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午,阳光透过新绿的树叶洒在公园的每个角落。公园里人声鼎沸,彩旗飘扬,花团锦簇。今天是花朝节,这个为百花生日而设的节日吸引了无数游客前来欢庆。公园中央的大草坪上搭建了一座临时的舞台,周围围满了人,他们兴致盎然地等待着即将开始的飞花令比赛。
舞台上,两个少年正面对而立。房凌洲眉眼微垂,总带着一股难以接近的冷峻。他身着一袭白衣,站在阳光下,如同一朵寒梅,虽美却冷。而他的对面,这是热情洋溢的辛遥岑,眉眼间尽是笑意,虽也一袭白衣,仿佛晴空中的一抹云彩,轻盈而自在。两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在此时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引得观众们纷纷侧目。
主持人朗声宣布比赛开始,并说道:“既然是花朝节,我们的飞花令自然要与花有关,就简单的以‘花’为题。”
辛遥岑率先开口,声音如同春风般柔和,也充满着青春活力:“我先来吧,‘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房凌洲淡淡地扫了辛遥岑一眼,略一沉吟,“‘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辛遥岑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继续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房凌洲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一些,似是被辛遥岑的阳光与这充满热情的诗句所感染,但稍作思索后,依然接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两人的诗句你来我往,随着飞花令的进行,观众们的掌声和欢呼声也越来越热烈。辛的笑容越发明朗,房的脸上也渐渐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一丝柔和。公园里的花朵似乎也在这诗词的碰撞中愈发妖娆,花香四溢,融入这欢快的气氛中。
“‘丹犀对策三千字,金榜题名五色春。’”辛遥岑的声音带着春日的活力,宛如春风拂面。
房凌洲沉吟片刻,目光微微闪动:“‘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他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冷中带暖。
辛遥岑嘴角微扬,眼神多了一点复杂:“好,终于不那么感伤了’!”他顿了顿,继续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房凌洲略一思索,冷冷道:“‘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飞花令进行得渐入佳境。观众们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整个公园沉浸在诗词的海洋中。房凌洲冷漠的面庞在辛遥岑的热情感染下,渐渐融化。他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和快乐,心中似有一道春风吹过,带来一片生机,尽管脸上没什么表情。
比赛持续了半个小时,两人迟迟未分出胜负。但是很明显,房的思考时间开始慢慢变长,逐渐落入下风,显得力不从心,下面的何照见此情形开始给房凌洲加油打气。
最终,房凌洲只能挤出一句“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辛遥岑见状,不知为何带有几分戏谑地缓缓说出一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房凌洲这时冰冷的说了句:“就这样吧。”
辛遥岑在站在另一旁,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那忧郁冰冷的眼神和那被风微微吹起的发丝,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人在乎胜负了,更多的是来自众人的欣赏,台下的观众响起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两位充满才华,意气风发的少年。但终归是比赛,需要走个流程,于是主持人宣布辛遥岑赢得比赛,并将奖品“桃花书签”给了辛遥岑。
房缓缓走下台,何照迎过来,发现房情绪有点低落。于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说“哎呀,没事的。洲哥,别灰心,不就是一个书签吗,大不了就不要了。”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扫了一眼何照。看见何照脸上洋溢着笑容,多少得到了点安慰。
“走吧,洲哥。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何照说罢就拉着房凌洲就要走。
这时,“房凌洲。”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两人回头一看,是辛遥岑。
“洲哥,你之前和他认识?”何照一脸疑惑。
“不认识。”房凌洲答到。
辛遥岑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拿出刚才得到的桃花书签,说“这个给你。”
一旁的何照看傻了,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但是难掩脸上的喜悦之情。
“不用了,谢谢。”房凌洲果断拒绝了他的自以为是的好意。
