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这才晚上五点多,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老旧的桌子上燃着两根红色蜡烛,火光泛着暖意,点亮了破旧简陋的房间。

墙面被泛黄的旧报纸包裹着,红色的喜字附在旧报纸上,特别显眼。

钟缈坐在烧热的火炕上,整个人呆愣愣的。

房门被打开,铁门摩擦的刺耳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缈缈,二哥哥来跟你洞房啦。”二混子一脸猥琐,浑身的酒气,连路都有些不稳,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二混子个子不算矮,但是很瘦,他身上很脏,在烛火的映衬下,那双狭窄的小眼睛闪烁着兴奋和猥琐。

他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向钟缈,“缈缈,哥不比那裴泽强,咱俩先成了好事儿,你再跟哥回家,也算没浪费他老裴家给咱俩布置的新房。”

钟缈本就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更何况今日她还画了眉,唇瓣上也比平时多了一点红,比平时更要娇媚几分,二混子看到她就浑身燥热。

眼看那人越来越近,钟缈吓得立刻站起身,躲着他走,她双眼紧盯着对方,两只白嫩的小手摸索着身后的墙壁,她摸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拦了她的路。

钟缈低头扫了一眼,那是个脸盆架子,上面放着个搪瓷盆,这东西她以前只在一些老照片上看到过。

二混子逐渐失去了耐心,他看上钟缈很久了,可惜老钟头一直拦着不说,还立马给钟缈说了亲,嫁给了裴泽。

他今天喝了点酒,也壮了胆,越想越觉得憋屈,这才趁着天黑,摸进了裴家。

没想到运气还不错,婚礼早就结束了,现在就剩下那几个跟裴泽亲近的,还都在主屋关起门来喝酒,只有新娘子一人留在新房。

要是今天成了事,钟缈说不定会改嫁给他,“缈缈别怕,哥来了。”

钟缈无路可退,被二混子和脸盆架子挤在角落里。

眼看这猥琐男要扑过来,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抄起脸盆架子上厚重的搪瓷盆,照着他的脑袋呼了过去。

二混子喝多了,本来就不是很清醒,他被这一下打蒙了,脑子嗡嗡作响,血从头皮上流下,顺着脖子淌到了衣服里。

他感觉到那种粘腻,抬手摸了把脖子,当他看清手上的血迹,才彻底清醒过来,“贱人,骚婆娘,看老子不玩死你。”

他表情狰狞,嘴上不停咒骂着,起身就要抓钟缈。

搪瓷盆再次砸在二混子头上,随后掉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钟缈浑身发抖,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恐惧,她有些站不稳了,强忍着哆嗦,跨过了二混子的腿捡起脸盆。

二混子满脸的狰狞,像是来讨债的恶鬼,他还要起身,钟缈下意识反应,果断又给了他一下,二混子这才昏了过去。

钟缈拿着脸盆的手都在抖,一时间没拿稳,搪瓷脸盆再次掉在地上,咣当一声很是刺耳。

此时的她早已泪流满面,一下子卸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

她记得爸爸带她一起出海,父女俩遭遇海难,游艇沉了。

她应该是没死,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爸爸呢?他还活着么?

想到这,钟缈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失去亲人的悲痛瞬间压垮了她。

主屋那边吵闹声见歇,只冷不丁传来几句劝酒声,男人们喝高了,说话声音也大,她在这间新房偶尔也能听见几句。

虽然是寒冬腊月门窗紧闭,但这两间房离得近,算不得隔音,陌生的声音更是让她高度紧张。

所有负面情绪集中在一起,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呆坐在地上。

脸盆落地的声音太过刺耳,第一声还能以为是钟缈是不小心摔了东西,这第二声就让在主屋喝酒的众人都有点好奇了。

这天冷地寒的,主屋里烧着炕,六七个老爷们坐在炕上围着圆桌喝酒,眼看也接近尾声了。

“爸爸,钟姨怎么了?”

四岁的裴明安躺在奶奶怀里都快睡着了,听见了摔盆声,这孩子就有些清醒了。

裴泽皱了皱眉,“不知道,你们喝着,我去看看。”

“好嘞,哥你去吧,是不是嫂子着急了给你听响呢,哈哈哈。”李国栋调侃道。

“我也跟你去看看儿媳妇。”裴泽的母亲张薇兰把孩子放下,也跟了出来。

新房的门再次打开,裴泽进屋看到眼前的景象又是愤怒又是惊讶,他看了眼呆愣着的钟缈,转身去检查二混子的伤势。

张薇兰一看屋里这情况也明白咋回事了,她抱住呆滞的钟缈,用棉衣袖子擦着她脸上的泪水。

“好孩子,别怕,是妈粗心了,妈没照顾好你,这可咋跟你爸交待啊,好孩子,回回神。”

