眨了眨眼睛。
“主子,我今夜想出门。”
梁里木嘿嘿一笑。
令狐祺心下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要上哪?”
不是说再也不丢下他一人了吗?
“去刑部侍郎汤大人家。”
梁里木如实相告。
“为什么?”
令狐祺很疑惑。
“主子,这个你别问,你就说,帮不帮我!”
梁里木叉着腰。
令狐祺愣了愣,笑着叹了口气。
罢了,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原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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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太晚的时辰,令狐祺叫人收拾了几件过得去的礼品,叫上叶椿,从刑部侍郎家的大门进去了,掩人耳目。
令狐祺要去见这小汤大人的父母,跟他们说说话,替梁里木吸引目光。
而梁里木,则从汤家后墙翻进来,鬼鬼祟祟,脸上还蒙着黑纱。
令狐祺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得这样十分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这不入流的土匪了?
可与他甚是违和呢。
令狐祺被老汤大人迎进了正堂,恭恭敬敬奉上了茶。
令狐祺进宫参宴的事,朝野中人人得知。
老汤大人庸庸懦懦,从未在朝堂中站队,如今忽然被旧太子找上门来,十分害怕。
不敢对令狐祺有丝毫怠慢,也不敢多加亲近,只能讪笑地捧着,生怕令狐祺要开口跟他说什么似的。
不过。
他那个小儿子倒是又叛逆,又有本事。
梁里木从后屋一侧翻窗进去的时候,他那小儿子正坐在书桌前,边皱眉挠头吃花甲粉,边提着毛笔写那伪造书信呢。
被梁里木逮了个正着。
梁里木进来前,就将他院子里的下人全都用电击器给电晕了,所以才没人叫起来,都不知道院子里来了个“盗贼”。
这小汤大人正提灯苦干,熬夜加班,忽听右侧小窗嘎吱一阵响,警觉抬头,眨眨眼睛,手握毛笔,受惊颤栗。
“何人在此?”
小汤大人眼睛十分大,一用力睁着,就像是受了吓。
半晌,窗边没声回话,小汤大人便愈发惊慌。
亏心事做多了,自然要怕影子斜。
小汤大人轻轻放下毛笔,本要起身去看看,却一走到高高的书架旁,被忽然冲出来的梁里木从身后抓住!
速度极快的黑影,小汤大人还没来得及在心里落下印象,便感觉腰上一阵麻,浑身无力,大脑放松,随后,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闷响一声。
要不说梁里木是路子野呢。
潜入人家屋里,一电放倒,赐予幼儿般的睡眠。
小汤大人脑袋一瞬放空,恐明日醒来,也不会记着任何事。
梁里木蹑手蹑脚到了他书桌前,果真,这手信都快写完了,旁边还放着一份属于小汤大人的“工作加班表”。
梁里木粗粗扫了一眼,这小子还挺忙的,害完这个害那个,生怕自己记不住顺序似的,好做了个计划表。
梁里木冷哼一声,本想将这桌上的书信全都拿走,可是却忽然灵机一动,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想出了个更好的主意。
梁里木干脆坐在小汤大人桌前,开始为他补完那手信。
不过,梁里木在落款处,写了一个“琰”字。
还凭借自己这个原作者的设计,想了想令狐琰手上的公章图案,到系统商店里买来了颜料,比对着那图纸,完完整整画了上去。
不是喜欢陷害人吗?
那他就让令狐琰自己尝尝,掉进污水洗不清的感觉!
梁里木一边大笑着,舔着自己的嘴角,一边癫狂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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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内,令狐祺与老汤大人说了不少时候,老汤大人自知小儿子与令狐琰同谋,可却觉得令狐祺是人才,希望小儿子能回头是岸。
于是,在令狐祺提出要去独自见见小汤大人的时候,老汤大人立刻鞠躬拱手,拜了再拜,认为令狐祺是个不计前嫌的君子,还愿给他小儿子机会。
便没有阻拦,在正堂中,颇感欣慰。
令狐祺由叶椿推着,不知怎的,叶椿本才是随他自小到大服侍的人,如今却因为用梁里木用惯了,还有些不习惯。
到了那院子里,令狐祺瞧见院中一片黑暗,便知梁里木动手了。
令狐祺立刻叫叶椿停下,让他守在院外,自己独自进去。
此时只有他与梁里木清楚,连叶椿都瞒着,自然不能叫他瞧见。
叶椿乖巧地诶了一声,便俯首帖耳站在一边,低着头,眼睛也不四处乱看。
令狐祺独自一人摁着轮椅,缓缓往里去。
只见院子里倒下了不少人,幸好月色下黑漆漆的叫人看不清,否则梁里木恐早叫人发现了。
令狐祺也叹他大胆,立刻使轮椅从一旁小过道上去,伸手敲了几下门。
梁里木立刻巴巴跑过来,此刻早已经快将事做完了,只差个收尾的功夫,便将令狐祺搬进来,重新掩上门。
二人月黑风高,都不是良善之辈。
令狐祺往小汤大人那瞧了一眼,还呼呼睡着呢。
躺在地上,如在榻上。
许是忙着害人太累了吧。
令狐祺有些惊讶,却没管他,甚至不相信轧着他衣角过去的。
“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令狐祺十分疑惑。
只见,梁里木大功告成,举起那封手信,给令狐祺瞧了瞧。
令狐祺一楞。
“这可是真的?”
令狐祺还疑心呢,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知?
梁里木便笑了。
“若这里不是琰,就会是祺了。”
梁里木指着落款处。
那一瞬,令狐祺眉目一暗,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原是有人要害他,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可....你是如何得知的?”
令狐祺十分好奇。
连他都不得知的事,梁里木这蠢货,又是哪来的消息?
而且.....他这是害了令狐琰?
这么瞧着,他与令狐琰当真没什么情分。
令狐祺倒是喜笑颜开。
“我.....我。”
梁里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我是妖。”
梁里木一时想不出,便骗令狐祺。
令狐祺睁大眼睛,有些惊地看着他。
“当真?”
怪不得。
若是如此,梁里木的一切所作所为,就都有迹可循了。
也怪不得命这么大,还活着到了都城内。
令狐祺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反倒是觉得新奇。
原来世上真有妖。
“可不知你是什么妖?”
令狐祺眨眨眼睛。
把梁里木逗笑了。
令狐祺怎么这么可爱?
他说是妖,令狐祺就信了?还问他是什么妖,还挺刨根问底的呢。
“我呀,是会吃人的狼妖。”
梁里木蹲在令狐祺轮椅面前,弯起眼睛。
令狐祺微微皱眉,还有些不信。
哪有这么蠢的狼妖呢?
“我守在你身边,就是为了吃掉你。”
梁里木虚张声势、装模作样地张牙舞爪。
很显然,令狐祺不害怕,而且被他蠢到了。
这一刻,令狐祺抿了抿唇,知道他在逗自己玩。
居然消遣到他头上来了。
令狐祺转身,摁着轮椅就走。
梁里木飞快将那小汤大人挪到书桌前放下,藏好手信,立刻赔笑着追了上去,十分卑微。
“别走嘛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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