“没关系的,我不是很想要这,索性送给你这个很让我欣赏的对手吧,我觉得你会喜欢。”辛遥岑还边说边笑。
何照脸上的喜悦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强颜欢笑。
空气总在突然间安静下来,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一向话多的何照这时也不再说话,因为他很了解房凌洲的秉性。这种行为无异于是狠狠地羞辱了他。只见房凌洲脸色越发暗沉,刚要开口,却被打断了。这时何照突然来了句,“帅哥,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辛遥岑也觉得气氛不太对,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又是尴尬的杵在那里。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好的,有缘再见。”
何照尴尬地笑了笑,应和道,“好,有缘再见”。但是打心底想,“有缘个屁啊,再见你妈啊!大哥,可别再见了,求放过。”
“我轻轻的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何照很清楚,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房凌洲就要爆发了。何照见过房凌洲发火的样子,至今都记忆犹新,他很担心那个帅哥的人身安全。
这一日,飞花令不仅是诗词的碰撞,更是心灵的交汇。冷漠的房凌洲和热情的辛遥岑,在这花朝节行花令的舞台上,用诗句编织出一段不解之缘。这段邂逅将如同这春日的阳光,明媚而温暖,绚烂而隽永。
当然,如果没有后来戏剧性的一幕,可能会更好。
结束了行花令,也作别了辛遥岑。他们两个人继续在园内闲逛。
可能是发现了房凌洲还在气头上,何照也不得不安静下来。几次都欲言又止,只能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瞥视他。房凌洲脾气很好,平时话不多,也不会轻易生气,至少从何照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但是,房凌洲最无法忍受的是那种有意的冒犯,甚至轻视,因为他很要强。从房凌洲的角度看,辛遥岑这种行为是轻视他表现,是一种胜者的“仁慈”。
“好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怕把你憋死了。”房凌洲侧头对一旁“难能乖巧”的何照说。
“啊?啊!没有,没什么,我没有要说的。”何照慌慌张张地说。
“滚!你爱说不说。”说罢,房凌洲加快脚步往前走。
何照本来就没有房凌洲高,腿也没他长,那里能赶得上他的步伐。一肚子委屈的何照只好一路小跑赶上。边跑还边喊“洲哥,我错了”。虽然他也不到自己怎么就错了,错在哪了,但是还是要说的。
“洲哥,你慢点啊,我腿短!跟不上了!”
听到这里,房凌洲也是忍不住地笑了,停下了脚步。虽然他平时觉得何照嘴很碎,但是他也承认,何照给他冷清的生活带来了热闹。
何照这时也赶上来了,他一拳杵在房凌洲的肩上,说“怎么着,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房凌洲依然嘴硬。
“好好好,没生气!要不是人知道你什么德行我真就信了。”何照脸上挂着一种带有绝望的微笑。两人继续向前走,发现房凌洲不是很生气了,他又开始碎碎念模式,也表示出内心的疑问。
“诶,洲哥。你说他为什么要给我们书签呢?”何照一脸天真,眼神中带有清澈的愚蠢。
“不知道,可能他有病,忘治了。”房凌洲冷笑道。
“这……,呵呵,洲哥,你真幽默。”何照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
“谢谢夸奖。”
“不过有一说一啊,他长得还挺帅。”
“你瞎吗?还是你没见过帅的?”房凌洲没好气地说。
这时,一个身穿魏晋风汉服,头戴步摇,乌黑长发垂至腰间的小姐姐过来搭话。她对房凌洲说“您好帅哥,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因房凌洲长得很是清秀,个子也很高,所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司空见惯了。习惯性地说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小姐姐急忙地为自己的冒昧致歉,飞快地离开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已经有六七个女生来要房凌洲的联系方式了,结果都用被同样的理由给拒绝了。
一旁的何照实在忍不了了,“不是,凭啥啊,都只要你的,为啥没人来找我要啊!”何照气鼓鼓地说。
“你可能太矮了,她们觉得你还小。”房凌洲莞尔一笑。
“什么!就离大谱,我哪里矮了,我怎能么就太小了。”何照满脸不服。
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是吸引不少漂亮姐姐的目光,带着小画家帽子的何照更是替自己坐实了这个“太小”的特色。
少年的心啊,总是这么恣意徜徉在自己的心灵之海。年轻的他们总是那么的阳光,干净,向善向上。春日的阳光,和煦的微风,照拂着万物,拂绿了草木,欣欣生长,勃勃萌发。百花娇艳,是他们的无限活力的象征,春光乍暖,是他们热烈赤诚的初心。
春光易逝,百花衰枯,骄阳渐薄于西山,生命终会迎来终点。人生的旅途没有止境,只是我们没有时间去开拓。我们来到这个世间是一无所有,离开时也什么都带不走。我们能做的,我们一生在做的都是追寻“生命的意义”,我们有的只是“我们这个人”所有的一切,享受人生的美好,哪怕只有片刻。
过去,现在,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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