张薇兰心疼不已,这儿媳妇她特别满意,村里的姑娘怎么扒拉也再挑不出这么俊俏的女娃子来。

家里就她跟裴泽两个人张罗婚事,她忙活了一天,小子们喝着酒她也抱着孙子也差点睡着了,这才没顾得上钟缈。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疏忽就被二混子摸进了屋。

她拍着儿媳的后背,小心安抚着。

裴泽看二混子除了血流多了点应该没啥大事,他放下心来,还好没出大事,不然这媳妇算是白娶了。

他为钟缈捏了把汗的同时,心里的火气也蹭蹭上涨。

裴泽把李国栋哥几个叫来。

几个小子看到这情况也惊呆了,对这位新嫂子同情的同时也不由得赞叹她是个狠人,能用搪瓷盆给人打的满脸是血,这是真狠啊。

“二混子趁我们不注意想欺负你们嫂子,你们把他抬回去,二娃和李国栋去请大夫到他们家给看看,别让人死了,这事,还没完呢。”

裴泽面上冷笑着,二混子胆子不小,当他裴泽死了是吧。

“好嘞哥。”

二混子以后肯定是没了消停日子,裴泽是个什么脾性哥几个深有体会,还不得往死里整,真是活该。

二混子像个死狗一般被几个壮汉抬了出去,一直也没什么反应。

人都走了,只剩下地上的几小块血迹,猩红刺眼。

裴泽一双黑眸盯着躺在张薇兰怀里的钟缈,“你还能起来吗?你跟妈去主屋休息,我把这屋收拾了。”

张薇兰的怀抱很温暖,还不停地跟她说着话,钟缈也回了神,“我,我腿软,起不来。”

钟缈声音干涩,有气无力,裴泽干脆脱下自己的棉袄盖在她身上,随后一把抱起她。

他掂了掂怀里的分量,这媳妇娶了有什么用?就这小身板给她个搪瓷也没大用,才打破了几个口子,几天就长好了。

钟缈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她想挣扎,却没有力气。

“老实点别乱动,家里没人欺负你。”

出了新房来到主屋,他轻手轻脚把钟缈放到炕上坐着。

炕上还摆着圆桌,裴泽索性先帮老妈收拾残局,“安安,陪你钟姨一会儿,别多说话。”

裴明安不敢吭声,一双小手伸进了钟缈的手心,钟缈握着一双温热的小手,脑袋才清醒了些。

她刚才的状态很不好,在心理学上似乎是叫什么解离状态,她看过几个心理医生,对这些也了解一点,可她从不认为自己有心理疾病,看医生只是为了让老爹放心。

刚刚她差点情绪崩溃,大脑自动开启了保护机制,一片空白。

眼前的一切都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死亡她倒是不怕,她这个爸宝女最惧怕不舍的就是失去了父亲。

她缓了缓情绪,打量着这个男孩。

小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小脸圆乎乎白净净的,那双大猫眼十分可爱。

钟缈趁着外面刷碗的功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前几天刚告诉你我叫裴明安,你咋还忘了呢?”裴明安有些生气,钟姨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以后能当好他的妈妈么。

“嗯,我忘了,现在记得了。”

“好吧,既然你记得,我就原谅你了,以后你就是我妈,可不能再把儿子忘了。”

裴明安一副小大人模样,小脸紧绷一脸严肃。

钟缈心里惊涛骇浪,她之前看过的一本年代文就有个叫裴明安的四岁小孩。

她试探道:“裴泽是你爸爸?”

“当然,我爸不是刚抱你回来。”

结合着眼前的环境,钟缈确定了,她穿书了,穿成了同名女配,还一睁眼就是结婚当晚。

她下意识回忆着剧情,原主跟裴泽这对貌不合神也不合的夫妻就是书中男女主的对照组。

刚刚那个被她打了脑子的就是村里出了名的流氓二混子了,是作者为了突出男女主圆满的婚礼给女配添的堵。

书中原主差点被二混子欺负了,她大声呼救,等裴泽他们赶到的时候二人都有些衣衫不整。

从那以后,村里就传出原主勾搭二混子给裴泽带绿帽子的谣言,直接导致原主和裴泽的矛盾升级。

眼前的孩子纯真懵懂,钟缈对这个孩子倒是有了几分怜惜。

裴明安的生父是裴泽同母异父的大哥,裴泽的哥嫂出了意外死在山里,只留下还在襁褓中的儿子。

裴泽收到消息后,立刻辞了城里分配的工作赶回老家,收养了这个侄子,当成儿子养,从那以后他就一心照顾着老母亲和这个孩子。

裴泽又高又俊,还是大学生,可以说是一表人才。

原本他应该是村子里姑娘们抢着嫁的对象,可是他家里穷,只有两间破屋不说,还上有老母下有稚儿,他也不种地,游手好闲不着家,这才让许多姑娘望而却步。

原主也是单亲家庭,原主爸一个人拉扯着姑娘长大,跟钟缈她爹一样是个女儿奴。

当得知女儿被流氓骚扰,原主爸这才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可原主谁也看不上,不是嫌丑就是嫌穷。

