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孩子,苏林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她和顾淮远从不熟练的照顾宁宁到现在的游刃有余居然都一个月了。小孩一个月自然要办满月宴,顾家对孙女的满月宴非常重视,都提议到酒店去办。
苏林晚和顾淮远想的更多,害怕人多到时候顾不过来,而且人杂万一有生病的传染给宁宁就不好了。顾奶奶和顾爷爷想了想也对,所以为了孩子的健康他们在院子里办一个小型的,来的都是亲近的人。
满月宴这天,顾家的小院格外热闹。他们请的厨师一大早就在厨房忙前忙后,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饭菜的香气顺着窗户缝往外飘,勾得周围的孩子们直往这边瞅。苏林晚抱着刚换了新衣裳的宁宁,坐在屋里的沙发椅上。
“哎哟,我们宁宁这小模样,真是越看越俊。”说话的是顾淮远的表嫂,她凑过来逗着孩子,“这大眼睛,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林晚笑着应着,心里甜滋滋的。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小嘴巴还时不时咂巴两下,可爱得紧。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是苏林晚的表弟来了。“恭喜恭喜啊,林晚,我这当舅舅的可算赶上了。”表弟手里拿着一个小红包,乐呵呵地走进来,“给我们宁宁的见面礼,看看喜欢不。”
苏林晚连忙让表弟坐下,大家一起聊天。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些沾亲带故的亲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吉祥话,气氛热闹极了。
宁宁似乎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小胳膊小腿蹬得欢实。苏林晚怕她累着,赶紧抱进里屋休息。刚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争吵声,她皱了皱眉,起身出去看看。
林芳也来了,她让苏林晚出去看看,自己帮她看着孩子。苏林晚刚出来就见隔壁的邱秀英掀着自家门帘站在院墙边,双手叉腰,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哟,这是办啥喜事呢?动静大得跟娶媳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状元呢!”
顾淮远听见这话皱了眉:“邱嫂子,今天是孩子满月,图个热闹,吵着你了?”
“热闹?”邱秀英冷笑一声,踩着碎步往这边挪了挪,“我当是啥金贵宝贝呢,原来是个丫头片子。我们家石头出生时,也就煮了锅鸡蛋,哪像你们,又是摆酒又是挂红的,倒是稀奇了。”
亲戚们发现事情不对都没敢说话。顾奶奶把手里的糖盒往桌上一放,沉了脸:“邱家媳妇,说话积点口德。女孩咋了?我家宁宁比你儿子金贵!”
“金贵?”邱秀英往地上啐了口,“丫头片子再金贵,将来也是别人家的人。我们家石头可是带把的,将来能顶门立户,我都没办满月宴,你们倒好,本末倒置了!”
苏林晚抬头看向邱秀英语气平静:“邱嫂子,各家有各家的过法。您家石头是您的心头肉,我家宁宁也是我们的宝贝,办不办宴,跟男女没关系,只跟我们想不想疼她有关。”
“疼?”邱秀英被噎了一下,又梗着脖子道,“我看是烧得慌!家里有俩钱就不知道咋折腾了,等将来丫头片子嫁了人,看你们给谁疼去!”
“嫁了人也是我闺女。”顾淮远往前站了一步,整个人在太阳下闪着光,“我顾淮远的孩子,不管男女,都金贵。倒是邱嫂子,隔着墙来搅别人的喜事,传出去不怕街坊笑话?”
邱秀英被他看得发怵,却还嘴硬:“我就是实话实说!你们这是败坏风气,重女轻男!”
“我们重的是孩子,不是性别。”苏林晚低“邱嫂子要是觉得热闹吵着您了,我们小点声。要是您心里不舒坦,那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因为您不办,就不让我们疼自己的孩子吧?”
周围的亲戚们这时紧跟着开腔:“就是,自家的孩子自家疼,管别人咋说!”“邱家媳妇这话说得太酸了,怕不是嫉妒吧?”
