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礼

唐书蔚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对眼前的场景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一名妇女拿过一身绿色军装样式的衣服过来,在她身上比划,末了道:“把衣服脱了换上吧。”

她的表情很奇怪,明明笑着,但眼睛红肿悲伤。

唐书蔚头脑发晕,她懵然地盯着她,下意识顺从地接过衣服换上。

妇女在她换好后,抹了抹泪道:“爸妈不让你嫁,你非要嫁。算了,既然嫁了,那你们俩就好好过日子吧。小忘是妈看着长大的,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嫁给他也算是好事……”

唐书蔚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但不知为何她却始终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打量着四周,总觉得对这里很熟悉,可在她的记忆里,她确确实实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些房子虽然干净,却处处透露着年代感,她只在电视里见到过。

她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被人牵着走,出了房间,人骤然多了起来,那些笑着道喜的人脸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飘过,还未及她作出反应,胸前便被人别上了一朵大红的绢花。

她低头去瞧上面的字,是什么?

新娘……新娘,唐书蔚……

唐书蔚?对,她叫唐书蔚,可唐书蔚怎么会是新娘?

她的头更疼更晕了,世界在她眼前旋转,她定定神,看到一张脸。

她好像认识这张脸,很好看,眉目疏朗,如清风明月,但总让人觉得他的眼中有一股化不开的悲伤,那悲伤,是什么?

唐书蔚被牵到那人身边,刚刚那名让她换衣服的妇人将她的手叠在他之上。

她听得那人说:“累了吧?马上就结束了。”

唐书蔚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现场的嘈杂将她淹没,她听到人群里传来的说话声。

“新郎新娘打小就认识的,感情好!”

“是啊,老唐这干儿子算是没白养,上了大学呢!”

“我怎么瞧着俩人不太对劲呢?”

“不对劲就对了!新娘逼着新郎娶的。”

再多的话,她便听不到了,她现在脑子不清醒,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她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在一个婚礼上,而自己就是这场婚礼的新娘,旁边的人是新郎。

她皱起眉,她还没谈过恋爱,怎么会结婚?

唐书蔚被人带着走完了流程后便被送进新房。

她拆开叠好的被子,鞋都没脱就躺上了床,被子垮垮笼在身上,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到自己变成了同名同姓,连长相都一样的人,生于1964年的人。

“唐书蔚”的家境在这个年代算是很不错了,父母是双职工,又只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女儿便是她。

在她六岁的时候,唐爸突然牵回来一个小男孩,又黑又瘦又小,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唐爸让她叫小男孩哥哥,她很不开心,因为小男孩还没她高呢!

小男孩叫邢忘,是唐爸朋友的儿子,那个朋友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因为一些不当言辞被批,夫妻俩都没能熬住,走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唐爸心善,又是从小的朋友,便把小男孩领回了家。

唐书蔚很不喜欢这个新哥哥,她觉得他就是来和自己抢爸爸妈妈的,她不喜欢跟这个哥哥说话,他老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跟她说话,好像她欺负了他似的,而且还老是跟在妈妈后面抢着干活,真是,妈妈的小马屁精!

时间一久,妈妈就会数落她眼里没活,不如他懂事,她就越来越讨厌这个哥哥。

后来上了初中后,他突然开始长个子,不知不觉中就比她高了好多,以前看他的时候平视就好,现在看他却要仰视了,而且皮肤也变白了,五官也更立体了,她再看他时,好像感觉他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从他上了高中后更为强烈,高中他开始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好像他每次回来,她都觉得他变得更好看了。

朋友说她这是春心萌动了,她想也许是的。

后来他去上了大学,她也上了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家附近的小学做老师。与他并不常见面。但每次见面她都十分心动。

82年的时候大哥结婚,亲戚来参加婚礼,打趣她说让她嫁给他,来个亲上加亲,她嘴上说着拒绝,但心里却忍不住心动,她想嫁给他。

婚礼上,他特意从沪市赶回来,帮着家里忙前忙后,汗水顺着下巴流下,白衬衫被浸出水渍,可路过他身边时,却闻不到臭味,她想,她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84年,他毕业了,从学校里回来,饭桌上爸爸说他要公派出国留学了,爸爸很骄傲,甚至还多喝了两杯白酒。

但她却浑身冒冷汗,他要出国了?他在沪市她都觉得两人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他真的出了国,她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夜里她做起了噩梦,醒来后就对父母说她要嫁给他,父母不同意,他要出国了,她现在要嫁给他,两个人岂不是好几年都见不上面吗?