村里的汉子都糙,哪有几个好看的,条件好的早结婚了,现在连娃都有了。

都是一个村的,就算是富也富不到哪去,原主思来想去,最终在穷和丑之间选择了看脸。

裴泽的名声不好,村里都传他不务正业,白念了大学,原主爸本来还有点不甘心,可张薇兰却对儿子的婚事特别上心,这桩婚事也就这么成了。

书中的裴泽每次回忆起这段持续两年不到的婚姻,总是带着些玩味的语气。

裴泽是第一批毕业的大学生,有文化又聪明,在城边的郊区开了家具厂,他见识多自然

也看不上原主这个村姑。

哪怕是结了婚他也一直跟原主保持着距离,想着能让老母亲安心,家里多一张嘴他也无

所谓。

后来原主跟市里的有钱人勾搭在一起,还跟他离了婚。

裴泽知道那人早有妻子,也没提醒原主,原主是被三儿了。

可纸终究保不住火,原主还是被原配找上门,闹得很难看,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也气死了自己的老爹,她不得不背井离乡,带着满心的伤痛永远离开了这里。

至于裴泽,离婚后家破人亡,就连他开的家具厂也倒闭了,变成了穷困潦倒的老光棍。

作为男女主的对照组,夫妻俩都没什么好下场。

预收下一本,《八零文艺青年逆袭虐文改命了》,喜欢的宝宝可以先点个收,以下是文案:

唐逸舒:坐好了,本记者要采访你。

姜黛:已坐好。忏悔中,我错了舒舒,要是早知道我会穿进这本破书,我就把你写成大女主带我飞了。

唐逸舒:你穿进自己笔下全员BE的大~大~大虐文,感觉怎么样?

姜黛:悔不当初脑壳儿疼,主角团木有好人我好怕怕。

唐逸舒:穿成自己笔下注定死去的主角之一是什么感觉?

姜黛:看我名字,我起的,即将狗带。

唐逸舒:这本书你写完了没?

姜黛:心虚体虚肾也虚......

中二四人主角团大学毕业后英年早婚,成为两对小夫妻,文艺青年热血上头,誓要回家乡镇上发展,用自己的青春撒下一盆热血。

姜黛:不是热血么,咋变成狗血了?哦,我写的。

那可真是今天咱们报团取暖,明天我就砸你饭碗。

谢洵:知道错了?

姜黛:错了错了。当初我就应该把你写废了,把我自己写成爽文女主。

谢洵:我娶你就是让你天天擦地的?

姜黛:偶不想死,偶为自己洗地,为咱们怨种小组改变命运出一份大力的奇迹。

姜黛改变了策略,怕死的她可不敢像原文那样到处找投资,毫不犹豫地弃商从文。

唐逸舒:姜黛,你又偷懒?

姜黛:没,没偷懒,我用尽了华丽的词汇,真挚的感情,笔杆子都撸冒烟了,这才写出那么多篇散文,小说,已经投稿到报社杂志社,肯定能忽悠来更多的中二青年,哦不,是有志青年来咱们这共同发展。

谢洵:你有多少笔友了?

姜黛:四十多个,有三个已经上火车了,四十八小时后到达战场。

满天飞的柳絮子,成了她笔下随波逐流的命运。

破败的小院子,是她笔下困不住命运的牢笼。

大雨后涨水没过了膝盖,是她笔下潇洒恣意的随心漂流。

热血上头被几篇文章忽悠来的有志青年们:咋跟你写的不一样呢?

姜黛:艺术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艺术就是爆炸~~~的写作灵感。

啥?你是学导演的,要拍我的纪录片?

是啊是啊,你为啥不乖乖写文,总是在织毛衣,这让我怎么拍?

呃,我前世也是个织女来着,能解压,你也来试试?

不久后,整条街都被文艺青年占领,东边是拿笔杆子的,西边是画家村,俨然成了当代文艺青年最向往的地方。

八零年代,恣意挥洒的青春,嬉笑怒骂,苦中作乐,谈一场非你不可的恋爱,此生无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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