邱秀英被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的酸水翻涌,却找不到话反驳。她跺了跺脚,狠狠瞪了苏林晚一眼,转身掀帘子回了家,“砰”地甩上门。
院子里安静了一瞬,有客人说:“什么人呐,自家日子过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好。”苏林晚笑道:“别让不相干的人败了兴致,大家快进屋坐,菜该凉了。”
亲戚们纷纷应着,屋里很快又热闹起来。顾淮远走到苏林晚身边,低声道:“别往心里去。”
苏林晚摇摇头:“我才不往心里去呢。她酸她的,咱疼咱的。咱们宁宁多乖。”
宴席过半时,顾淮远端着酒杯走到院墙边,对着隔壁喊:“邱嫂子,刚才的事别往心里去。等会儿让林晚给您送碗面,尝尝鲜。”
隔壁半天没动静,过了会儿,传来邱秀英闷闷的声音:“不用!”
夕阳西下时,客人们渐渐散去。苏林晚发现隔壁的门帘动了动,邱秀英的脑袋探出来,飞快地看了一眼这边,又缩了回去,像是怕被发现。苏林晚懒得理她,邱秀英自己也闹不起来,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苏林晚回到房间,看着熟睡的宁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宁宁似乎也感受到妈妈的爱,在苏林晚怀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苏林晚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心里默默地说:“宝贝,爸爸妈妈会永远爱你,给你一个幸福的家。”
夜深了,苏林晚把宁宁哄睡着后,和丈夫坐在院子里。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月亮挂在天上。顾淮远握住苏林晚的手,温柔地说:“林晚,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幸福的家。”
宁静的夜晚,温馨的气息弥漫在小院的角落,预示着更加美好的明天。宁宁在睡梦中咂了咂嘴,这个小小的生命,给家里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希望。
自打上次侯母被谭雅丽怼得没话说,这院子里倒安生了几日。谭雅丽正给孩子换尿布,院门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是胡招娣拎着个褪色的布包,踩着门槛进来了。她眼皮都没往炕上的孩子瞟,径直冲到谭雅丽面前,把布包往桌上一摔:“雅丽,你弟弟俊杰要结婚,彩礼还差三百块,你得帮衬一把。”
谭雅丽手里的尿布顿在半空,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妈,您怎么来了?俊杰结婚的事,前阵子不是说凑得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顶啥用?”谭母往床上一坐,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女方家临时又加了一百,说要给俊杰买块手表撑场面。你当我愿意来求你?还不是为了你们谭家的脸面!”
这话像根刺扎进谭雅丽心里,从她生下来到现在,胡招娣就没正眼看过孩子,今天上门,也不是为了看外孙,而是来要钱的。她语气生硬地说:“我手里没那么多钱。侯磊工作和家里攒的钱都是为了给我的孩子,可不是给别人的。”
“没钱?还有你弟弟和你打断骨头连着筋怎能能算别人!”胡招娣猛地站起来,指着谭雅丽的鼻子骂,“我不管,你在纺织厂上班,侯磊在外面也挣不少,三百块都拿不出来?我看你是嫁出去忘了本,眼里只有婆家,没有娘家了!”
正吵着,侯母端着洗菜盆从厨房出来,听见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把盆往地上一墩,水花溅了满地:“亲家母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啥叫忘了本?她嫁过来是过日子的,不是给你们家当摇钱树的!”
胡招娣转头瞪向侯母,眼里像淬了火:“我跟我闺女说话,轮得到你个外人插嘴?”
“外人?”侯母叉着腰往前凑了两步,“这是我侯家,可不是你谭家,我是孩子的奶奶,你说我是不是外人?倒是你,闺女刚出月子就上门要钱,你安的什么心?”
“我安什么心?我为我儿子!”胡招娣的声音拔高八度,“我养她这么大,她帮衬弟弟不是应该的?哪像你们家,我看就是你们把她带坏了!”
“我孙女再怎么说也比你儿子好!”侯母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指着孩子说,“比你那要彩礼的儿子强百倍!”