她知道父母是为了她好,可是嫁给他已经成了她心里的执念,她一定要嫁给他,她对着父母哭闹,在他回来后又以死相逼,父母为难之下便去问了他的想法,他答应了。

于是便是今天的这场仓促的婚礼。

唐书蔚猛然惊醒,脑中清明许多,她现在已经将一切梳理开。

她是2148年的唐书蔚,而1964年的唐书蔚是她的前世。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意外去世穿到了自己前世的身体里。

不隔音的墙壁外传来亲朋们吃酒的热闹声,唐书蔚下床打量这个房间,唐家总共是三间房,唐爸唐妈一间,两个哥哥一间,她一间。

后来大哥结婚,邢忘便把自己的东西搬了出来,好给大哥腾房间。

现在他俩结婚,新房便设在唐书蔚的房间里,小单人床也被换成了双人床,邢忘的东西也都移了进来,原本还有空余的房间瞬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唐书蔚在墙上挂着的小镜子上照了照,长长的辫子梳成了两条麻花,柔顺地垂在胸前。

头发比她的长,她是中短发。

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的人吃完酒席后便都陆续离开,唐家变得安静,她坐在屋里,听到外面邢忘和唐妈的说话声。

“妈,你去歇着吧,我来收拾。”

唐妈笑笑,将碗碟摞在一起道:“我把碗刷了就去睡了,剩下的我明天再收拾,你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了,赶紧去睡吧。”

邢忘到厨房拿过抹布,湿了水,出来擦桌子,道:“我没喝多少,我瞧爸喝了不少,妈你放那,我来弄,你去看看爸吧。”

唐妈伸头往卧室里瞅了一眼,唐爸躺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她还真有点不放心,“行,那我进去看着你爸,别待会儿吐身上了。你也别收拾了,放这儿吧,明天再收拾。”

邢忘笑着点点头,手下动作却没停。

等他全部收拾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唐书蔚正找了本书坐在床上看,不是她不想出去帮忙,是她实在是有些尴尬,这门婚事可以说邢忘完全就是被逼迫的,还是她逼的,她现在实在不知道以何脸面见他。

邢忘将门轻轻关上,看着唐书蔚笑了笑问道:“饿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煮点饺子吃?妈包的饺子还剩了些。”

唐书蔚有些尴尬的摇摇头,她吃过了,现在还不饿。

她看着他在屋里轻手轻脚的走动,心里却想,明明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对她却还这么温柔,真怪不得原身这么喜欢他。

邢忘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褥子、凉席并枕头出来放在地上,他虽与她结了婚,可在他心里,她始终只是自己的妹妹,他实在是做不到把她当妻子一样对待。

唐书蔚见他准备睡在地上,心中松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直起身伸手去够床边的灯绳,将灯拉灭。

低瓦数的暖黄色灯光瞬间熄灭,沉静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室内好像一下子凉快不少,刚刚的燥热全都消失不见。

邢忘举起胳膊压在额头上,看到床上隆起的身影,他将胳膊下移,挡住视线。

唐书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身下的凉席被捂得发热,她小心翼翼地将身子往边上移了移,汲取到一点清凉。

她现在心里烦得不行,一方面恼于自己无缘无故来到个陌生世界,虽然获得了一次再生的机会,但却莫名其妙结了婚,新郎还是被逼的。另一方面也对地上的人感到愧疚,从记忆里她知道,邢忘因为童年的经历,来到她家后,一直害怕会被再次抛弃,所以努力讨好所有人,也因此,被以死相逼时,才会那么轻易地同意。

但同意是一回事,她将自己带入到他的处境,简直绝望,假设她从小被人家收养,养父母待她极好,她也真心地将家中的哥哥视为亲哥哥,她努力在学业上取得了成就,结果这时,亲哥哥突然说喜欢她,以死相逼要娶她……

她光是想想就汗毛耸立。

这样不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唐书蔚就是唐书蔚,她自己犯下的错,她就要弥补,她睁开眼,静静看着窗外,蝉鸣声不绝,十分热闹。

她要离婚!

但不是现在,今天刚结的婚,她突然说要离,本就身心俱疲的家人也经不起她的折腾,她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提出离婚的事,好放邢忘自由,她也能自由。

心中暗下决定之后,唐书蔚才缓缓闭上眼,轻轻打了个哈欠,就此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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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爪]《九五》文案

何维淑与崔再的要结婚的消息传出来后,岸和一中的老同学们都惊呆了,私下互相打听。

“上学的时候不是都说崔再喜欢卢宛君吗?我记得崔再那时候还给人家写情书,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现在跟何维淑要结婚了?”