“你放屁!”胡招娣冲上去就要推侯母,“我儿子是谭家的根,你个丫头片子算什么东西!”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侯母也不是吃素的,往旁边一躲,伸手就去扯谭母的胳膊,“我看你今天是来砸场子的!”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处,胡招娣抓着侯母的头发,侯母拽着胡招娣的衣襟,嘴里骂骂咧咧的,把家长里短的陈芝麻烂谷子全翻了出来。谭雅丽急得直跺脚,抱着孩子想去拉,又怕伤着孩子,只能喊叫:“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院里的动静惊动了邻居,他们赶紧跑进来拉架:“哎呀,都是亲家,有话好好说,动手干啥!” “快松开,头发都揪掉了!”
好不容易把两人分开,侯母的头发乱得像鸡窝,衣襟被扯破了个口子;胡招娣的脸上被抓出几道红印,嘴角还撇着,眼里满是不服气。
这时侯磊扛着工具包从外面回来,见院里一片狼藉,亲妈和丈母娘都像斗败的公鸡,顿时懵了:“这……这咋了?”
胡招娣一见侯磊,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侯磊啊,你可得给我评评理!我让雅丽帮衬点俊杰,她不肯,你妈还动手打我!”
“你胡说!”侯母跳起来。“你刚刚还骂骂咧咧的,真能装。” “我没骂!” “你就骂了!”两人又要吵起来,侯磊赶紧按住她们:“你们先消消气,到底咋回事?”
谭雅丽抱着孩子,把事情说了一遍。侯磊听完,眉头紧锁,看向胡招娣:“俊杰结婚是大事,按理说我们该帮。但三百块确实太多了,我们手里真没那么多,最多能凑出五十……”
“五十?”胡招娣眼睛一瞪,“五十块够干啥的?买双鞋都不够!侯磊,我不管,今天你必须把钱给我,不然我就不走了?”说完顺势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啥意思?”胡招娣打断他,“我看你们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们老谭家!雅丽,你今天要是不拿出钱,我就死在这儿!”说着就往墙上撞。
谭雅丽抱着孩子,看着谭母往墙上撞的架势,心里那点最后的软意也凉透了。她没像往常那样慌乱去拉,只是抱着宁宁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你有本事就真撞。要是撞死了,俊杰的彩礼钱我一分不用出,刚好省了这笔钱,也落个清净。”
这话像盆冷水,“哗”地浇在胡招娣头上。她往墙上凑的动作猛地顿住,转头瞪着谭雅丽,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这死丫头,盼着我死?”
“我可没盼着你死,是你自己要撞的。”谭雅丽垂眼逗了逗怀里的孩子,孩子被母亲平稳的语气安抚着,竟咿呀笑了一声,“你要是真为俊杰好,就该好好想想怎么踏实凑钱,而不是来这儿撒泼。你也知道,我手里就这点能耐,你逼死我,也拿不出三百块。”
胡招娣看着谭雅丽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冲,可刚才那股子寻死觅活的劲却泄了。她惜命得很,平时磕着碰着都要念叨半天,哪真敢往墙上撞?不过是拿捏准了谭雅丽心软,想逼她就范。
“好啊你个白眼狼!”胡招娣见撒泼不管用,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对我?你弟弟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当姐姐的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光棍?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东西……”
她哭得声嘶力竭,唾沫星子溅得老远,眼角却偷偷瞟着谭雅丽的反应。可谭雅丽只是抱着孩子站在那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要是哭够了,就起来吧。”谭雅丽等她哭声小了些,才缓缓开口,“俊杰结婚,我该帮的会帮,上个月我已经托人给他捎了五十块,是我这个月的工钱。再多,我真没有了。你赶紧回吧。”
胡招娣被噎得说不出话,她知道谭雅丽向来实在,说没有就是真没有。再闹下去,不仅拿不到钱,反倒丢了脸面。她狠狠瞪了谭雅丽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嘴里骂骂咧咧的:“行!你们狠!我算是看透你们了!等俊杰结了婚,我让他一辈子不认你这个姐姐!”
她说着,抓起桌上的布包,气冲冲地往门口走,走到院门口还不忘回头撂下一句:“你们等着!这事不算完!”
“慢走,不送。”谭雅丽淡淡应了一句,连眼皮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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