“上学的时候不都知道何维淑跟秦文亮在一起了吗?秦文亮还到处炫耀,怎么现在要跟崔再结婚了?”

而话题中的两人,崔再跟何维淑正平静的准备着婚礼。

他们是高中同学,媒人牵桥搭线,不知怎么就将他们的线给搭上了,两人坐在相亲桌上,高中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两人表面波澜不惊,心下暗潮涌动。

当晚回去,就听媒人跟两家子人道:“成了!”

*

何维淑上高中的时候贫穷自卑,唯有成绩是她唯一的骄傲,那时班里有一个男同学,他幽默爱笑、肆意洒脱,小小的教室中她常能听到他贫嘴的声音,为她枯燥的高中生涯带来了一丝趣味。

直到有一天,他的情书被人翻出来当众朗读,他表白的女孩子努力漂亮,身上具有一切美好特征,她静静听着,低头看了眼脚上洗得发白的布鞋,手中握紧了笔,手背青筋泛起,更加刻苦地解题。

她家庭复杂,读书机会难得,所以在她的求学生涯中,没有一分一秒地停歇,每时每刻都在学习,优异的成绩也填补了她在面对光鲜亮丽的同龄人时所缺乏的自尊,她深知自己没有资格谈论感情,直到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应付似的参加了一场相亲,对面的男生与高中时期毫无变化,笑容仍然明媚,眼神仍然温暖,她望着他失神,点下了头……

*

崔再上高中时暗恋班上的一名女孩子,她坚韧聪明、认真向上,她的眼神总是清亮,她的脊背永远挺拔,她像树一样扎根大地,然后奋力生长。

他总喜欢在上课时盯着她的发梢看,直到有一天自己的深藏的情书被朋友翻出当中朗读,他鬼使神差没有制止,眼神却在朝她的方向看,她没有任何反应,如往常一般做题学习。

他心中有说不出酸涩失望,一把夺过朋友手里的情书,没有承认情书里的女孩子是谁,只是微微敛眉,她的未来一定会一片光明,他不能在这时候打扰她拖累她。

可直到有一天,他从朋友那里听见她成为了秦文亮的女朋友……

[猫爪]《五十年代》文案:

凌和政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团长,年轻有为,立功无数,就在大家都摩拳擦掌想给他介绍个媳妇儿时,却见他闷不吭声地打了结婚报告。

结婚对象贝春晓,驻军附近一户农家的幺女。

这俩人按理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谁让出了意外。零下的天气、黑透的天,上山砍柴的贝春晓还没回家,贝家人担心宝贝疙瘩,连忙求上了附近的驻军。

凌和政上山找人,在山洞里撞见伤了脚、掉了河正脱光了衣服烤火的贝春晓。

贝母知道这件事后,看着整天乐乐呵呵没一点儿心眼儿的傻闺女,动了心思。

*

凌和政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一看就前途无量,贝春晓虽然动了春心,但从没想过借着这个意外让他娶自己。

所以当他站在她面前说会娶她的时候,她瞬间晕晕乎乎,没看到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自恋地以为他也对自己一见钟情。

结婚后,凌和政性子冷不爱说话,她也只觉得他这人就这样,从没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回娘家不小心偷听到父母的谈话,知道了这场婚姻的真相——他是被逼着娶她的,他其实不喜欢她。

她伤心地哭了一路,回去就跟他道歉,并主动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挪到了另一个房间,途中他半点没有阻拦,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又难过地哭了一整夜。

*

凌和政从没想过一次百姓求助会让他卷入一场婚姻,结婚后,睡觉时,枕边多了一个热乎乎的人;吃饭时,耳边多了一道叽叽喳喳的声音;相处久了后发现,她真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逼婚这件事一直梗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直到有一天,她哭红着眼回来,他才知道,原来她也不知情。

夜晚,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又一个人睡,耳边再也没有那“恼人”的呼吸声,可为什么,他心里这么难受呢?他想不明白。

却在第二天看到她红肿的眼眶时,下意识觉得心疼……

*

冬天刚结婚时:

凌和政:被子盖不下,你去那边睡。

贝春晓看了眼旁边冷冰冰的被窝果断拒绝:不要。

夏天结婚大半年后:

凌和政:过来,我抱着你睡。

贝春晓看了眼他冒着热气的身体果断拒绝:不要。

*

备注:男女主互相表明心意前没发生关系,因为男主不是嘴上说着不喜欢,却还要了女方身子的那种人,而故事背景五十年代,结婚时女主才十八,根本不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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